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林间”在中国

时间:2022-05-09 03:18:34

“中央林间”在中国

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日子或许是如今大多数上班族的生活轨迹――对此你是否感到疲乏、厌倦?你是否想过要摆脱这样的一成不变,去干属于自己的―番事业?峰瑞鼓起勇气冲出了这个“牢笼”,获得了属于他自己的“中央林间”。

这是在电影或电视剧中常见的一幕:还在打着哈欠的上班族,挤上电车后,或倚着座位或拽着拉绳,随着车厢一摇一摆,稍微一个趔趄,就会突然惊醒。环顾四周,几乎看到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人,穿着正装,拎着公文包。

从川崎到东京的一个区,直线距离40公里,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还能在电车上再眯会儿,男主角峰瑞对自己说。在日本工作的这5年,几乎每天如此,早六点出发晚十点到家。

沿着这个思路,峰瑞可以预料到自己工作十年后的状态,荷包会鼓起来,但生活还是伴随着这一成不变的电车,身边头发花白的老头拎着公文包、歪着头――这就是他未来的样子。如同拍电影一样,如果剧情没有峰回路转,没有跌宕起伏,它就没有展开的必要。

峰瑞做出了大胆的决定:毅然决然辞去在日本证券公司的工作,回国办网球学校。但回国到底还要不要重复过去,从挤公车开始,他不得而知。

13趟回国决定“附庸风雅”

回国两年了,如今,峰瑞每天还是像在日本时一样,过着如蜜蜂般忙碌的生活,但他心甘情愿。看着自己的网球事业渐有起色,他觉得2007年自己回国13趟调查市场并没有白花银子。

日本网球有一些数据给他提供了参考依据:在经济泡沫前,日本的网球人口普及率达到14%(按一个人一周只要打过一次网球就列为网球人口来计算);经济泡沫发生后,这个数字降到了7~8%。这些百分比如果放在中国、放在北京,那是相当庞大的数字,中国的网球市场前景是广阔的,峰瑞当时这样想。

有一次,峰瑞到朝阳公园见朋友,他看到网球场上隔网相对的两个人之间几乎不说话,很少有交流,他好奇地打听才得知其中一方是陪练、另一方是客户。“这跟我在日本感受到的网球氛围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件事情的触动更加坚定了峰瑞的想法:中国的网球消费水平在提高,而相应的,网球教学的品牌并没有形成,这就潜存着广泛的市场。峰瑞要做网球的想法也得到了一些朋友的支持。“这符合中国的特色:附庸风雅。做吧!”

在选址上,峰瑞在北京和天津两城市之间也犹豫了很久。从网球的开展情况来看,天津就像电视塔,底座不是很大,但却有很多网球高手;而北京更像是金字塔,相对于大底盘的网球人口来说,练就的网球高手比例却不算什么;但从消费市场来看,北京胜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天津人,所有资源在天津都是现成的情况下,却选择了在北京创业,这意味着峰瑞得从头开始。

“日本模式”在中国水土不服

由于曾接受过专业网球训练,在日本留学和工作的日子里也深入到网球的圈子中,峰瑞在回国后的网球创业道路上时常能看到“日本网球”的影子。一开始,峰瑞专注于做网球教学,他认为人们只要想打网球,那肯定得去学网球,这一步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却有些“水土不服”。

在日本,对于一个网球初学者,起码要经过四期、每期三个月的网球培训,才能在网球场上真正打起球来,而他们大多数人也确实遵循着这个循序渐进的步骤。峰瑞起初办的培训班也参考了日本模式,然而中国人可受不了这样的进度。“一个月一期才是最合适的。”峰瑞摸索后总结道。

中国人喜欢一对一的教学,经常能看到在四片场地上就有四个教练在教四个学员;而日本一片场地教8个人是正常现象,同时,他们支付的教练费与一对一教学是一样的。这在中国几乎不可能实现。

峰瑞最初办网球学校的思路是:学校脱离场馆。他在北京东边和北边人口比较密集的社区和学校招生,然后租场地搞网球推广活动,包括办网球长训班、快乐大周末等活动。结果因为抢了当地俱乐部驻场教练的生源而招致“封杀”,凡是他来租场,得到的都是“场地已订满”的回复。这逼迫峰瑞不得不从单纯做网球学校的想法转变为学校和场馆一起做,这样才能保证招来的学员有场地可以培训。几经辗转,峰瑞终于在首都国际机场附近的蟹岛网球俱乐部有了四片网球场,并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东润枫景小区拥有了一片室内场的经营权。

