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精神史

时间:2022-05-25 03:34:10

时间仅仅过去了30多年,中国人就变成了一个和过去的乡村社会、传统城市社会的人们不同的社会物种。

这都托城市化、现代化的激进历史进程所赐。这个社会物种,已经快没有“过去”了:在城市出生长大的人,已越来越难以找到旧日熟悉的街区和社区;在农村里长大的“城一代”,他们的故乡正在改变得面目全非,行将消失。

在过去的乡村社会、传统城市社会里,和自然,和社区牢固地结合的人们,拥有稳定的家园。他真实的自我从中成长,并得到安放。但今天,我们从哪儿去得到这些呢?

城市生活的各种症状,诸如拥挤、雾霾、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和心理竞争、大家扛着一个“假自我”面对这个世界,正在成为一种社会和文化症状。反过来也如此。

于是,从农村出来,在城市已稳定地生活的“城一代”,有了对应于原来的故乡的“乡愁”;从小就在城市里生长的“城N代”,也有了对过去,对自然的乡愁。这实际上是同一种社会情绪的不同表现,平时一直压抑着,在某些时间段里表现出来。它所拥有的心理能量,投射在乡村里,投射在自然中,投射在城市的遗迹和小街小巷中,投射在大理、终南山、这些符号上。

30多年来的城市化史,就是一部中国人的精神史。

在中国的城市生活中,我们的精神史,不仅从30多年前走来,更是从自然中走来。人是自然之子,从动物出发,向神走去,虽然注定永远走不到。而借助城市化的拐杖,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焦虑于在城市社会里,占据一个在社会价值排序上不低的位置,逃避和“乡村”有联系的一切,却又对可以释放,或安放内心真实自我的自然有着向往和眷恋。

这是两种矛盾的心理倾向,背后折射出,作为一种和过去不同的社会物种,虽然身体健康受到影响,心灵上也累,但我们的欲望已经被城市的组织结构和消费形态攫住,心理上已经和它同构了,根本无法抽身回头。所有表现出来的对过去,对自然的愁绪,精神上的焦虑,对和真实自我联系在一起的一切的回归,不过是对于我们该如何在城市生活,该如何重构城市生活的警醒。

中国社会的发展,精神的演化,已经到了使城市生活在保持其魅力的同时,在生活上“乡村化”、“自然化”的临界点。但我们似乎认为,这一天远未到来。

需要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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