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的知味旅程

时间:2022-06-06 08:05:09

澳洲有什么?羊毛、袋鼠、金矿……或许可以念一大串下去,就是念不到美食。在许多人眼里,澳洲是乏味的,是西式快餐的重要领地,连一盘“双炸”(炸鱼条和炸薯条)都被吹得天花乱坠。然而,细心的旅行者仍然可以从澳洲的英伦遗风品尝到岁月的优雅身影,品味到时光深处隽永的滋味。

墨尔本:古董电车餐厅

墨尔本是个“魔术”之都。1835年之前,还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蛮荒之地,173年后摇身一变成了人口达375万的大都市。更让人惊奇的是,如此急速的发展,居然没有造成当地生态的破坏,还年年被评选为“世界上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

墨尔本大街上跑着祖孙三代有轨电车,从最古典的老爷车型到最先进的“子弹头”太空车型,其叮当的音韵构成了全世界绝无仅有的都市乐章。从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角度看,说明这座城市一直是有序地发展着,推倒重来的豪迈从来不是墨尔本的性格。

来到墨尔本,我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坐在古董电车餐厅上,边吃饭边观赏缤纷的街景。这个会奔跑的奢华餐厅,能给人带来多少遐想啊!红色绒布灯罩垂挂着金色的流苏,那是一百年前的时尚,隔世的美。车窗内是旧梦重圆,车窗外是梦幻时空;百年的时光仿佛一晃而过,又好像从来没有消逝。

每节车厢都有一名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他在非常局促的空间里变魔术般烹调出各种美味来。两名服务生穿梭于长长的车厢内,倒酒,端菜,帮客人拍照……忙得不亦乐乎。洁白的桌布犹如电影屏幕,上演着水晶杯、香槟、红白葡萄酒、白瓷瓶康乃馨、鹅肝酱、烟熏鲑鱼、奶油慕斯的杯觥交错。

一杯开胃酒,两样鹅肝酱,开启了这个夜晚的神秘。将粉紫色的鹅肝酱抹在咸味饼干上,将米黄色的鹅肝酱抹在甜味饼干上,我的味蕾已经欢舞。我开始明白法国人为会么要将鹅肝酱视为文化遗产,那真是美食中的尤物啊!此前,我吃过不少用鹅肝酱爆炒的菜肴,这是初次像抹果酱一样将它用刀涂抹在饼干上吃,舌尖上掠过的渐渐消融的美,从此铭刻在记忆里。据说,这种吃法才是最原始最法国式的吃法。将鹅肝酱加热,在法国人看来是暴殄天物。

温馨的灯光将两样鹅肝酱映衬得像对焦不实的美丽倩影,我左右逢源地细细品味着其中的美妙。哈,即使他们不再上菜,不给我烟熏鲑鱼、奶油慕斯,我也会说这个电车餐厅好。然而,我会拒绝一份甜言蜜语般令人心花怒放的甜点吗?当然不!

当停下刀叉,举起酒杯时,车窗外时尚斑斓的世界就扑入眼帘。古董电车餐厅从南墨尔本的Normanby Road出发,途经Toorak Rd。(以卖名牌产品著称)、Kilda Road(以慵懒闲适闻名)、Luna Park(有80多年历史的游乐园)、Collins St.(19世纪墨尔本最繁华的街道)……一路上,看不完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雄奇的教堂;赏不尽的衣香鬓云、遍地绮罗。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知味旅程,目的是让食客不仅为酒香菜香所陶醉,而且为这座城市的炫目华彩而意乱情迷。

每天中午、黄昏、夜晚古董电车餐厅开出三列,所挂车箱几节依订餐人数而定。每次行驶时间2~3小时,那是墨尔本最美妙的2~3小时啊!

珀斯:爱尔兰小酒馆

有人说珀斯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我想那是说者自身孤独的幻象。一边是海水,一边是沙漠的珀斯是娴静而淡定的,但不孤独。即使在夜深的时候,它还是保持着那份从容和娴雅,丝毫没有铅华洗尽的疲倦。

沿着市中心的街道散步,忽然遇见一个风情无限的小巷,拐进去就见到了Durty Nelly爱尔兰小酒馆,门外长廊已经挤满了客人,酒馆里亦人声鼎沸,歌手正唱着绵绵的情歌,那些平时不说的爱和恨,都在飘飞的音符中变得轻盈。有些歌,不需要听懂歌词,心就莫名地迷惘起来。

小酒馆里还有一张空桌,我坐了下来,点上一杯啤酒和一份晚餐。这份晚餐的名字叫“暗礁”,以奶油土豆泥为床,以牛肉为床垫,上面躺着蒜味大虾。我拿起刀叉,把大虾、牛肉切得像音符一样,慢慢地往嘴里送。呵呵,今夜我即使不在音乐中沉沦,也会在“触礁”中沉没。这家爱尔兰小酒馆让我的神志渐渐模糊。

此时啤酒比语言更有力量,全部喜悦和哀愁都化作冰凉的液体,流过身体,又排出身体。我看见,有很多人站在酒桌边,做着干杯的动作,却没有一口饮尽。有一个人端详着酒杯里的泡沫,久久没有饮一口。他在想什么?今夜的珀斯会让人想起什么?