“场馆是不赚钱的。”峰瑞告诉记者,在日本,网球场地主要是政府投钱建设后回馈给国人的福利,只要花上15块钱――这钱不是场地费,而是支付场馆的最低维护费用――就能享受到包含灯光在内的网球场地了。而中国显然不是这种模式,大多场馆都还在靠收取场地费而生存。

中国的“中央林间”

峰瑞在日本留学时,曾在一家名叫“中央林间”的网球俱乐部勤工俭学当兼职教练,哪怕在证券公司工作后,他还保持着每周都去俱乐部打球的习惯。不单是他,几乎每个日本网球爱好者都会在俱乐部营造的氖围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感,每周都会来俱乐部报到,仿佛这里有一种魔力,让人周而复始、不间断地出现,有时候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和球友们打声招呼。

这种类似“家”的俱乐部感觉正是国内缺乏的,而峰瑞也想着把它带回中国来。在网球学校的取名上,瑞峰沿用了“中央林间”的叫法。如今很多在北京打网球的日本人,只要看到这四个字都有很强的亲切感。峰瑞还和在中国的日本教练藤本台作,在网球培训、办赛事、两国间的互访等方面搭建起了中日两国间网球的桥梁,办出“中央林间”在中国的特色。

峰瑞和妻子直到今天都还在谈论日本“中央林间”网球俱乐部的每一个细节:爬山虎布满整个小区,俱乐部会员坐在网球场边的椅子上或是看球、或是喝茶聊天,附近的居民只要路过了,也会停下来休憩,那种温馨的场面在他们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相信不久,峰瑞的中国“中央林问”也定会有如此情景:茶馆、阳光房、太阳伞、爬山虎……

对话峰瑞

TCM:日本网球俱乐部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峰瑞:网球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超出网球的外延了。学球的人十年如一日,每周都来见一次球友,有些人打了10年球,估计比教练都打得好,他们还坚持来,这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了。

TCM:一开始你办三个月一期的网球培训班结果行不通,原因何在?

峰瑞:不符合中国市场规律。刚开始我不是从市场经济的角度出发,而是不计成本教球,打得不好的我还免费加时间补课。中国人在学球上还是比较急躁的。

TCM:有没有后悔放弃在日本的工作回国创业?

峰瑞:在日本上班有这样的现象,大领导不走,二领导就不敢走,底下的员工更不敢走。我觉得这很虚伪,明明没有这么多的工作还要伪装,但是我又没有勇气打破这一切,直到我决心回国做网球。现在虽然辛苦,赚钱也不多,但可以做自己的事业了。刚开始可能是不适应,还比较习惯日本的思维方式,很多事情才会受挫。

TCM:你觉得中国的教学与日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峰瑞:日本的教学理念比较好,商业性网球普及程度高。我小时候在天津体工队练球,前半年就没进过网球场,只在场边练动作,挥完500个正手报告教练,教练让挥500反手。每次同期集训的青少年能把短网场地围上一圈,但最后互相淘汰后就剩下两个人。这种方式已经不适合现在了,要推陈出新。目前普及型的教学就是寓教于乐。如果我没有在日本的经历,我也只会延续以前教练教我的那一套。

TCM:你的网球教学有什么技巧吗?

峰瑞:教练要找到方法教学员,很多教练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做示范后,让学员跟着模仿,然后指出哪里不对。这倒不如告诉他,这个动作是怎样一种感觉,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其实网球动作都来源于生活。比如说正手,给我的理解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手在放松的状态下左右转腰。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拿上网球拍,再强调一些关键的点,动作就有了,这就比较容易理解和接受。

TCM:你为什么选择主攻网球教学呢?

峰瑞:目前在北京乃至中国,以网球教学为目的的并没有一个叫得响的品牌。我希望坚持走这条路,打出名气来。

TCM:你用什么座右铭鼓励自己往前冲呢?峰瑞:成小事靠智,成大事靠德;以球会友、有球必应,踏踏实实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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