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耐基基金会早期的成人教育主张及实施策略

摘 要：成立于1911年的卡耐基墓金会是美国著名的一个慧善机构，20世纪前半叶，它通过创立美国成人教育协会、委托心理学家桑代克开展成人学习能力与兴趣研究、资助出版成人教育著作、帮助成立相关组织等形式，实践基金会的成人教育主张，有力地推动了美国成人教育事业的发展。

关键词：美国；卡耐基基金会；成人教育；主张与策略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具体说，从1924。年到1941年，推动美国成人教育发展的最强劲的力量不是政府组织，也不是哪个政治人物，而是一个慈善基金会：纽约市卡耐基基金会(the Carnegie Corporation of NewYork City)。仅1924―1934年的十年中，卡耐基基金会就拨款3，000，000美元，资助那些从事成人教育的组织。，在美国教育史上，没有哪一个基金会或机构，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像卡耐基基金会这样，为了实现普及知识的理想，在成人教育不同领域开展如此丰富的实践活动和理论研究。

一、安德鲁・卡耐基与卡耐基基金会的建立

安德鲁・卡耐基(Andlew Carnegie l835～1919)是美国著名钢铁企业家和慈善家；1835年出生于苏格兰一个贫苦的纺织工人家庭，1848年随父母移居美国宾西法尼亚州的匹兹堡定居。由于家境贫寒，他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但他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利用各种机会勤学不倦。他先后当过筒管工、私人电报员，后积极投身于股票投资，逐步建立了自己的公司，最终成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的“钢铁大王”，是当时美国最富有的人。

卡耐基热衷于慈善事业，在他看来，任何超过个人及家庭所需之财产都应视为公众委托之财产，应把它们用于造福社会。富人有义务在去世前捐出财产，但那些钱不能用于刺激懒惰，而应该用于建立某种制度，给所有正直的人创造成功的机会。基于此种理念，卡耐基把他的大部分家产(约3．5亿美元)用于支持教育等公共事业，其中他捐赠5600万美元，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英语国家兴建了2509座图书馆，被人们称为“捐助图书馆的圣人”。此外，他还出资成立了许多基金会和非营利性机构。诸如，卡耐基学会(1893)、卡耐基理工学院(1900)、苏格兰大学卡耐基信托基金(1901)、卡耐基华盛顿研究所(1902)、卡耐基英雄基金会(1904)、卡耐基促进教学基金会(1905)、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1910)，等等。1911年，卡耐基在他的朋友和律师鲁特(ElihuRoot)的建议下，将他剩余的个人财产1.5亿美元中的绝大部分捐出，在纽约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基金会――卡耐基基金会(TheCarnegie Corporation of New York)，他本人任董事长兼会长。该基金会的宗旨是“增进和传播知识，并促进美国与曾经是英联邦海外成员的某些国家之间的了解”。从基金会成立到1919年卡耐基逝世之前的这段时间，基金会的资助意图主要由卡耐基个人决定，不过，卡耐基在致董事会的第一封信中就明硫表示，鉴于世道变化不断，董事会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适时改变基金会的政策和道路。

后来，卡耐基基金会的确依据形势韵变化适时调整自己的工作重点。1925年卡耐基基金会将工作重点转向成人教育，资助项目的主要研究对象是新移民、黑人和服刑的囚犯；20世纪50年代的工作重点是提高大学和中小学的教学质量；60年代的重点又转到消除机会平等的障碍，对贫民教育进行大量投资，并对黑人高等教育提供了一系列捐款；70年代，基金会为多项有关少数民族、妇女和残疾儿童权利的项目捐款多达1500万美元；80年代以来，基金会资助的项目领域更为广泛：避免核战争，改善美苏关系;教育全体美国人，特别是青年，适应一个以科技为基础的社会；防止各种对儿童和青少年的伤害，包括吸毒、酗酒和少女怀孕等社会问题；在第三世界培训和开发人力资源。

