状元实业家张謇

时间:2022-06-18 09:54:36

纵观中国历史,状元出身的宰相为数不少,可状元出身的实业家则只有一位,那就是清朝末年提倡和奉行“实业救国”的先驱张謇。

张謇,字季直,号啬庵,江苏通州人,清末状元,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主张“实业救国”。他一生创办了20多个企业,370多所学校,为我国近代民族工业的兴起,为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宝贵贡献,被称为“状元实业家”。曾经说:“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清咸丰三年五月二十五(1853年7月1日),张謇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家中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后被称“四先生”。张家世代务农,直到张謇的父亲张彭年时,才在务农之余兼营一个制糖的作坊。

张謇从小聪慧过人,胸怀大志。5岁时,塾师见门外有人骑白马,便写出“人骑白马门前过”的上联,让学生对下联,当时所有的学生对得都不怎么样,就在先生摇头的当儿,能够熟背《千字文》的他奶声奶气地对道:“我踏金鳌海上来!”老师大喜过望,说他志向远大,将来一定能大有作为。

尽管张謇聪颖,但由于家庭出身,科举之路洒满艰辛。晚清规定,家中三代没有文士隶名于州县学官为生员的,被称为“冷籍”,应试时会受到刁难。也就是说,科举对世代“白丁”的农民子弟有着严格的限制,张謇是农民的后代,应试时定会遇到关山阻隔。

张謇16岁时考中秀才,在此后每两年的一次乡试中,先后5次都未得中。由于家庭困顿,他开始了幕僚生涯,尽管可以赚钱糊口,但他的身份还是“田舍郎”。

1882年,朝鲜发生了“ 壬午兵变”,张謇随吴长庆到了汉城,在朝鲜,他“理画前敌军事”的能力和他抵得上“三千毛瑟精兵”的雄文,使得朝鲜方面要以“宾师”的待遇挽留他!在国内,李鸿章等大臣也要推荐他到朝中当官,但张謇谢绝了,他要回国,他要走“金榜题名”的从政道路。

从朝鲜回国的第二年,即光绪十一年(1885年),33岁的张謇终于在顺天府的乡试中,高中第二名举人,实际上是南方各省的第一名,称为“南元”!

按封建科举制度,他要出人头地,还得参加“会试”。尽管他满腹才华,也显露了治国安邦的能力,但他在34岁、37岁、38岁、40岁的四次“会试”中,又是名落孙山。直到光绪二十年(1894年),因为庆祝慈禧太后60大寿,清政府破例多开一次科举考试,他被父亲和伯父强逼着,再次应考,终于取得头名状元。

张謇历经26年的拼搏,终于蟾宫折桂大魁天下,到达了科举取仕制度的峰巅,时年42岁,可谓“暮登天子堂”

亲历官场卑劣,弃政从商

自1868年中秀才以来,张謇已经在入仕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26个年头,进出科场20多次,直接耗费在考场上的时间合计就有120天,其中的痛苦与荒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中状元的这一天,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当天的日记中几乎没有兴奋之情。喜讯传到家乡不久,他父亲就撒手人寰,按清朝规矩,他得在家守制3年,这似乎预示着他终将与仕途无缘。

1898年闰三月,张謇丁忧期满,按照惯例回京到翰林院销假。此时正是帝后两党激战方酣,维新派则爆发出强烈的政治热情。他协助老师翁同,上了不少奏议,敦促朝廷调整政策,促进工商业发展。然而翁同此时的处境已极为微妙,不久便被开缺回籍。

政海翻云覆雨,仕途险恶。兼之甲午年他目睹太后从颐和园回京城,恰逢大暴雨,大小文武官员,七八十岁的老臣,都跪在泥水里接驾,雨水落到红顶子,再滴下来淋到袍褂上,一个个都成了染了红颜色的落汤鸡;太后安坐在轿子里,正眼也不瞧一下。这使张謇认识到帝国官员,如此没有尊严,且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

亲历官场卑劣,目睹国家贫弱的他,早就萌生辞官专事实业的欲望,于是决心远离官场,走上实业之路。在他写给翁老师的送行诗里,相约“烟水江南好相见”,果然,在京城不过两个多月,他便匆匆南返,跳出政治漩涡,一心去开辟自己的第三条新路。

他曾在文章中坦陈:“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又说:“天之生人也,与草木无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与草木同生,即不与草木同腐!”“三十年科举之幻梦,于此了结。”

兼济天下,实业救国

两江总督张之洞,是一位办实业的热心倡导者,他看到张謇是新科状元,又热心于实业,便委派他在南通筹办纱厂,将张謇推上办实业的舞台。状元下海办厂,这在当时确是一件无比轰动的事,张謇给纱厂取名“大生”(出自《易经》中的“天地之大德曰生”),可见他经商为的是“富民、强国”。

大生纱厂在1899年5月23日正式开始纺纱。五年的筹备工作可谓是艰涩坎坷,焦点在于集资太难。起初张謇决定纱厂是纯粹的商办,在他眼中,秉政者“蔽不足与谋”。他计划筹款60万两,沪股40万两,通股20万两,相应设立沪通董事各三人。1896年春,他选定水陆交通方便的唐家闸为厂址,由通州董事先付款购买土地施工建厂。然而沪董的股款一直未到,工程只好停滞。

为了筹款,他奔走于南京、湖北、上海、通海各地,心力憔悴。对这段曲折,他的儿子张孝若在为父亲所作的传记中记述十分详细。张謇“白天谈论写信筹划得手口不停,夜间又苦心焦思,翻来覆去,寐不安枕;官绅的接洽说话,一天几变,捉摸不定。有钱人的面孔,更是难看,推三阻四。上面的总督虽然赞助,而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拆台。旁人也没有一个不是看好看。”(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尽管状元名气大,然而张謇一个穷读书人,名不能当钱用,要从别人那里拿到钱款,并非易事。张孝若说父亲那时候到万无办法的时候,常常跑到黄埔滩对天长叹,流眼泪。有时候,他还得卖字筹自己的旅费。

无奈之下,由两江总督刘坤一做主,将之前张之洞用官款购买、搁置在上海码头三年的美国纱机作价50万两入股,这样大生纱厂便改为官商合办。1897年,盛宣怀和张謇均分官机,作价25万两,官股只是“按年取息,不问盈亏”,是为“绅领商办”。

后来,张謇又创办了广生油厂、复新面粉厂、发电厂、电灯电话公司、银行;为了种棉花自己纺纱,他甚至于1901年创办通海垦牧公司,在江苏海门围海造田……

“父教育而母实业”。发展民族工业需要科学技术,这又促使张謇兴办学校。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起,他创办了师范学校、农业学校以及医学、纺织、水产、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等等;现在的南京大学、河海大学、复旦大学、大连海事大学、上海海洋大学等院校,都有张謇的心血。他还兴办蚕桑讲习所,盲哑学校及多所小学、中学……

他还热心文化和公益事业。创办了图书馆、博物馆、气象台、新式剧院、幼儿园、养老院等等。

由于多种原因,张謇的“实业”负债累累,他常说自己一生办事做人,只有“独来独往、直起直落”8个字, 他一生孤独,最大的精神支撑是内心崇高的社会理想,是一个状元告别仕途后仍念念不忘的兴国之梦,为了这个梦想,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1926年,张謇辞世,在他临死之前,仍未看到大生危局的转机。

张骞一生深深包含着儒家士大夫“兼济天下”的义务和职责,他是我国早期的民族资本主义工业的奠基者,梁启超称他为“崛起于新旧两界线之中心的过渡时代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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