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女儿陪父去变性

因为自己是男儿身，一个已为人夫人父的五旬男子竟痛不欲生，并三次为此轻生；变成女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为了让亲人快乐地活下去，10多年来，妻子一直与他以“姐妹”相称，两个女儿都改口叫他 “姑姑”。在亲情与伦理面前，妻子和女儿毅然选择了前者，她们支持了他的选择……

震惊！父亲竟想变为女儿身

今年22岁的陈莹出生在沈阳市西郊的一个普通农家，父亲陈华和母亲李敏都是当地农民，她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姐姐。

在陈莹的记忆中，她的家庭好像有些与众不同。母亲李敏贤淑能干，农田里的活全靠她一人料理，而父亲陈华则负责一切家务。

可是好景不长，父母渐渐开始不断地发生争吵。在陈莹6岁生日那天，父母又争吵起来。幼小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依稀听到妈妈指责爸爸，说他不像个男人：说话细声细语，喜欢女性的衣着打扮，从不去男浴池洗澡，整天躲在屋内涂脂抹粉……听了这些指责之后，爸爸突然控制不住地大喊：“我真讨厌自己是个男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便顺手拿起了水果刀……

看到这种阵势，原本生气的妈妈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无力地说：“我不逼你了，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然而爸爸陈华却提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跟妈妈以“姐妹”相称！身心俱疲的妈妈无奈地答应了。从此，爸爸和妈妈成了“姐妹”，陈莹和姐姐在家里也改口叫他“姑姑”。懂事的姐妹俩虽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听话地照做了。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次，陈莹无意间在外人面前叫了一声“姑姑”，结果别人很奇怪地看着他们，爸爸尴尬得不知所措。从那之后，村里开始有人风言风语地说爸爸是个变态狂、假男人。为此，妈妈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却总是越描越黑。

尽管爸爸成了“姑姑”，但他对陈莹及姐姐的爱却丝毫没有减少。在她们那个村里，很少有家长愿意让女孩子坚持念书，可是她们的“姑姑”却执意让姐妹俩一直读下去。在学校里，经常有人开玩笑，说她们的爸爸是个阴阳人。

转眼到了2001年，姐姐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而陈莹也在一年后上了中专。渐渐地，她发现姐姐不经常回家了，一年内除了拿学费之外，其余时间全都呆在学校里。起初，陈莹以为姐姐学习忙，可是后来她通过一封信明白了一切。原来，姐姐是为了爸爸的事才不回家的，她说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阴阳人。

陈莹连忙提笔给姐姐写了回信，劝道：“不管怎样，爸爸永远是我们的爸爸，因为他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一个家。”可是，姐姐还是无法接受。2004年11月的一天，陈莹正在上课，却得到消息说爸爸自杀未遂住进了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莹急忙赶往医院。一问才知，由于姐姐好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了，爸爸特别想念她，就打电话到宿舍让她回来。可是姐姐却在电话里将爸爸埋怨一通，说他不男不女，自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挂断电话，爸爸沉默了许久。第二天，他神秘兮兮地从外面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卧室内，妈妈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亲爱的妹妹和女儿们，我爱你们，可我讨厌自己的性别，讨厌自己是个男人，我想要做个女人。其实20年前，我的心理和生理两方面都已趋向女性化，除了自己外，没有人会知道这种感受。但是，我却给你们带来了许多麻烦，我想只有死才能解决这一切，我也才能够解脱。我走了，保重！”看完信，妈妈连忙冲进卧室，却见爸爸因服用了大量的老鼠药而陷入昏迷……

经过两个小时紧张的抢救，爸爸终于醒了过来，陈莹和妈妈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可爸爸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让她们大吃一惊：“既然死不成，那我就要彻底变成女人。”

荒唐！父亲变性引来众非议

陈莹和母亲李敏原以为那只是父亲的一句气话，说过也就算了。可是，没过几天，她们发现父亲似乎动了真格。他不仅整天涂脂抹粉，还开始搜集有关变性的资料，打听做变性手术的医院。

这可吓坏了陈莹母女俩，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变成女人。慌乱之余，陈莹想这次是由姐姐引发的事端，心病还需心药医，于是赶紧给姐姐打电话。

陈莹怕姐姐担心，就没提爸爸自杀的事，只说家里出了点事，让她赶紧回来。可姐姐却支支吾吾地找借口。陈莹生气了，她大声说：“你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说完砰地将电话挂断了。

姐姐很快回到了家中，在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她更加怨恨爸爸了。他总是没事找事，本来是个半男不女的阴阳人就够麻烦了，还要添乱去做什么变性手术。有了这样的想法，姐姐回来后，不仅没有劝解，相反的，她还对爸爸冷言冷语。

一次，看到爸爸正在梳理头发，姐姐照常气呼呼地走过去：“你看你还有男人样吗，做你女儿真是倒霉，你要变成女的我就不是你女儿！”爸爸听后，一言不发，忽然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往自己手腕上划。

看到这个情景，一旁的陈莹忙跑上前去夺下了那根簪子。她第一次对着姐姐大喊起来：“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无论怎样，他都是我们的爸爸，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看着他这二十年来的痛苦，你就不心疼？”后来姐姐在家没呆几天就回了学校。

其实，陈莹还是比较理解爸爸的。一方面，活泼开朗的她思想活跃一些，接受此类事物的能力较强；另一方面她跟爸爸最亲，经常和爸爸一起聊天，逗他开心。爸爸告诉她许多自己以前的事情：他从小就不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总是呆在一群女孩子中间。他喜欢做女人，喜欢拥有优雅的气质、动人的身姿。