二、卡耐基基金会的成人教育理念

卡耐基的价值观是诚实、节俭、道德，他希望他的捐款用在能够最有效地传播知识和能够使大多数人获取知识的领域，把经过组织化的知识应用到个人和社会需要，培养成人坦诚和宽容的品质。卡耐基的后继者，诸如凯珀尔(FederikP．Keppel)、卡特莱特{MorseCartwriEh)等人；延续并忠实履行着他的价值观，他们的成人教育思想基本代表卡耐基基金会的立场。概括讲，卡耐基基金会关于成人教育的理解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

其一，成人教育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个体的学习不，能在成人阶段终止。该基金会认为，大部分成人在他们完成了所要求的正规教育之后，就停止寻求教育机会，即便是有继续接受教育意图的成人，在完成学校教育和进入成人教育领域之间，也存在几年的停滞期。正规教育制度中的教育者，包括中学、学院以及专业学校的教育者，投有认识到继续学习的重要性，也没有使学生为继续学习做准备。学习应该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学生需要的不仅是如何继续学习的愿望，而且需要继续学习的信息。正规教育体系的教育者，应该教育学生具有接受再教育的观念。在1924―1941年任卡耐基基金会主席的凯珀尔指出，就个体的发展而论，成人教育是“认真而连续进行的学习的过程，它是对某种基本职业补充性教育。”他认为，在个体的学校教育结束后，这样的学习可以在任何时间出现。在教育的链条中，成人教育可以从任何阶段开始，既可以是补习教育，也可以是医生或者工程师课程进修班教育。卡耐基基金会的重要决策者之一，曾担任美国成人协会执行主席的卡特莱特也认为，“成人教育是一个终身的过程”，“(成人教育)不是仅为生活做准备，而是贯穿人的一生的持续生长的过程”，“是一个精神、伦理、职业和价值的终身历练和丰富的过程”。

其二，成人教育应重视通识教育。该基金会认为，大部分成人教育可以归类为职业性的或者是专业组织的宣传，也即指“指向性教育”(pointed education)。但成人教育不能仅限于功利性很强的职业技能培训项目上，同样应该关注那些长线性科目的学习，诸如，历史、文学、科学与艺术。成人需要学习这些科目的目的不是进行学术研究，而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了解美国文化的一般状况。凯珀尔曾指出：“作为一个中介机构，成人教育在改善人们的生活，培养有价值观念的美国公民方面，具有特定的意义。”

其三，成人教育应该以解决问题为中心，提高操作效率。在卡耐基金会看来，成人面临来自于婚姻、家庭、工作、人际关系等多方面困惑，成人教育应提高效率，及时解决实际问题。比如，帮助人们如何应对休闲时间；帮助那些遭遇不幸的人们摆脱困境；帮助那些不适应周围环境的人们学会调节生活；帮助那些因缺乏，知识而在许多方面观念滞后的人们更新思想等等。为此，成人教育工作者必须调动成人的学习兴趣，使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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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与成人所面临的问题和日常生活联系起来。同时，成人教育者要借助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测量成人的教育能力，制定能够在成人教育机构运用的成人能力调试方案，这样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资金。

其四，成人教育具有自己内在的独特性，它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教育形式。成人教育作为一种思想，不能等同于移民教育，工人教育、大学推广教育，它要以提升一种持续性的文化过程为目的，体现受教育对象的广泛性。

三、卡耐基基金会实施成人教育的策略

(一)创建“美国成人教育协会”

1923年，凯珀尔被任命为卡耐基基金会主席。他感到卡耐基基金会缺乏全国性的成人教育方面的信息，致使基金会对成人教育项目的资助出现盲目性。为此他负责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委员会，对美国成人教育的有关情况进行调查和研究，包括全国的成人教育的数量、规模以及公众对成人教育的态度等。这项调查对美国成人教育的发展产生相当影响。1924年，卡耐基基金会召开了第一次成人教育会议，之后，该基金会又先后组织了四次地区性成人教育会议。几经协商，最终达成共识，决定成立一个全国性的成人教育组织。1926年3月，来自全国四个地区的23名代表在芝加哥举行会议，投票通过了成立一个全国性成人教育组织的决议，随后“美国成人教育协会”(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Adult Education)宣布成立。尔后卡耐基基金会的许多成人教育思想和活动就是以该组织为中介来实现的。

