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马塍》悟读

马 塍

张 伟

水拍田塍路半斜，悄无人迹过农家。

春风自谓专桃李，也有工夫到菜花。

张伟，宋代诗人。

标题“马塍”是一个地名，南宋时杭州西湖某地，以花卉园艺著称，是富贵阶层、有闲一族游赏玩乐之地。据题推诗，作品应该是花费大量笔墨来描绘马塍花市的繁华盛况吧。但是，读完全诗，读者就会明白，诗人的巧妙构思不在此处，而是言此意彼，别有寓托。让我们来品味诗作内容吧。

诗人描写马塍花市，多是“暗物处理”，虚写一笔，明言“马塍”，让人联想到花市，游人如织，络绎不绝，花色纷繁，艳丽多彩;轻点“桃李”，暗示春风吹拂，百花吐艳。

诗人运笔的重心在于油菜花开，可谓层层铺垫，烘云托月。先说自己的行踪路线，渠水轻轻地拍打着田埂，田间小路歪歪斜斜，逶迤延伸，诗人沿着悄无人迹的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农家。

再说自己的惊人发现，诗人惊奇地发现，春风尽管垂青桃花李树，也花足了时间催开了这一片片的油菜花。这些油菜花，在浩荡春风吹拂之下，竞相绽放，金黄灿烂，震撼人心！偏远之地，花开茂盛，少有人知，少有人赏，但是，花儿照样纵情绽放，光色照样艳丽迷人，无哗众讨宠之意，有自开自放之心。看花就要到乡间野外去，看花就要到田间地头去，僻静之花，洁净之花，生机勃勃之花，最美丽，最动人。

宋人作诗，多含理趣，这首诗亦可如此解读。你看，春风无私，毫无偏心，呵护所有的花朵，呵护所有的生灵，不管是人如潮涌，车水马龙的马塍胜地，还是人迹罕至，门可罗雀的农家小院，不管是桃花李树还是油菜小草，都一样沐浴春风，都一样迎春绽放，都开得欢畅，开得艳丽，开得生机勃勃。诗人调侃春风，虽然对桃李情有独钟，但是也不嫌弃农家菜花，一样地热心关照，一样地催开美丽。春风是公平正直的化身，它不因桃李名贵而冷落农家菜花，不因马塍名胜而忽略乡野人家，不因花木品种不同而略有偏心。是的，在春风的吹拂之下，每一朵花都一样美丽，每一个生灵都一样可爱。

这是理想还是诗意？是现实还是历史？诗人不说，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