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音乐表现中的情感与形象

时间:2022-06-14 02:42:02

浅论音乐表现中的情感与形象

摘要 音乐是擅长深度表现人们情感的艺术,其特点是不具有可视性,造型也具有间接性、不确定性。它善于在流动的音响中渲染一种真实而感人的情绪氛围。欣赏者若有能与作品心灵相通的情感感应,就能领略和享受音乐艺术的魅力。

关键词 音乐表现 情感 形象

音乐是音乐家运用有组织的乐音来塑造意象,表达人们丰富的情感,使欣赏者获得审美的艺术。在音乐的艺术表现中情感是最重要的审美特征,音乐是最富表现性的艺术,它能全面深入地表现人们感受和情感愿望。情感是音乐表现的重要因素,它不仅是人们主观愿望的表现,也与一定的音乐形象互相联系,音乐创作中音乐家通过作品表现物象,使人们通过音响所造成的氛围获得审美想象,激发人们美妙的情绪感受。

“形象”一词本较多运用于视觉艺术和造型艺术,“形”为物之外貌、形状,事物的实在物体,指事物作为客体占有特定空间具有广延性的存在。而“象”则是人们对事物的意象感受,带有较强的主观色彩。在众多艺术门类中,审美过程始终伴随着形象,也渗透着审美创造者的主观情感。在绘画审美中我们会感受到凡高的《向日葵》中用花的色彩、形状来展示的情感内涵:文学作品中王维借用《红豆》这一具象来表达的眷念之美,这些具象都是情感的载体,使欣赏者能触“景”生思,即“景”生情,产生艺术联想。以形传情,以形达意是众多艺术的特点,艺术家在审美创造中将自己的情感寄予具象之中,赋予它以生命。

在音乐表现中“形象”一词则指具体作品所表现的情感在欣赏者内心所唤起的意象或意境。音乐是时间的艺术,以时间为存在方式,以音响的有规律运动来传情达意。在音乐家的审美创造中音响与画面、乐思与形象,都要经过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反复推移与交融,最后选择出最具代表性的音响来塑造生动感人的形象。音乐的形象存在于流动的音响中,并在时间的流动中发展、变化。音乐形象与其他艺术门类的形象不同,具有流动性与不确定性。音乐的情感活动中伴随的形象具有模糊性,并有极强的主观想象成分。音乐的弱点是不具有可视性,不可能直接显现出视觉形象,塑造形象的手段也具有间接性。但音乐的优点又在于它能渲染一种真实而感人的情绪氛围,表现人对自然的心灵交往和体验。“使人们的意识将听带所获得的审美经聆转化为视觉意象,然后在形象化的基础上以理性思维方式把握音乐。”人们在审美欣赏中靠耳听,靠通感、联想得以立“象”,借以人们对各种声音的貌状感受,唤起人们对生活情景的联想,使人们将这些“具象”与感官对象联系,才能感受到饱含浓烈情感的音乐形象。音乐作品中的“象”是客观物象的想象物态,比如明媚的春光在作曲家的表现中可能是竖琴的一串琶音,也可能是长笛的一组颤音,音乐家通过模仿自然界各种声响想象出的“象”来达“意”,将其高度“艺术化”,将自己的情感化为作品的血肉,以唤起人们身临其境。由于音乐艺术本身长于表达和激感,作曲家通过对声音的模仿性、寓意性、表情性手段来描绘对象,而音乐表现中情感的产生依赖于对形象的感知,情感的储存则依赖于形象的记忆,形象既是诱感的客体,也是情感依存的载体。

音乐形象在音乐的表现中一般有两种类型,一类较偏重客观物象的再现,借用模仿手段表现自然声响,以唤起人们对情景的联想,激发起人们的情感活动。如乐曲《苗岭的早晨》用各种乐器模仿自然界各种的鸟鸣,以声与声的再现,使人们感受到百鸟的清婉、噪浊与大自然的勃勃生机,追求一种“神似”,一种“音画”的美,其中“象”的含义有直接表现。而另一类则偏重于主观情感的表现,音乐家受某种场景、事物的刺激而唤起灵感,强调音响的表现性,形象则通过音响效果所造成的氛围获得,虽这种“物象”是通过想象或抽象得来的,但这种是音乐对“物象”更高层次的“描绘”和表现。比如钢琴协奏曲《黄河》就是用象征波涛奔涌的音型或音响比拟光明与黑暗的“决战”。而德彪西的管弦乐《大海》,人们从那清新、舒展、活泼优美的旋律,仿佛感受到乐曲描绘出大海波光水色的千姿百态,时而浪花细雨,时而浪拍涛涌。在心中激起梦幻般的感受。这些“形象”蕴含着人类的情感,也成为音乐家抒感的衬托和铺垫,欣赏者通过这些情绪的感受和作品标题的提示展开联想,真正领悟到作品的音响描绘所刻画的性格和情感内容。

音乐是深度展现情感的艺术,而表现情感的主要手段是旋律,“音乐用旋律的起伏,节奏的张弛,和声和音响的色调变化,在音响的运动中表现情感的变化、发展,这是任何艺术门类所不能企及的。”音乐的旋律是众多音乐元素的结晶,它之所以有如此大的魅力,在于它蕴含着人们常以交流思想和情感的语言,音乐家将它们进行典型化的提炼,将社会生活中升华出的情感物化为一系列有组织的音响,作用于欣赏者的听觉,唤起人们的情感共鸣,令人神驰遐想,陶醉痴迷。正如孔子在齐国赏《韶》乐后,称其“尽美也,又尽善也”,竟达到“三月不知肉味”的境地,虽表达有些夸张,但可看出他被优美的音乐所陶醉,精神享受超过感官享受时的有感而发。《红楼梦》中的“艳曲惊芳心”,作者细致地描写了黛玉听曲后所激起的共鸣,表现出各种仪态、心理和动作的转化等等,都是由于音乐传达的心灵信息震动了她隐藏的情感才使她如醉如痴。这正如的国诗人歌德所说过:“音乐占有理性接近不了的崇高的一面,音乐能支配所有的东西,放射出不可言喻的感化来。”

