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2)

这个冬天,时间停止了。我在洞穴里睡觉,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沙漏里的时间随着雪花慢慢地流下来。

习惯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棋盘上徘徊。

习惯独自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睡衣,零乱的头发,站在街头的拐弯处。

习惯独自一个人在繁华的酒吧里四处张望自己的幸福。

一

童年记忆的断裂,心中早已没有那五彩的蝶衣。有些灯火,是快乐的,但熄灭后,世界还是一片黑暗。童年的我,没有风筝的陪伴,少了爽朗的笑声;没有同伴的依靠,少了坚强的心;没有父母的疼爱,少了幸福的童年。

童年的我,永远是在空白的十字路口踽踽独行。因为这里只有一幢茕茕孑立的房子,那是属于我的象牙塔,但里面却只有黑暗。

父母对自己的冷淡,似乎把我完全包裹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终于失去笑容,我终于失去言语,我终于没了表情。多少个云淡风清的夜晚,我独自倚靠在窗前,看着星空,我在思考。我把周围一切都当不存在,童年时代我就在寂寞中度过。没有泪水的痕迹,因为它早已被风带走,永远不会出现。我的童年,一个人的童年,平淡,无味,留下的只有孤独。

二

孤独仍在延续,只不过它变得稠了吧……

稻田早已收起,我是被秋遗弃下来的稻草人。北风刮起的日子,身体摇摆,向往着一望无际的远方,我不需要谁来为我叹息。

我在这个美好的季节,终于停下自己仓促的脚步,站在校园的中心,环顾四周,一切都好陌生。原来我本不该属于这里。老师说我是个孤傲的孩子,应该快点改变这个不好的性格,做个属于青春的人。但我真的如此高傲吗?同伴常用“旁若无人”来形容我,当他们拿我取乐时,我无语。有谁可以明白,当一阵雨来时,梦想熄灭时,内心应该是多么苦楚。我的青春还在继续,我是属于青春的女儿,但我始终得不到青春的宠爱,留下的只有沉思。

三

我试图踮起脚尖,因为我要抓住幸福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虚。

走在人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带着冷漠擦肩而过,身旁的车水马龙如同一个喧闹的梦境。我揉揉眼,现实是残酷的,当我们在快乐地笑啊跳啊时,春天便在阳光里逝去。

他说,上帝给了我一具灵魂的空壳,可我却找不到东西将它填满,能否让他填补余下的空白,让我的孤独成为幸福的筹码。我坠入了这个幸福埋设的圈套,被他虚构的故事所吸引,我们手拉手在黑夜的校园里闲逛,在2795的列车上彼此分享着幸福的味道。我们发誓,要永远在一起,相互扶持,一起考入重点大学。我认为,在我的心房里住着一个你,你不会再抬头看着外面的世界而再想出去。我以为,我的孤独终于可以在这个春天被你融化;我以为,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你,从此以后不会,独自行车。

原来,这是一个错误的相遇。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相遇。你给我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丫头:

对不起,走不进你的心,是我的错。复杂的你令我捉摸不定,记得要做快乐的自己,努力朝着心中的大学。

一封没有任何修饰语的信,再一次把我封锁进冷月烟花之中。

我终于绝望了,在下一个路口,我会赤脚孤军奋战的,不再企盼风的到来。

四

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完这一路,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因此,你可以尽情跳跃,尽情舞蹈,这个世界只属于你。老师依旧劝我改去高傲的态度,要学会与别人混成一体。而我依旧走我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路,由不得别人去规范那行车的路径。在仓皇而过的夏天里,我明白,稻田里那曾被遗留的稻草人终于长大了。因为她明白,一个人的路,需要更大的勇气与决心。我认为“旁若无人”也不失为一个上进的好方法,虽说它曾把我困在寂寞的山头多年,但如今重获自由,内心是如此激动。

我不再企盼,也不敢相信在下一个路口会撞见幸福的花路。

我只习惯地拼命前进,为实现心中的梦想而奋斗。

因为,希望在前方,四周景色只是无谓的修饰。

评点杨伟民

青春有无数的画面,青春的希望总是在不经意间点燃的。午夜的孤独是一杯成长的咖啡,可我们相信孤独的心也只是冰封化冻前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