成立成人教育协会的目的就是加强知识传播，对当时已出现的成人教育活动进行协调和研究，确定基金会提供资助的对象和政策。该协会的第二条指出：”该会是为了促进和提高美国成人教育的发展，并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类似学会的合作。它应该承担有关成人教育的目标、方案筹信息的搜集和传播；使该会会员了解其它国家成人教育所取得的成就和所存在的问题；指导成人教育领域的研究工作，并不断出版该领域的研究成果。”成人教育协会的主要功能是督察卡耐基基金会赞助的成人教育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成人教育理论研究；开展旨在提高成人教育的试验计划；出版《成人教育杂志》(Journal of Adult Education)，以传播成人教育信息，扩展“成人教育”术语的使用；加强成人教育领域各机构和组织的协调和联合。

从1926―1941年，卡耐基基金会无论在行政管理或是在资金上都给与成人教育协会巨大支持。卡耐基基金会始终将成人教育协会作为自己的实验计划看待。卡耐基基金会利用美国成人教育协会执行委员会作为基金会的授权和评估机构，开展成人教育项目。基金会通过捐赠形式给美国成人教育协会提供经费。截止到1936年，卡耐基基金会在成人教育上的投资多达450万元，其中将近350万是通过成人教育协会进行分配的。资助的成人教育项目几乎涉及美国生活各个方面。

(二)资助桑代克进行成人学习能力研究

卡耐基基金会的掌管人之一凯珀尔与哥伦比亚太学师范学院著名心理学教授桑代克(Edward L．Thomdike)私交甚厚，所以卡耐基基金会在成立后不久曾。资助过桑代克进行教育心理学研究。20世纪20年代初，卡耐基基金会又委托桑代克进行成人学习能力和成人学习兴趣研究，其成果集中体现在桑代克后来出版的《成人学习》(Adult　Lemming，1928)和《成人兴趣》(Adult　Interests，1935)两部著作中。

在实验中，桑代克发现，20岁到50岁之间的成人，仍然保持着学习能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学习能力稍有降低。成人在20几岁形成的兴趣可以保持到生命的后期。成人学习能力在25岁之后降低的速度很慢，每年大约以1％的比率递减。桑代克指出：“通常，这个群体的事实证明：(1)人一直到50岁，几乎可以在任何时候学习任何事物；(2)这些个体的经验使得他们在学习中，从40岁以上比起30岁至39岁的人所预期的困难较多(除了事务方面的习惯)；(3)从30岁以上一直到40岁预期的困难，在纯粹而单纯的心智学习方面不会大于儿童或青少年；(4)学习能力从幼儿期到25岁一直处于增长阶段，之后每年大约以1％的比率逐渐降低，45岁到70岁之间，学习能力的下降速度并不快于这个比率，所以，一个70岁的人海小时的学习量至少相当于他25岁时的学习量，远远多于他在8―10岁时的学习量。”也就是说，教育不必限制于青少年阶段，成人同样有能力继续学习他们感兴趣的事情，学校不再能够提供足够的信息使人终身享用。

《成人学习》一书出版后，在美国引起了轰动，美国教育学杂志(Journal of Education)发表评论说，“桑代克对教育心理学及成人教育方面，有最大的贡献”卡特莱特称赞桑代克的成人学习研究是“近十年来推动成人教育思想传播的最重要的因素”。桑代克的研究成果在很大程度上重新点燃了成人的学习欲望和信心，有力回击了那种学习只是年轻人的事情，成人没有能力继续学习的陈腐观念，极大地促进了美国，乃至世界成人教育事业的发展。

(三)配合国家政策，推动美国化教育运动

1918年，卡耐萎基金会资助出版了一套系列丛书：《美国化研究：移民群体进入美国社会的文化适应》(Americanization Studies：The Acculturation of lmmi-grant Groups into American Society)。目的是要搞明白外国出生的人怎样才能被改造成为美国人，这个过程在实’际中是如何进行的，以及在美国生活中应该演变出什么样的制度。该丛书挑选十个研究领域，集中探讨特定的社会因素和机构的作用。