音乐是最情感的艺术,其表现手段与人体心理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乐记》言:“乐者,心之动也”,托尔斯泰说:“音乐是人类情感的速记”,这些都揭示了情感与音乐艺术表现的特殊关系。音乐节奏之本质是人类感情节奏的形式化。人类的感情本身又包含着情绪、情感两层意思,两者互相关联又互相区别,也常常交织在一起,难以分开。情绪主要反映了人的生理和感官对刺激的某种机体态度,某些音乐节奏可激起人的情绪性反映和冲动,使神经系统产生某种兴奋好奇的心理效果。一些声响可在人们心中引起悲哀,一些声响可以激起欢乐:一些声响可以使人热血沸腾,一些则可以在人们心中荡起温情。而情感则主要反映了人对客观世界的态度,具有更为深刻、丰富的内涵。从音乐的表现功能看就更能引起人们情感上长期而强烈的共鸣,音乐的美能引导审美主体追求崇高理想。人们常用“潜移默化”来形容音乐对人的影响,欣赏者从作品中领悟到音乐形象的精神内涵和情感本质,获得声响所赋予的精神上的陶冶和感染,甚至会形成一种高级的情感激发。作品中蕴含的思想内涵对人们的启迪,情感力量对人们的感染,美的形象对人的熏陶。使人们在获得美的享受的同时,心灵也得以升华,形成一种内动力去追求更高、更美的人生境界,创造更新更美的理想生活。

情感是音乐表现的内容和本质,由它物 化成的音响就是音乐的美。音乐之所以能打动人心,就是因为它的音响能直接刺激人们的听觉感官并引起审美联想。由旋律、节奏、和声等“有意味的组合形式”的总体音响又表现在旋律力度的刚柔、速度的快慢、音色的清浊等方面,这些音响往往都以情感类的形态而聚合,每一类也都代表着具有丰富感彩的具体意象。比如在钢琴协奏曲《黄河》流动的音乐形象中,体现了似奔腾咆哮的黄河水一样强烈的情感波涛《船夫曲》一开始就以紧扣人心的劳动号子节奏的呼应,这紧促和噪浊的声响是动荡类情感的表现,展现了船工在波涛汹涌中抗争的“具象”:中段则由原主题拉宽节奏,速度徐缓,力度柔和,这两种不同的情感表象在标题的语义引导下,又在欣赏者已有的生活基础的印证下,树立起了船工们在波涛中急战尤酣,登岸时舒展自在的音乐形象。

音乐是极富表现性和心灵性的艺术,是人类精神最精致的产物。音乐史学家安勃罗斯说过:“音乐是心灵状态最伟大的画家,也是一切物质最不高明的画家”。它最擅长的是在流动的过程中,表现一个有始有终、有起有伏的情绪发展过程,并动情地揭示人的主观心灵奥秘。贝多芬的《英雄》、《命运》《田园》、《欢乐颂》等交响曲都是作者生命、意志、情感、精神的充分体现,具有十分强烈的主观内容,也融进了深广的社会历史内容。这些作品以哲理性、抒情性与戏剧性的完美结合,将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波澜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英雄》交响曲中就回荡着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的悲壮旋律,人们从那恢宏壮丽、情绪激昂的声响中感受到撞击心灵的情感,仿佛看到了英雄们浴血沙场,顽强不屈的场面和历程,并联想到英雄的业绩、葬礼、精神和辉煌。第二乐章葬礼进行曲,音响凝重,节奏支离破碎,作者采用特殊的声响效果来表现送葬队伍的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微妙情感,这在罗曼・罗兰看来仿佛是“全人类都抬着英雄的棺材”。

音乐是“时间艺术”,是声音在时间流动过程中的动态组合。音乐进程是音乐形象的唯一存在方式,有规律的运动着的乐音瞬息万变,在时间的流逝中表现美。塑造的形象在时间中展开,同时也在听众的想象天地中展开。比如,欣赏法国作曲家圣・桑的《动物狂欢节》,音乐向人们展示了一个个栩栩如生、有血有肉的动物形象,狮子的刚强、袋鼠的灵巧,大象的笨拙等等。尤其是《天鹅》一段,欣赏者在这流动而连贯的音响中可想象出在背景音乐的映衬下天鹅的圣洁、高雅的姿态。音乐形象有一个形成的过程,在时间的推移和音乐的变化、发展中形成和丰满。欣赏者若熟悉表达情感的音乐语言,就能与音乐形象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从音乐体验和音乐的表现规律看,音乐艺术也与其他艺术门类一样,其情感特征、形象特征和审美特征都是明显而直接的。如今,人类已经翻开了浪漫奇想的一章,音乐的艺术表现也不仅仅是给人以愉悦,而是以它所蕴含的思想内涵与情感,使人们获得更为丰富的审美享受。具体的音乐表现对音乐形象的表达具有隐喻性和间接性的特点,特别是现代音乐表现中纯音乐成分增多,“形象”更为隐蔽,有些则仅以情绪、意境等形式偶尔出现,往往是只求意而不达形。在音乐体验中若鉴赏者有善辨“音律”的耳朵,有能与作品心灵相通的情感感应,就能领略和享受音乐艺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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