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迪 主业副业,两条腿好走路

黑桥

姜迪的工作室和住处位于黑桥艺术村。

“早期是些美院的学生来这边，后来也慢慢聚集了外省市和其他美院毕业的学生。要想离望京近、离美院近、离798也近的话，也只有黑桥这一个选择。环铁的房子都很小，而且费用高、房子又老，草场地只有大工作室，比较贵，它的空间可以做画廊。如果这里扒了，我可能会要考虑搬到草场地去。”

一个礼拜出师的纹身师傅

工作室是姜迪自己一手打造的，细节之处透露着艺术家追求自我和完美的一面，他就在工作室的阁楼做纹身。纹身才学不久，只一个礼拜就出师了，外人会以为纹身原来这么好学，其实不知道这是因为姜迪本身具备扎实的绘画功底和美术素养，一个礼拜其实是多年积累的成果。

客户都是圈里人

刚开始职业做纹身主要是靠圈里人慢慢传开的。“他们身上也有纹身，一开始他们纹的不好，就想找北京最好的，因为很多纹身师傅没有美术功底，有功底也不是特别好，都是美容院里面出来的，简单的图还可以，如果涉及到特别复杂的图，就画不上去了。”

“纹身算是我的一种态度吧，艺术圈很多人都纹身。我妈也挺支持的，她自己身上也有纹身。我想跟中国那些纹身店铺区分开，不想做得太商业、走太大量。很多人自己带图过来我也不做，我只做自己风格的东西。目前纹身能给我带来一部分收入，1小时1，500。”

纹身卖画两不误

纹身和出售作品是姜迪最主要的收入来源。目前他还没有签约画廊，有时候会接一些私活儿，买画的有人做展览的也有收藏的，还有一些机构定制的。“最近在做一家医院文化部的项目，要我画一张特别大的油画，俄罗斯风格的风景油画。他们品味还行，行画差不多都是那种。”虽然有时候没有来买画的也没有来纹身的，但姜迪说他的生活也过得去，交房租没问题，其它主要支出还是作品这部分，生活上也没有很高的消费。

混圈子和混市场

艺术家都有自己的圈子，或者说有自己要混的圈子。“这个圈子里有两波人，一种是互相吵，一种是比较内向的。我不怎么混，但是会去看好多展览。我看的展览特别杂，什么展览都去看。不过最近看的展都是捧场性质的。现在发展已经很商业了，你成天在屋里画，没有人知道你也不行，你不出去看也不好，要吸收一点新东西，看看市场。这种状态说不上不喜欢，但是谁也避免不了这个事儿。你要想吃饭的话，必然要想怎么能卖，其实说白了，你画一张画不是在画画，你是在制作，制作一件人家买走挑不出毛病的东西，要对商家负责任，对画廊负责，对买你画的人负责。之前卖画，我会直接给商家一个价位，但做生意就不一样了，做生意接触到的很多人想法跟自己是不一样的。有些比较平庸的人，也有人就觉得你打折他才会舒服一点。这是因为他们不太懂。我会做筛选。包括来找我纹身的人绝对都是些不一样的人，他们也会影响另外一些不懂的人。纹身一定要有自己的态度，不好的图案我不纹，就算他认为好我也不做。”

市场已经不好了

姜迪是央美实验艺术系第二届出来的学生，叶甫纳的师弟。

“同届的毕业后画画、坚持做作品的好像总共也剩不下3个人了。我们毕业那会儿，艺术市场已经开始不好了，大家都会考虑做一些其他东西，也都是相关的。可能接一些活儿，代课，开班。还有做广告的，做设计的，都是围绕艺术在做。也有专门做作品和展览的。 前几年我上学的那会儿听说有签约画廊的。签约不太好，会限制你。一年给你多少钱，让你每天画画。那会儿经济危机，就是卖也卖得不太好。慢慢现在真正签的，好像没有签死的，都是合作，签一个协议，这样你也可以同时跟别人合作。市场不好，你想要签死画廊也不愿意。现在不像以前，思路比较开阔了，艺术家不是非要通过画廊才能卖画，有一些藏家就直接找艺术家。也有藏家直接找我，对方主要做的是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的东西比较多，他来了就直接看，也没有什么要跟你交流的。他看着好，比如水墨那个，就不多考虑，直接给一个合理的价钱。我也不会瞎要价，看尺寸、看是纸上还是布上，根据这些给他一个价钱。去年市场就很不好，很多圈里人都没卖画，我还卖了几张，这种状况也只能接私活，或者靠副业了。卖画也不是每个月都稳定，有一顿没一顿，不过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我大二开始就在外面代课了，那时候还挺有钱的，一天就七八百，一周算下来也不少，明白了干这行也不至于饿不死。现在最好卖的画还是油画，写实永远有市场，抽象这一两年好一点。我也没有认真考察过，都是听大家聊天时候说的。我就凭自己的感觉做，虽然不知道感觉对不对，总之不要太迎合市场。我做之前也会调查这类作品到底有谁做过，他们拿这个东西想说什么，然后我就尽量避开别人做过的，不会盲从，只要动笔就是已经想好了。现在不会刻意经营自己、刻意找市场，但如果时候到了、有朋友介绍的话就会去。”

给作品一个空间

姜迪对自己的规划是慢慢给作品一个空间，即作品的安置之处。“如果我做个展的话，应该是影像、雕塑、装置，架上都会有吧，会比较全面。我觉得一个好的展览不一定什么都有，做的有意思、能留下深刻印象就足够了。现在的各种展览也会有选择地去看。毕业后做的第一个展是方蕾策的展，在香港。后来做成的展览有些是自己找的，有些是朋友介绍推荐的。”

姜迪打算两条腿走路：纹身和其他作品都做。“纹身我肯定不会扔掉，因为我喜欢这个，他能给我带来一些满足和刺激，会激发我很多想法。纹身这个工作降临在我的身上，我就要背起这份责任。艺术品是放到展厅才能体现他的魅力跟价值，观众才可以看到，而纹身是在人体身上，要走在街上面对观众。这二者之间还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艺术作品会流通到各种藏家手里，纹身的作品只属于你一个人会跟着你过一辈子。”

经纪人是自己人

姜迪的女朋友开玩笑说自己就是男朋友的经纪人兼助手，不仅仅是相互的信任有助于推进工作，最大的优势还在于她对姜迪的了解够深入，知道男朋友擅长的是什么、不喜欢做什么。两个人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并且认为结婚生子和搞艺术并不冲突，到时候大部分时间肯定会被琐碎占据，姜迪说这是谁都要面对的，他相信慢慢协调都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