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格在现代图形语言中的应用

摘 要：图形艺术与传统语言虽分属不同的符号系统，但二者都是利用符号自身的置换组合来进行信息传递的过程。修辞的应用可以摆脱图形表现的弊端，传达画面不能表述的深层意义，使平面化的图形具有像语言一样的线性表达过程。除象征、比喻等大众熟知的修辞格使用之外，比拟、借代、夸张、对比、移用，通感、白描等表述手法也常见于图形之中。这些修辞格互为共用，大大拓展了图形语言的表现空间。

关键词：图形设计 符号 修辞格

检 索：.cn

Abstract ：Graphic arts and traditional language belong to different symbol systems， however， both of them make use of replacement combination of symbols themselves to proceed the process of information transmission. The application of rhetoric can get rid of the disadvantages of graphics performance， express the deep meaning and context words which the picture cannot express， and make the planarity graphics possess linear expression process like languages. In addition to symbol， metaphor and other figures which are known by the public， expression technique like metaphor， metonymy， exaggeration， contrast， previous fiscal year， synaesthesia and lyrics is also common among graphics. These figures of speech are shared and greatly expand the performance space of graphic language.

Keywords ：Graphic Design， Symbol， Rhetoric

Internet ：.cn

菲利普・b・梅格斯认为作为视觉传播的图形设计与美术的区别在于图形具有象征的或词语的含义，具有与美术作品不同的语构方式。图形创造性思维的表现是借鉴了文学修辞中的方式来进行运用的，其中“象征、比喻”等在图形的应用中最为普遍，一个是文字语言、一个是视觉语言，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一、图形设计通过修辞的手法使人加以体认

语言与图形都属于符号，二者都是为了传播。语言是在有限构成的封闭体系中进行着无限的置换替代的领域。同样，图形传播是汇集文字、图片、图像等大量符号于一身并集中地以媒介的形式来传递信息的过程。虽然不同的媒介有不同的符号形式，并相应受到环境的影响，但是当不同的符号系统与所接受环境具备某种程度上的一致性时，接受者便会理解媒介及其符号的内容，不同的符号形式会通过“联想”及“通感”等作用产生共鸣。其意义的产生取决于该符号与周围其他符号的联接关系。图形就是通过各种具有联想意义的个体符号经过组合，转化为具备深度和开放性的“言语”甚至“文本”。因此，图形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向语意进行转化，语言也可以由声音或文字而转化为图形，通过视知觉、情感体验、联想思维等被人们所理解。

语言学是符号学的典范，且语言无疑是人们最为熟悉的传播方式，平面设计中的符号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具有源于文化的认知意义和象征意义。同语句相对应，图形艺术也是由主语（对象）、连词（关系）、表语（特征）组成的。图形设计所运用的是词语对表象唤起的象征功能，其传达方式应具有内在性，且具有更直观生动的特征，这些都是文字所不能比拟的。也就是说，图形设计常常通过比喻或象征（修辞）的手法使人加以体认。作为传统语言之外的又一重要的概念传达工具，图形设计中的图画、照片等的表象描摹和叙事作用更类似于文字词语应用语法进行表述，而修辞的运用使图形语言更具说服力、更富有内涵、表述更加精彩，也使平面化的图形有了线性的表现空间。传统语言可表现为可视的文字，而图形由视觉图式的形象表达出来，二者在语言组织上有着共同的作用，因此运用比较学的方法来研究图形设计中的修辞手法，尤其是我们较为熟悉的汉语修辞，对于研究图形语意表达有着重要的作用。

二、文学中的修辞格在图形中的应用

“修辞”就是调整和修饰语言，在清楚表达的基础上增加语言的可理解性和感染力，使文章或话语更正确明白、生动有力。修辞基本以修辞格的形式出现。在汉语中，有一些修辞是根据声音和文字的特性产生的，比如：对仗、顶真、谐音、摹绘等。除此之外，图形中常用的修辞方法有：比喻、象征、夸张、比拟、借代、对比、移用、通感、白描等，其修辞手法同文学语言是相近甚至相通的。传统理论中关于图形的比喻、象征、夸张的手法论述较多，人们较为熟知，所以以下仅对其它几种常见的修辞手法进行论述。

