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管站书记建国60周年征文:婚礼上的习俗

时间:2022-05-27 06:13:42

运管站书记建国60周年征文:婚礼上的习俗

小小的婚礼上的变化,就看到了我们身边生活的变化。

过去在小兴安岭脚下诺敏河畔我的故乡一带的山区,婚礼上却盛行着一种习俗:哭嫁。

哭嫁,就是当姑娘嫁人时要在婚礼上向自己的父母哭,表示孝敬,不忘父母的养育之恩,对父母和家恋恋不舍。父母也要面对女儿的流泪跟着流泪,但心是喜的,觉得女儿没有出了嫁就忘了娘。一阵哭哭啼啼和相抱后,最后,母亲替女儿擦去眼泪,劝道,不哭了,想娘了就回来,噢?女儿也会含着泪连连点头,深情地注视母亲一会儿,然后转身上轿离去。轿是当地人用山上水曲柳木杆做的,水曲柳又结实又软乎,抬起来颤巍巍的,新娘坐在上面也很舒服。当地人结婚都用这个。

哭嫁,这一习俗在东北这一带是很盛行的,何时流行的就无法考证了,在六十和七十年代仍能普遍见到哭嫁的,只是现在哭嫁的极少了。我有幸就赶上一次九妹结婚哭嫁的场面。九妹上个礼拜天出嫁了,我特意驱车60多公里赶到了住在小兴安岭脚下诺敏河畔的老姑家。这是一个极偏僻的山村,不过这里依山傍水,自然环境很好,盛产红松、云冷杉、水曲柳、胡菠箩和胡桃楸等自然林。特别是一条水泥路直通山民的家门口,路上大小车辆都在拉运木材。一片自然的田园风光,与过去相比,变化是太大了。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当年曾来过的小穷山村吗。

九妹出嫁那天,也是按照当地的习俗举行的,院里济满了人,喇叭匠子把腮帮子鼓得贼大,喇叭声哇啦哇啦地传出多远,九妹的婚礼真很隆重。按当地习俗,闺女出嫁要当着父母的面流泪,为了让九妹哭得生动一些,长辈的都到九妹的屋里劝她,提前打好“催泪济”。 那天早晨,接亲的车队早早地沿着一条新修的通村水泥路一直驶入到老姑家的院子,有二十几辆车,一色的轿车。这在东北的山村来讲,可够气派的了。听说男方在山下的镇上开了一家米业加工厂和货运公司,货车就有50多台,天天往城里拉山货,手里不缺钱。有了钱,出手就大方,就打腰,何况东北人又好显摆。

九妹看来了这么些轿车,便喜上眉梢,洋洋得意起来,脸上始终挂满了笑意。

一阵鞭炮响过,九妹就花枝招展、阳光灿烂地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当她要上车时,老姑追了出来,喊住了她。九妹转过身来问有事吗?老姑就注视着九妹,什么也没说,好象在等着什么。九妹就傻傻地注视着老姑。

这时,大姑忙跑过来,捅咕九妹小声说,干哈呢,夜个儿不是告诉你了吗?快掉泪呀,麻留的!

九妹不解地问,咋掉呀,我咋没眼泪呢?

大姑贴九妹耳朵劝道,就硬整呗,闺女出门子都要掉眼泪的,这显得孝敬,这是规矩,装也得装呀,必须的!

九妹不言语了,注视着老姑,半天也没有流下眼泪来,弄得九妹真是哭笑不得。

老姑就久久地注视着九妹,泪水“叭哒叭哒”地掉了下来。九妹没哭,老姑却先哭了。

大姑急了,喊九妹快点的,大家伙都瞅着呢,九妹使劲地挤了挤眼睛,还是挤不出泪来,倒笑了。嚷嚷道,哎呀,我整不出来,不整了,哪有那些说头!

老姑耐不住了,老不高兴,骂九妹虎拉巴吉的没心没肺,不理解父母,白养一回。大姑更是扯着大嗓门子吵吵巴火地冲着九妹说,哎呀妈呀,这是啥事呀,真是欠削!现在这闺女,你瞅瞅,吃得肥头大耳的,跟苞米虫子似的,白胖白胖的,那一身膘,倒了都不知周哪头儿,整个郎儿都是惯的,好日子烧的,得瑟的都忘本了,一个个贼格路!竟整没用的,父母养你一回容易吗?这都出嫁了,也不孝敬孝敬啥的!你说这圪垯的闺女哪个出门子没掉过泪?就说我家你大姐吧,那啥脾气,那尿不尿性,造不造一阵子?可出门子那天,那家伙泪流如河呀,囫囵个儿一个泪人似的,别说大人都竖大母指说够意思,连小嘎子都说真头子!人家还是嫁到县里呢,那都哭太成那样,你可好,就嫁跟前儿,一个泪也整不出来,一抬屁股挠杠子了,那指正不好使,真的!

大姑虽然没文化,说话土里土气的,可她说的是真的,大姐结婚时我也来了,那时结婚场面不大,大姐当时抱着大姑一个劲儿地流泪。大姐夫是县城里的上班人,那时我父亲在县交通局当交通监理,是管车的,(那时东北的县城还没有交警队),大姐夫又是开车的,为讨好父亲,娶了在农村的大姐。大姐出嫁那天只来了两辆车,一辆是东方红28拖拉机,老百姓都叫“大轮”,也有叫“热特(突)”的。还有一辆是南京嘎斯,老百姓都叫“敞车”。当时由于交通不便,路不好,接亲的车还坞在了村东头。不过,那时在农村有汽车接亲也不差啥了。可这些都是30几年前的事了,和现在是没法比了。

九妹也气得急了,说,那是啥年代,那时家家住的都是拉哈辩子草苫房,村里就有一条土路,一下雨就坞车,连客车都没有,要进城得坐马车。现在是啥日子,水泥路一直通到家门口,别说客车了,连出租的士都能一直开进院了。村里也有超市了,咱农民也有了自己的公司,当上了经理,也坐上了小轿车,住上了楼房,戴上了金银,穿上了貂儿,这些再也不是城里人的专利了。那时的日子能和现在比吗?那时穷、苦、遭罪,一寻思谁都能掉下泪来,现在日子这么好,这么趁,要啥有啥,咋能哭出来,眼泪儿哪儿整去!

九妹又转过头冲我问,二哥,你是交通当官的,你说这里的交通环境变化大不大?我连连向九妹点头表示赞同。

老姑、大姑听罢一寻思也是,再也不吱声了。

九妹终于上车走了,老姑望着九妹渐渐远去的车队,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姑忙凑过来问我,你在运管站当书记,你说说这闺女是不是忘本了。

看着大姑气未消的样子,我心里好笑,说,今非昔比呀,看九妹那高兴样子,我这书记都不想当了。

为啥?大姑、老姑异口同声地问。

我故意大声地笑道,我想到九妹的货运公司去干喽!

老姑瞅瞅我,又瞅瞅大姑,便笑了。大姑瞅瞅老姑也笑了。大伙儿一看,都笑了……

是啊,我们日子好了,这婚礼上的哭嫁场景将背负着昨天和今天的故事,永远成为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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