渐渐地，陈莹理解了爸爸。他的心理是女性的心理，而生理却无可选择的是男性。这样的“错位”，又怎么能怪他呢？于是,在爸爸最痛苦的时候,陈莹成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撑。

可是除了陈莹，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爸爸做变性手术，包括和爸爸做了十多年“姐妹”的妈妈。听到爸爸要变性，妈妈痛苦万分，为了维系家庭的完整，她已经向丈夫让步了，和他以“姐妹”相称，她不明白丈夫为何还要坚持变性。再说两个女儿都这么大了，以后怎么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陈华想要变性的事很快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村里的小孩子也经常跟在他后面起哄。一次，一个小孩竟拿着石子往陈华身上扔，边扔边喊：“打妖怪喽！”这时恰巧陈莹过来了，看到这一幕，她的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连忙走上前将爸爸拉回了家。

还有一次，陈莹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几个邻居在聊天。只听王大妈说:“已经50岁的人了，女儿都20多了,还变什么性,难道还能再嫁个百万富翁不成？”张二嫂接道:“你不懂,这就叫与众不同。咱们都是俗人,哪里懂得……”那一刻，陈莹真想冲上前去，大声地对她们说：“我爸爸做变性手术碍你们什么事？”可是，陈莹还是忍住了！

2005年6月,陈莹中专毕业后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在她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后,妈妈终于同意爸爸做手术了。她还经常在网上查询有关变性方面的资料,看到可供参考的就记录下来备用。

2005年8月的一天,陈莹到附近的一家企业去应聘。主考官对活泼能干的陈莹十分满意,正要商议录用事宜,这时来了一名主管，他看了看陈莹,说: “老总决定从总部调来一名员工，不必再录用新人了。”原来那位主管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爸爸的情况。陈莹委屈极了,哭着跑回了家。

敬佩! 女儿大胆陪父去变性

2005年10月，陈莹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沈阳的一家花店找到了工作。接下来，她要想法去说服姐姐。一天晚上，姐姐难得地和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节目是《家庭总动员》。看着电视上一家人齐心协力完成任务后的感人场面，陈莹发现姐姐的眼角似乎闪动着泪花。良久，姐姐问爸爸：“你真想做变性手术吗？”爸爸沉默了一会说：“你如果真的不能接受，我也可以不做，你们的快乐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姐姐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轻轻地说：“爸爸，你去做吧！”说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很久都没有出来。陈莹看到爸爸的眼角也湿润了，他们都明白，做出这个决定对姐姐来说是多么不易啊！

2006年初，爸爸的变性手术计划终于在全家人的一致同意下开始付诸实施。陈莹到许多整形医院进行咨询，她得知做变性手术需要花费将近10万元。这对他们家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最后母亲把余粮和牲畜全卖掉才凑了3000多元。无奈之下，陈莹和妈妈只有去借钱。

可是亲戚朋友们听说她们借钱的用途后，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陈莹只好来到她惟一的姑姑家。当她提出借钱的请求时，姑姑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姑姑随口问起陈莹借钱干什么？陈莹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她尽量婉转地说：“我爸一直以来都很痛苦，我们不忍心看着他再这样痛苦下去。”姑姑一听马上反悔了。

陈莹并没有气馁，接下来她又跑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可是，除了不理解的冷嘲热讽之外一无所获。一个邻居竟笑着对陈莹说：“以前我觉得你爸挺奇怪的，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似的。现在看来，他是脑子有毛病，你们要带他到精神病院看看……”

所有这些，都让爸爸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天晚上，看到借钱无果的陈莹后，爸爸偷偷地回到卧室。陈莹紧跟进来，她看到爸爸正在床上流泪。陈莹也不禁泪流满面地安慰道：“您别伤心，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您！”陈华抱住女儿失声痛哭……

既然借钱不行，那就去银行贷款。下定决心的陈莹和爸爸一起到银行，用自己家的房子抵押贷来3万元钱。这已够手术的前期费用了。拿到钱的那一刻，陈莹激动极了，爸爸终于有救了，父女俩忍不住相拥而泣。

然而，2006年6月，就当他们准备去北京一家联系好的医院时，银行却突然将贷款收回了。因为银行得知陈华贷款的用途后感觉荒唐，就将钱收了回去。

贷款的失败，使一家人陷入了绝望之中，特别是爸爸，几乎快要崩溃了，一想到自己无法变成女人，他就感到悲伤。

2006年7月，怀揣仅有的3000元钱，陈莹陪着爸爸来到了沈阳一所整形医院。接待的医生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有关事宜。当听说他们仅有3000元钱时，医生的脸马上拉长了：“仅首次手术就要3万多元，预付就要1万。没有钱还做什么手术！”

11月1日，陈莹陪着爸爸来到了杏林美容医院。医院的院长及主治医师反复和陈华进行交流，却无法打消他变性的愿望。“求你们给我爸爸一条生路，救救他吧！”陈莹不住地请求。经过再三研究，院长史灵芝决定免费为陈华做手术。院方做出这样的决定除了拯救陈华之外，最主要是被陈莹这种大义而感动了，在伦理和亲情面前，陈华的家人做出了异乎寻常的选择。

11月7日，陈莹和爸爸又一次来到了杏林美容医院，准备手术前的具体事宜。经过专家的讨论，最终决定陈华的手术将包括面部整形、隆胸、生殖器改造等部分，手术将陆续实施。看着爸爸脸上欣慰的笑容，陈莹高兴地流下了眼泪，在她眼里，父爱并没有消失，而且她将得到的是一种更强烈、更温柔的爱，这是一种父爱与母爱的结合。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陈莹动情地说：“也许别人不理解我，但我只有面对现实。爸爸快乐了，我们这个家才会快乐……”

（责编/朱茂星） 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