（一）图形中的比拟

文学中的比拟分拟人和拟物两种，是一种潜在的比喻的应用。人是有思想、有感情、具有创造力的动物，我们也更希望其他的物体具有人的特征，站在人的角度进行交流，而不是冰冷无生命的。因此拟人的使用能够拉近人与物的关系，产生亲切、轻松、生动的感受，具有人情味和人性化的特点。而拟物的使用亦能增加表述的生动性和感染力，使形容更加深刻。我们经常会在卡通片里看到典型的拟人的应用，幽默与夸张的画面往往会使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在图形设计中拟人的应用往往与比喻、象征等手法共同出现，是一种借物抒情，借物象征的手法应用，具有简便易行，通俗实用的特征。如果使一个物体具有人的特征，那么只需让它具有五官、肢体、表情、服饰等人的特征即可，而这些人物特征既可以添加，也可以进行形象组合，或者进行视觉引导加以提示。例如在某则空调广告中，室内窗台上花盆中的榕树像人一样穿上了可爱的毛外套，通过空调品牌名称的提醒，得到的信息是：室内温度太低了，原来是空调制冷的作用。在设计实践时，我们可以发挥视觉表现的优势，根据物体或人物的实际外形进行变化组合，在形象和意义上加以拟人化的应用。

（二）图形中的借代

与象征不同的是借代常常代表具象的事物，以局部代整体，特征代形象。而象征常常代表抽象的事物，并且常常还包含某种寓意。视觉传达须简洁有效，简炼的形象更便于记忆，图形中的借代具有以一代百，简化画面的作用。在图形中表现一个复杂的形象时，除了可以把整个形体进行归纳，以简约化的方式加以处理外，也可以采取只表现物体的局部特征或与本物体有联系的某一典型局部特征来替代。例如以扣子借代衣服，以白色船帆借代帆船，以叶子借代植物……，在图形中能以水面露出的三角形背鳍借代鲨鱼，也可以肩章来标示军人。借代的手法选择特征化、符号化的局部来引起联想，吻合了图形化简洁性、意蕴化的特征，在图形中与象征一起成为一种互相补充，行之有效的设计方法。

（三）图形中的对比

对比是把两种事物或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并举加以比较的方法。文学修辞中的对比是把在感觉特征或寓意上相反的词句组合在一起，形成对照比较，强化抒情话语的表现力。这种手法可以突出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的对立，给人极鲜明的形象和极强烈的感受。对比还有反差的意思，运用这种手法，有利于充分显示事物的矛盾，突出被表现事物的本质特征，加强艺术效果和感染力。在造型中的对比是多方面的，如形象的对比、色彩的对比、位置的对比、意义的对比等。图形中的对比也可以采用差距很微妙的形象来进行比较，从而让视觉寻找其不同之处，以获得某些特定的视觉信息。种种对比会造成心理及视觉冲突，揭示事物的实质，引发丰富的联想。例如一幅名为《贫与富》的海报：画面采用并置形象的方法，上半部分是象征奢侈品的雪茄烟，下半部分则是被草席包裹的死亡的黑人儿童，两个图形形象接近，但在性质上具有对比的意义，折射出残酷的社会现实。需要注意的是，在视觉作品中应用对比时，要注意寻找并运用统一要素，只有保持统一下的对比才能使画面具有和谐性。

（四）图形中的移用

移用是在说话或写作当中，有意引用现成话（语录、格言、熟语等）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发表见解。引用的修辞能使论据确凿充分，增强说服力；含蓄深刻，富有启发性；语言精炼，富于表现力。图形中的移用是把被大众熟知的、具有较高影响力的、现成的艺术作品或形象来进行利用或修改，从而成为一个新的作品。

