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有豪情似旧时

时间:2022-06-16 10:46:38

宋新涛,山东莱阳人。曾任青岛大学纺织服装学院实用美术系主任、教授,青岛美术家协会主席,青岛画院院长,青岛市文联副主席,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山东分会副主席。

宋新涛自幼习画,青年时代博采众长,1962年后投师我国著名写意花鸟画大师李苦禅先生,画技与艺理俱进。上世纪70年代末期画风渐变,一脱绳墨形成笔力雄健酣畅、墨色浓重饱满、意象简约生动,浑厚豪放、磊落大方、生气勃勃的独特风格。

人民美术出版社和山东美术出版社分别出版《宋新涛画辑》、《宋新涛画选》。青岛博物馆和山东文史馆先后收藏多幅作品。1989年由中国美术家协会艺术委员会、中国版画家协会、中央美术学院、中国艺术大展委员会为其举办了个人画展。

画家宋新涛离开我们已经12个年头了。12年暑来寒往,岁月染白了我的双鬓,却没有染白我的记忆。这些年,我常常想起他为青岛美术事业所做的贡献;想起他在艺术上取得的成就……

我与宋新涛相识大约在1988 年。也就是在那次市美协换届的大会上,我看到他被许多索画的人团团围住,他只顾低着头画,画了一张又一张,一共画了6张,累得脸上都沁出了汗滴。后来我们说起这件事,他说:“那天真怪了,手很顺,一连画了6张,而且一张比一张好。”就是在这次大会上,他当选了青岛市美术家协会主席。这一年,他收获颇丰,现实兼任青岛画院院长,其次当选山东省美协副主席,后来又被选为青岛市文联副主席和青岛市美协主席。

一次,我去市群众艺术馆了解情况,意外的在馆长室里遇到了宋新涛,他让我随他去画院聊聊。画院的小车停在安徽路上,这辆前苏联生产的“伏尔加”,可能因岁数太大,司机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宋新涛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才把我们拉到画院。当时的画院还处在初建阶段,宋新涛一手要抓建设,一手还要抓全院的艺术创作,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一谈到画院的未来,他却充满了信心,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谈了2个多小时。后来,他又谈起画家要深入生活,建立画家基地等问题上,态度尤为坚决。他说:“画院的知名度是靠画家打出来的,没有画家,画院何在。”不久,宋新涛给我打来电话,约我第二天去海尔冰箱厂。第二天,我赶到海尔,亲眼看到宋新涛同画家们,给海尔冰箱厂的劳动模范作画。厂长张瑞敏高兴极了,他握着宋新涛的手说:“欢迎你们常来!”也可能是由于这件事启发了他,1989年年初,宋新涛请市有关领导牵头,成立了青岛市画家企业家联谊会,宋新涛还担任了副会长。这使得画家与社会走得更近了。

“1962年著名画家李苦禅大师来青岛,新涛有幸拜见大师,苦禅大师看到他的画高兴地说:‘从画上看你是位大家,要努力这样画下去,你会成功的。’并被先生收为弟子。从此,两人经常信件来往,切磋艺事。由于苦禅先生的指点,新涛的画较前大有长进。”这是《宋新涛传略》一书中的一段话。早年,宋新涛在家乡莱阳随邑里王慈忱学画,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起,随山东大学教授黄公诸学习古汉语、诗词、书法和绘画。闲暇之时,他用心临摹徐渭、山人、任伯年和吴昌硕等人的作品,在艺术上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宋新涛的画,不是伏案仿古,不是因袭前人,而是在现实生活中的汲取。他画的《荷花翠鸟》,乍一看,那翠鸟既有李苦禅的影子,也有山人的影子,但再仔细地看去,又不像任何人,而是他自己的风格。他笔下的翠鸟神态悠闲,栩栩如生,大有振翅欲飞的气势。再看此画下方的荷花,笔墨酣畅淋漓,大气磅礴,与上方的翠鸟,一收一放,相映成趣。

晚年的宋新涛考虑最多的是如何摆脱前人的羁绊,创出自己的新天地。他曾对我说:“画要自铸面目。”为了画好梅花,他曾多次去十梅庵村,从造型、出枝、结蕾、开花,细心观察梅花的生长规律。因此,他笔下的梅花意态万端,枝干虬劲,气韵静逸,独具风格。宋新涛爱梅、画梅,其实梅花那高洁孤傲、清淡不群的品格,不正是画家本人的真实写照吗?

1989年夏天,中国书画大展委员会、中国版画家协会、中国美术家协会艺委会、中央美术学院联合决定:在召开全国版画协会会议期间,同时为宋新涛举办个人画展。这是宋新涛平生举办的第一次个展,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次画展。画展是在济宁市太白楼开幕的,所展出的40余幅作品,都是画家苦苦探求的结晶。来自全国各地及省内的画家、艺术家,看了展览后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中国美协副主席、中国画院常务院长蔡若虹为之题词:梅花香自苦寒来。中国美协副主席、党组书记秦征挥笔写道:“你的画可谓至情言语,我用我法,非我莫为,决非他人可以模仿的。人贵相知,艺在神会,智者何须镌顽石,行人路上口似碑。”

值得一提的是宋新涛的指画,这是外界鲜为人知的。有一天,我到他家里去,看到他右手上涂满了墨汁,正往纸上画,只见他一会儿擦,一会儿点,指掌并用,没用多长时间,一张四尺的《双雄图》就完成了。这幅画用墨沉着,双鹰的神态生动,他还盖上了一方朱纹小印“新涛指墨”。遗憾的是,他的指画流传下来的太少。

我与宋新涛相处最多的时间,是在他退休之后的几年里。在这些日子里,我们经常相聚,一起参加笔会,一起看展览,几乎无话不谈。在较多的接触中,慢慢的我发现,宋新涛除了绘画之外,对于书法、盆景、根石等艺术,都有着较深的造诣。一次,我俩应邀去参加某厂举办的艺术节,他饶有兴趣地观看了该厂举办的书画、盆景、根石展览,边看边评论。突然,他在一幅梅花面前站住,说:“作者功力尚可,只是用笔不对。”他还让人把这幅画的作者找来,亲自教他怎样出枝、点蕾。看完展览后,一位青年工人拿着纸和笔找来,让宋新涛留下作品。宋新涛感到盛情难却,便很认真的画了起来。后来,这位工人打电话找我,我陪他拿着那幅画,到宋新涛家里盖了章。

还有一次,大山一家花卉公司邀请我们几位书画家前去赏花,可巧该公司有人刚从海岛上挖下几棵榆桩,正在修剪、上盆。宋新涛从一位园艺师手中接过花剪,对着一棵悬崖型榆桩,不假思索地剪了起来,那熟练程度简直是专业人员。剪到最后一块枝时,他有点犹豫,这时,我从他手里夺过花剪,伸手把那块枝子剪断。他看着我笑着说:“可剪可不剪的枝,让它长长再说,说不定会长成奇枝。”许多年来,我常想起他的这句富有哲理的话,它让我回味,让我思索。

宋新涛走了,且已渐行渐远。但作为朋友,我常常想起他,想起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他对我说过那些简洁明快而又富有哲理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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