告别Durty Nelly时,已经午夜,珀斯的街头一点也不冷寂,好多酒吧依然喧哗着,喝酒的人甚至站到门外的街道上。或许只有白天认真工作的人,夜里才需要这样的沉醉来舒解心灵。我不知道答案,也无意知道答案。

弗里曼特尔:小精灵酒吧

沿着一条有黑天鹅游弋,海豚飞跃的河流漂荡五十分钟,我就从珀斯来到海港小城弗里曼特尔,这样的旅程说它诗意,酸了点;说它惬意,淡了点。

弗里曼特尔比珀斯还要早几周诞生,这座从1892年就开始建造的小城,至今仍然保留着许多旧时的风韵。也难怪到珀斯的人都要跑到弗里曼特尔寻找岁月琦丽的履痕。

我走在弗里曼特尔钓鱼船湾的霞光里,那些踏浪的归帆,那些初亮的灯盏,与我的心潮一起微微地荡漾。直到船坞状的小精灵酒吧(Little Creatures)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才停止了脚步。呵呵,有太多的食客坐在里面,直觉告诉我,这里必定有独特的美味。

小精灵酒吧本身就是酿酒厂的厂房,吧台后有好多个硕大的银色不锈钢发酵罐,从里面流出来的是自酿的麦酒(paleale),而且获过奖。

当然,小精灵酒吧最大的卖点不仅仅是麦酒,而且有闻名遐迩的木火烤披萨。我点了一份对虾披萨,并看着年轻帅气的厨师麻利地往面坯上涂抹一层酱料,铺上鲜菇、对虾等,又撒上一些芝士,然后就铲到不锈钢大炉膛里,让炽旺的木炭火烘烤着披萨。没过多久,香艳的对虾披萨出炉了。尽管我还打听到小精灵酒吧的麻辣蕃茄贻贝、意式熏火腿卷对虾、烤袋鼠肉串也很美味。不过,美味当前,与美女当前是一样的,选定一个心仪的并沉醉其中就好了。不可贪心!

一道木火烤对虾披萨,加一大杯麦酒,这样的夜晚已经足够美好。坐在小精灵酒吧的露天平台上,印度洋的波涛打在岸边的旋律无比清晰。徐徐清风不知哪个方向冒出来的,十分轻悠怡爽。当地人称这样的风为“Fremantle Doctor”(弗里曼特尔医生),说它能包治百病。呵呵,此时此刻我是相信的。

阿德莱德:石烤海洋

阿德莱德是南澳大利亚州的首府,当地人总是颇为骄傲地告诉我,这是澳洲唯一没有流放犯人的州,从一开始它就是由农场主等移民建成的。呵呵,阿德莱德的优雅和洁净是与生俱来吗?!傍晚漫步在北部台地大街上,树影婆娑中,街道两旁的的议会厅、总督官邸、美术馆、博物馆、阿德莱德大学等,犹如欧洲建筑艺术长廊。对建筑有所研究的人或许能从中辨识出典雅的古代风格、纤致的中世纪风格、富丽的文艺复兴风格、浪漫的巴洛克、洛可可风格……

北部台地庄重而宁静,虽然阿德莱德火车站也在这条大街上,但是不多的人流总是像湖畔之水悄然漫来又悄然退去。火车站对面的斯特拉斯莫尔餐馆(Strathmore)也是维多利亚时代雅致迷人的建筑风格,我只是路过者,至今也没明白为什么就拐进去了,而且点了极具特色的石烤海鲜(Stonegrill)。我想,一个人与一家餐馆的缘分,就像一个人与另个人的缘分一样,都是不可解释的。

只见服务生以骨瓷陶瓷托盘端来一块热烈的火山石块,还有剥好、切好、洗净的对虾、贻贝、鱿鱼、鲑鱼、土豆以及调味好的红辣椒芒果沙拉。呵呵,要在一块高温的小方石上自己烤制食物,这种体验让我莫名地兴奋。开始时有点无所适从,后来联想到中国的自助火锅,悟觉烫火锅的经验可以用到石烤海鲜上。于是,抓来对虾放在小方石上烤,并适时翻转,直至香气扑鼻,沾点酱料,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接着放上贻贝、鱿鱼,俨然像个深谙此道的好厨师。而红辣椒芒果沙拉也让我的胃口大开,我不禁担心这份海鲜套餐不能满足胃口的需求。赶紧翻了一下菜谱,发现对虾、贻贝、鸡肉串、袋鼠肉串、羊肉串、鲑鱼肉等可以单点,每一种只要另加费5澳元或6澳元。像危机时望见强大的后援,凭空就有了饱的感觉。

边烤制,我边好奇地观察这块神秘的小方石。据说,这块火山石可以被均匀地加热到300~400度,端上桌后还能耐热保温半个多小时。在石头上烤制时,不用抹油,它似能吸走了食物上多余的肥腻,让肉味更加香浓。我有时会在肉上洒点幼盐,丝丝入扣的原始风味就成了阿德莱德留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当我再次走在静谧优雅的北部台地大街上,梧桐枝叶筛落的斑驳灯火已经模糊了我回宾馆的方向,呵呵;我来到了托伦斯河畔,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见了水里的鱼虾。

从此,我确信自己在阿德莱德经历了一场绚烂神奇的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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