图形中的移用大致有两种形式：一是形象与原有概念一起移用。蒙克的油画《呐喊》里的人物表现出了恐惧与挣扎的强烈感受，该形象极具震撼性且世界闻名，最能引起读者共鸣，在设计中是常被移用的作品。如：呐喊的人物与炸弹结合表现反战；与蘑菇云结合表现恐怖与死亡；与网络符号结合表现反对网瘾等等。还有一种是虽然引用了形象，但意义和概念都发生了变化，只取其形而改变其意。例如一则服装广告：画面上一群男女模特的姿态和位置借用了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里的人物布局，模特服装形象现代而时髦，与原画的气氛和形象形成了很大的对比和冲突。原画中的情节和意义已经不再存在。这里的移用主要是起夺人眼球的作用。

（五）图形中的通感

通感原本是心理学的一个概念，在近代被钱钟书先生提出而归纳为种修辞手法。通感的手法就是把不同感官的感觉彼此互用，以引起感觉转移，利用彼感觉表现此感觉，是一种形容。例如“你笑得很甜”，“房间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息”等。在我们的生活经验中，嗅觉上也能感觉到香甜，音乐中也似乎能看到景象的存在，尤其是信息承载量最大的视觉，有着更大的感受表现的可能。表象性的视觉符号可以创造出一种整体的环境氛围，它比语言表述具有更深的情感激发作用和更细微的体验性质。相对于严谨的善于表述的语言，图的不确定性为通感的应用提供了更大的空间，正因为通感是心理、是感受、是联想，因此通感在图形创作中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在图形设计中应用的最为明显和普遍。视觉中的张力是通感，色彩的感情和抽象形态的性格也是通感，点的心理特征和位置关系，线的速度感力量感和性格及分割的感受，形的关系和特性等等可以说都是视觉感知的转化。正因为人有通感的活动，才为抽象表现提供了可能。通感的应用极大丰富了视觉表现空间，使艺术展现出更加多样化的风格和面貌。

（六）图形中的白描

新闻报导一般多用白描，白描就是直述，是不用修辞的修辞手法。修辞的运用可以使语言更生动有趣，没有修辞的语言也可以表达清楚，只是表述较为直白单一而已。图形语言也是如此，白描型的图形是指那些通过画面来进行表象表述，把要表达的内容通过视觉形象直接表达出来，在某些方面有图解的含义。古典插图式的海报形式大多是属于白描型的图形。无声的动作，无语的场景也能传达概念，你能感受到被蛇缠绕的拉奥孔受难时的痛苦，半蹲的梦露手捂裙子的浮华妩媚，小天鹅在舞台上蹒跚独舞中的忧郁……，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动态等都会表达不同的思想。直接描绘这些内容也会使观众身临其境，了解画面要表达的意义。白描型图形除多用摄影表现外，所有的具象绘画方法均可参予其中。

结语

除语言上的修辞应用以外，图形艺术中也有一些视觉传达独有的“视觉修辞”方式，例如“解构图形”“群构图形”“悖论图形”“闭锁图形”等，这些图形处理方式注重视觉传达组织规律，强调视觉生理特点和心理感受，体现了效果上的趣味性，概念表达融入在形式之中。这些“视觉修辞”与语言修辞一起丰富了图形语意，使图形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概念传达艺术。语言作为一种符号系统，从我们的生命起源和意识萌芽状态起就伴随着着我们，渗透在人们的思想、感情、知觉和概念的各个方面，是人们传播交流的工具。同时，人类对语言的应用是最为广泛与深入的。而修辞无疑是语言高度发展的表现，它使人们的信息交流更具深度，图形中修辞的使用也使图形表现摆脱了插图式的直白表述，从而变得更加富有内涵。

基金项目：2012年度河北师范大学校内课题

课题编号：S2012Y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