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传统》的启示

摘 要：《伟大的传统》是利维斯小说批评的代表作。在其中，作者点评百年来英国小说，阐述见解，批驳错谬。本文旨在梳理此书中利维斯对于小说批评的主要观点。

关键词：利维斯伟大的传统

弗・雷・利维斯（F・R Leavis， 1895-1978）是20世纪英国著名的英国文学批评家，他的小说批评代表作《伟大的传统》在英国文学批评中影响深远。在书中，利维斯指出简・奥斯丁、乔治・艾略特、亨利・詹姆斯、约瑟夫・康拉德都是英国小说家里堪称大家之人。[2]

《伟大的传统》共由五章组成。第一章的标题与书名相同，总领全书，也可以独立成篇。作者点评两百年来英国小说及小说家，表达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坚持要做重大的甄别区分”，从作者所认为的英国小说家中挑出为数不多的几位真正大家着手，以“唤醒一种正确得当的差别意识”。利维斯认为“所谓的小说家，乃是指那些堪与大诗人相比的重要小说家---他们不为同行和读者改变艺术的潜能，而且就其所促发的人性意识 -----对于生活潜能的意识而言，也具有重大的意义。”按照衡量标准，有幸列入利维斯名单的有：以菲尔丁、理查逊和范妮・伯尼为铺垫，简・奥斯丁奠定了英国小说伟大的传统，此后乔治・艾略特、亨利・詹姆斯、约瑟夫・康拉德和戴・赫・劳伦斯形成一条发展之链。他认为他们不仅是形式、手法和技巧上的创造性天才，更对道德关怀和人性意识有着严肃的兴味关怀。在随后的章节中，利维斯具体讨论这些作家及作品。利维斯在第五章用简短的篇幅讨论了狄更斯的《艰难时世》，他并没有把狄更斯划在伟大小说家之列。

利维斯评论的第一个小说家是乔治・艾略特。她在英国文学史上曾一度被人忽略，是利维斯给了艾略特的作品以生机。利维斯认为艾略特高于奥斯丁之处即在于那种贯穿了她的感知和视觉感受力的智识。虽然其有些作品在利维斯眼中缺乏完整性和过于关注道德，利维斯还是肯定了其道德关怀、深入全面的人物刻画、出色的心理描写以及控制对话的能力。他认为艾略特的这些优点在亨利・詹姆斯那里得到了继承。詹姆斯在其《小说艺术》一收中，提出了作者隐退、小说“戏剧化”和人物视点等观点。利维斯盛赞其对话的迷人，而这从奥斯丁那里就能找到痕迹。但是利维斯认为论人物描写的全面性和深入还是难以与艾略特匹敌。他丢弃了艾略特对人物内心的展现，并且晚期的詹姆斯陷入了对艺术技巧的狂热追求，而忘却了曾为人称道的“洞察深远的道德睿智。”约瑟夫・康拉德，一个曾经的波兰人，却选择用英语来写作，并能如此深入的展现英国社会的状况，这在利维斯看来，是因为这位作家看中了这一语言的鲜明特色，也是由于它与道德传统的密切关系。“他对于艺术的兴味----与简・奥斯丁、乔治・艾略特和亨利・詹姆斯一样，他也是个‘形式’和方法的创新者---也是为对于生活所抱的一种极其严肃的兴味服务的。”[3]康拉德有典型性冷嘲热讽、戏剧性想象的活力，逼真的人物刻画，这些是伟大的传统一脉相承的。利维斯批评了其深刻性，这一方面是优点，而另一方面则是其弱点。他指出严肃完整的意义是康拉德的目的。而康拉德也曾说过“不论你做什么，人们总是越过你的艺术去寻找你的思想，要引导当代的评断必须强调这些思想。”可见，康拉德是很重视作家的职责，注重作品的道德与社会意义的。在讨论康拉德的小说时，利维斯将著名的《黑暗的心灵》看成是次要作品，而《诺斯特罗莫》和《特务》就成了超一流英语小说，前者通过具有道德意味的布局探讨了道德理想主义与物质得益关系的主题，后者则以复杂的道德关怀作为指导原则，探讨了对立的道德观点在反讽的作用下发生互动的主题。但康拉德并不是单纯追求技巧的，他提倡的小说技巧是以人类的共同存在意识为前提的。他用象征手法表现人类意识的不确定性。他那细腻的环境描写，气氛的渲染不止是一幅印象主义的绘画，还蕴含着道德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小说又被称为“道德寓言”。在《伟大的传统》中，利维斯根据他当时的评价标准，把狄更斯排斥在英国小说的伟大传统之外，但利维斯并没有否认狄更斯是个天才且恒居经典文豪之列。他肯定了狄更斯的幽默，对人物细腻的描写，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以及其作品中朴实而又强健有力的生机。并从道德价值角度独独欣赏《艰难时世》这部作品。这部作品可以说是狄更斯作品中最具道德情怀的一部，这恰恰符合了利维斯“伟大的传统”的要求。利维斯以上旁征博引而又言之凿凿的点评了两百多年来的英国小说，重新解读了英国小说的伟大传统。

利维斯对作家作品的评价都与他所秉持的批评标准密切相关。从利维斯对上述作家的评价中我们似乎可以归纳出利维斯的评价标准。纵观利维斯的小说批评，我们不难发现深刻而严肃的道德关怀，是其最重要的标准，被列入利维斯“伟大的传统”中的作家都有很强的道德关怀，关注现实和社会发展，深知作家的职责。确实“伟大的传统”不仅是文学的传统，也是道德意义上的传统，利维斯评论作品的标准往往有道德的出发点，------正如利维斯对奥斯丁《爱 玛》的评论一样，认为道德关怀正是这位小说家对生活的独特兴趣的特点，而读者只有从道德关怀的角度才能领会小说的形式之美。同时利维斯还把乔治・艾略特的伟大之处归结为“强烈的对人性的道德关怀，这种关怀进而为展开深刻的心理分析提供了角度和勇气 ”。[4]

《伟大的传统》一经问世，便引起了人们广泛的关注，为他带来了不朽的声誉。正如杰出的美国批评家屈瑞林在《纽约客》上评论说，批评家能做的最有意义的工作之一就是“描绘一个连贯的传统，从而使很多作品更容易理解。 ”利维斯的《伟大的传统主》唤起了人们对于小说评价标准的重新思考。

参考文献：

[1]弗・雷・利斯 《伟大的传统》， 袁伟译 三联书店2009年

[2]弗・雷・利斯： 《伟大的传统》， 袁伟译，三联书店2009年 第1页

[3]弗・雷・利斯： 《伟大的传统》， 袁伟译，三联书店2009年 第24页

[4]同上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