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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关怀与小说批判

路文彬著/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0おお

学院派文学批评在新时期的成长，是经历了市场经济的考验的。随着市场经济的繁荣和发达，我们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更加面临着偏离本体轨道的危险，文学创作放逐了想象，文学批评驱除了审美批评，文学的神性和诗性日益受到世俗文化的包围和侵蚀。文学和文学批评几乎是在相互追赶着走向异化的深渊，这种状况令那些怀抱着纯正的文学理想和批评理念的人们备感忧虑，也正是由于这种忧虑的激发，批评界才有了“救救文学批评”的呼声。如果说鲁迅先生当年发出“救救孩子”的呐喊是出于对民族生命的忧患，那么“救救文学批评”的呼声则是出于对文学真相的忧患，两种呼声都流露着震撼人心的恐惧。发出“救救文学批评”这一呼声的是被《南方文坛》誉为学院派文学批评代表者之一的路文彬先生。在《救救文学批评》这篇几乎是讨伐文化批评的檄文中，“文化批评”被推到了批评家的审判席上：“文化批评”所导致的最大灾难便是“文学丧失了自我，本色及个性均不复存在”，在文化批评面前，任何一部作品首先是作为“文化性”的“文化文本”而存在，而不是作为“文学性”的“艺术文本”而存在，文学作品的价值首先体现为“文物”价值，其次才是艺术的价值；“文化批评”损害的不仅仅是文学，更厉害的杀伤是针对文学批评家们的，“文学批评家们的审美能力正在急剧退化，并完成由艺术情趣主义向文化投机主义者的转换。文学批评家的被损害，反过来又再一次地损害了文学。”可以看出，路文彬的批评激情是充满昂扬壮彩的，同时又是充满真诚善意的渴望的，他断言：“文学终结的时代还远远不该到来”，他深情地呼唤：“文学需要文学批评”，“还是让文学批评回到文学吧！”

由于文化批评是更多地从社会学、人类学、政治学、心理学、哲学等一切文学之外的知识领域来透视文学，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就造成了对文学真相的掩盖，甚至还常常是本末倒置的，“不是用某种理论来研究文学文本，从而使文学文本获得了有效解释，而仅仅是用文学文本来作为说话的材料从而去满足宣扬某种理论的欲望。它省去了到现实中去观察对象、搜索材料的过程，而采取了以用书本来代替劳苦的观察这样一种投机取巧的做法。阅读这种批评，实际上是在阅读某种理论，而不是在一种理论之下阅读文学作品。”（曹文轩：《小说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这种批评对文学无补，对文学史写作也无补。由这一点扩展开来看，其实不仅仅是文化批评在掩盖文学的真相，在路文彬的批评文集《理论关怀与小说批判》中所列举的各种“误读”，其实都是背离了文学的真相的。尤其是在符号阅读遭到冷遇而图象阅读备受青睐的当下文化语境中，“误读”再经过消费主义的娱乐休闲文化的扶持，更是大行其道而又大言不惭。因此，能够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展探求真相的文学批评，就不但需要勇气，还更需要有对文学的信仰。

路文彬的批评文集《理论关怀与小说批判》正是显示了他对“探求真相的文学批评”的追求，而这也是学院派文学批评所一贯追求的。“探求真相”既是文学批评的起点，同时又是文学批评的终点。说是起点，是因为批评的问题缘起是从掩盖文学真相的疑点中产生的，说是终点，是因为文学批评的终极关怀是落实到文学真相的还原上来的。而只有捍卫了文学的真相，文学和文学批评的价值才是实现了的。路文彬的批评立场如此，其批评精神的坚守也是如此。评

作者单位：中国劳动关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