波士顿市负责学校工作的汤普森(Frank V．Thompson)撰写了该丛书的第一本――

(四)重视弱势成人群体的教育权利

卡耐基基金会的基本理念是，推动知识传播，让所有人，不分贫富、性别、肤色、年龄、地域，通过获取知识来摆脱愚昧，提升自身价值。为此，卡耐基基金会非常，关注那些处于不利处境者或弱势群体的教育问题，资助的研究项目主要集中于犯人教育、黑人教育、农村成人教育以及成人科学知识教育。研究咸果主要有：奥斯汀・H・麦可考密克(Austin　H．MacCormick)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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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教育》(The Education of Adult Prisoner：A Surveyand a Program，1931)、本杰明・C・克鲁思伯格(Ben-jamin C．Gruenberg)的《科学与大众智力》(Science　andthe　Public　Mind，1935)、伊拉德・A・雷德(Ira De A.Reid)的《黑人成人教育》(Adult Education Among Ne-groes,1936)、本森・A・兰迪斯(Benson　Y．Landis)和约翰・D・威尔拉德(JohnD，Willard)合著的《农村成人教育》(Rural Adult Education，1933)。这些研究强化了人们对成人教育理解，拓宽了成人教育研究领域，丰富了美国及世界成人教育理论体系。

(五)发挥图书馆传播知识的功能

安德鲁・卡耐基早年家境清贫，没有接受过正规学校教育，他喜欢学习，但买不起书，他家附近的一位富人向卡耐基免费开放自家的图书馆，满足了他的求知欲望。成为富翁后，卡耐基捐赠了大量资金在美、英等英语国家兴建图书馆，他对图书馆的痴情为后任者所延续。1921―1923年，普雷切特担任卡耐基基金会执行主席，其间他聘请美国图书馆研究专家威廉・S・李尔德(WilliamS．Learned)帮助他制定玫策，尤其是研究图书馆在传播知识中的角色。李尔德曾对美国图书馆的发展状况进行过详细的调查，1924年，他的著作(美国的公共图书馆与知识传播)(TheAmerican Li－brary and the Diffusion of Knowledge．)，在卡耐基基金会资助下出版。

李尔德认为，信息的数量和复杂程度在剧增，越来越广泛的人类经验早已成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先进快速的通讯手段加快了知识传播的速度；成功的知识传播越来越取决于成人教育活动、成人运用知识的动机、成人的休闲时间、以及有能力组织活动的社区；成人教育缺乏系统思想指导和组织领导，因此社会更应关注成人的业余时间的学习，引导成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们所感兴趣的内容上。李尔德建议，应将图书馆变成为社区的文化中心，在那里，受过培训的工作人员可以根据社区成人的需要和兴趣购置专门学科的书籍。

(六)扶持其它机构开展社区服务

为了借助于现有的组织和机构实现成人教育思想，卡耐基基金会出资委托研究单位对城市、农村地区、小城镇以及郊区的社区教育需求和社区委员会进行调查研究，或资助社会相关组织开展社区服务。(1)卡耐基基金会第一次资助了一个州一级的协会――加利福尼亚成人教育协会(the California Association forAdult Education)；(2)资助举办了爱荷华州得梅因公立学校社区论坛，谈论坛为社区所有人提供教育培训项目；(3)资助全国职业协会、国家农业推广教育处、抗肺结核办事处等机构开展社区服务活动；(4)授权美国成人教育协会帮助成立了全国广播教育咨询委员会(the National Advisory Council on Radio in Education)、全国职业协商会(the National Occupational COxfer―ence)、纽约协调服务处(the Adjustment Setrice OfNewYork)、纽约成人教育理事会(the New YorLAdult Education Council)等成人教育组织机构；(5)支持建立全国性的成人数育联合组织，以便协调各地的成人教育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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