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浙江大学的民主歌谣

抗日战争胜利后，浙江大学从贵州遵义迁回杭州，结束了长达8年的流亡办学历程。但是，胜利的喜悦却很短暂。1946年，政府挑起内战，全国人民再次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在中共地下组织的领导下，1946年至1948年，浙大师生先后展开了“反美抗暴斗争”和“反内战、反饥饿、反迫害”等爱国民主运动。期间，学校进步的文艺宣传活动也十分活跃。

当年的浙大被誉为“民主堡垒”，学校经常举行周末文艺晚会，演出的节目有一股清新的民主自由之风，很受青年们的喜爱。有的节目一经演出，其歌词便不胫而走，在全校甚至在全市学生中广泛传唱。当时，浙大有两个较为出名的歌咏队，取了两个形象而有趣的队名，一曰“乌鸦”，一曰“喜鹊”。这便成了两个角色，一个唱反角，另一个唱正角，二部轮唱，更能激起听众昂扬的情绪。有一首《茶馆小调》，以“乌鸦”队唱茶馆老板，以“喜鹊”队唱进步学生，其歌词是：

老板劝说：“谈起了国事容易发牢骚，引起了麻烦你我都糟糕，说不定一个命令就来到，撤掉你的差使不要紧，还要给你坐监牢，我小小的茶馆贴上大封条，倒不如今天天气哈哈哈，回家睡个闷头觉。”

顾客(进步青年)答：“闷头觉，睡够了，越睡越糊涂，越睡越心焦，倒不如干干脆脆谈清爽，把那些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不让我们说话的混蛋，统统铲除掉。”

又有一首歌谣叫《民主是哪样?》，只有短短的三句：“民主是哪样?民主是哪样?民主是一根枪。”政府对进步青年学生的爱国民主运动实行了“高压”政策，这首歌便是讽刺他们的所谓“民主”，它像一句“口头禅”似的二重唱，令受压受气的百姓很解恨。

讽刺，是歌谣的重要特征。老浙大师生唱出来的讽刺歌谣，是当时最为“风行”的。这里可以举一首《古怪歌》为例，可以看出它像投枪、匕首一样锋利的讽刺力量。其歌词云：“往年古怪少，今年古怪多，板凳爬上墙，灯草打破锅，半夜三更里哟，老虎闯进了门，我问它干什么呀，它说保护小绵羊。……清早跑进城，看见狗咬人，只许它们汪汪叫，不许人们来说话……”这首《古怪歌》，用寓言式的内容，讽刺了反动派倒行逆施的罪行。

1947年10月29日，浙大农学院学生、学生自治会主席于子三被当局杀害。浙大师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抗议活动：发讣告，开追悼会，游行示威，为于子三安葬等。这时在浙大校园里出现了《子三烈士追悼歌》，表达了浙大师生和各界正义人士对黑暗统治的愤怒和对被害进步青年学生的痛惜和悼念。其歌词云：

“安息吧!子三烈士，你是民族之光，你的血照亮着路，我们会继续前走，你值得骄傲，永远为人们敬仰，种子播下已发芽，快开出自由之花，安息吧!死难的同志，你别再为祖国担忧，现在是我们的责任，为争取全国解放。”

这首《子三烈士追悼歌》当时在浙大学生中普遍传唱，鼓舞浙大师生和全国人民一起，冲过白色恐怖迎接全国解放的曙光！1948年春，在人民解放战争取得重大胜利的大好形势鼓舞下，浙大的校园里又传出了新的歌谣，有的是民歌形式重新填了词的，例如《苗家之歌》，新的唱词是：

“我们当了兵，我们纳了粮，为什么国家大事我们不能问呀!”还有如《小放牛》、《王大娘补缸》等以旧曲调填新词的。另外，有两首歌谣《山那边呀好地方》和《唱出一个春天来》是二部轮唱，在游行时经常边走边唱。这里所说的“山那边”就是指解放区。而后一首歌的歌词是：“年青的朋友快快来，忘却你的烦恼和不快，千万个青年一条心，唱出一个春天来!”这首歌语言通俗、明快、押韵，艺术性较高，极易流传，脍炙人口。

（注：文中歌谣系当事人回忆，可能与原词有出入）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