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石兽和追亡羊中的哲理

时间:2022-05-06 07:41:10

寻石兽和追亡羊中的哲理

编者的话:聪明这个字眼,令人神往。年轻人,谁不希望自己聪明起来?有人认为,聪明就是天资聪颖,或者熟谙雕虫小技的小聪明。其实,聪明有着更加丰富深刻的含义。比如,分析问题透彻明晰,遇事善出良策;有较强的预见能力;坚定、乐观,对新事物敏感;学习和工作的方法得当;善于与同志相处共事……这些不都是探索真理、追求上进的青年所渴望的聪明吗?

怎样才能使自己更聪明呢?通向聪明的途径是多方面的。我们愿从学习理论和聪明的关系这方面,同青年朋友一起讨论。从本期起,我们开辟《愿你更聪明》这个栏目。

清代著名学者纪昀在他的《阅微草堂笔记》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河北沧州有一座临河的寺庙,山门倒塌了,门前的一对石兽也掉入河中。十几年后,寺僧重修山门,去打捞这对石兽。先在石兽沉没的河底捞,没有捞到,又顺着河边往下游捞,直到十几里的地方,还是不见下落。

这时,有个住在庙里的讲学家说,沉重的石兽是不会象轻浮的木头那样随波逐流的,它掉到河底松软的沙土上,就会陷落下去,而且会越陷越深。在河底的表层找不到石兽,是因为它陷得太深了。但是,人们按他的指点往深处挖,仍无踪迹。

后来,一位老河工提出应该到河的上游去找那两头石兽。人们照他的意思去找,果然把石兽捞了上来。众人对此感到十分诧异,纷纷向他求教,老人说道:石兽落到河底,流水冲不动它,而那股冲击石兽的水流,回转来会冲走一些泥沙,日积月累,在石兽迎着水流的那一面的河底,就会被冲出一个坎洞来,越冲越大,石兽失去平衡,就会一个筋斗翻进坎洞。接着,水流又在上面冲出一个新的坎洞,石兽也就再翻转一次。久而久之,石兽就一步一步地被水“冲”到上游去了。听了他的分析,人们禁不住频频点首赞叹。

这是一个富于哲理的故事。石兽坠落河底,河深水浑,眼不能见,况且时隔十余年,要找到它们,仅靠直觉是做不到的,需要人们用脑子去想,去琢磨、思考,依据看得见的、已知的东西,推及到看不见的、未知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分析。寺僧、讲学家和老河工,虽然都对这个问题作了分析,但是由于他们观察和分析问题的方法不同,结果也就大不一样。

在坠河点打捞,无非是想到石兽沉重,无人搬移的话自然还在原地了。这是一种对待事物孤立的、静止的看法。世上万事万物都在运动、发展、变化着,水流波涌,不舍昼夜,十几个寒暑过去了,事情当然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化。而在下游寻找,虽然考虑到了水的流动可能对石兽发生作用,但究竟是怎样一种作用;除石兽本身的重量、形状及流动着的河水之外,还有哪些因素可能产生影响?诸如此类的问题被忽略了。这是以片面的眼光看待相互联系着的事物,当然看不出事物的本来面目,结果是劳而无功。

讲学家分析了石、水、沙三者的特点,从而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然而,他的这种分析却是笼统的而不是具体的,是表面的而不是深入的。石、水、沙各有其一般的特点是事实,但这些特点表现在石兽落水这一特定事例上,会呈现出什么状况?他没有作深一层的研究,结果同寺僧一样仍无所获。

老河工的分析才是有根有据、令人信服的。石兽、沙底、流水、时间,诸因素结合到一块儿,出现了既不顺流而下,又不原地下陷,反倒逆流而上的奇异现象。没有全面而深入的分析,只靠一套想当然的所谓“常理”,是绝然不敢下这个断语的。

故事源于生活。我们每一个人,在日常生活、工作、学习中,会经常遇到各种问题。比如,党的方针政策怎么理解,疑难的习题怎么解答,同志、同学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家庭里发生了矛盾怎么解决,等等,大到天下兴亡,小到待人接物。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象寺僧或讲学家那样,分析的方法不对头,就不能正确地认识和处理。为什么有的青年碰到一些难题就苦恼、迷惘、pang徨,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用以想事情的方法不对头,或者把复杂问题看得太

简单了,或者把表面现象看作事物的本质了,或者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反过来,如果我们善于用科学的观点和方法去认识问题,那么即使遇到复杂的情况,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得出比较圆满的结论。

这里所说的科学的观点和方法,不是别的,正是唯物辩证法。读到这儿,有的青年也许会说:那位老河工,没学过什么辩证法,不是也蛮聪明吗?是的,老河工并没有学过辩证法。但是,由于他对打捞工作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又肯动脑筋去想问题,因而在打捞石兽这一个问题上得出了符合事物运动规律的结论。就这一点来说,他的头脑里确实有朴素的辩证法。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能在打捞石兽这件事情上获得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凭经验办事,还没有从经验上升到规律性的认识,这种不自觉的状态便不能保证常能按照唯物辩证法办事,在观察和处理别的问题时,就容易掉进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陷阱,把事情办糟。这就是朴素的辩证法的局限性。再说,寻石兽虽不易,但可能作出的答案也无非这么几个——原地不动、顺流而下、逆流而上。相对来说,这还是个较为简单的问题,碰到一些复杂的事物,就更难认识了。这从另一则寓言故事“歧路亡羊”当中可以看得很清楚:

哲学家杨子的邻居丢失了一只羊,请许多人帮他去追寻。杨子问:“只跑丢了一只羊,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去追呀?”邻居回答说:“歧路(岔道)太多了。”追羊的人们回来之后,杨子问:“找到了吗?”大家摇摇头:“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呢?”回答说:“歧路之中又有歧路,不知它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回来了。”为此,杨子几天都闷闷不乐。他的一个学生觉得很奇怪,便问他:“一只羊值不了几个钱,而且又不是老师的,您为什么如此烦闷呢?”杨子一句话也不回答。倒是另一个学生懂得了他的心思,说:“老师心里不快活,是因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追求真理的大道上也有许多歧路,很多学者误入歧途,便耽误了一生,所以觉得可悲。”

同是找寻,这个歧路亡羊的问题就比坠河石兽复杂。因为羊是活的,它的去向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仅凭经验和朴素的辩证法思想就不够了。在我们现实社会生活中,人们碰到的问题比追寻亡羊不知还要复杂多少倍;在自然界和社会的各个领域中,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歧路要多得多。就算人人都有老河工那样的聪明,也是远远不够用的了。尤其是研究社会现象,由于社会生活本身的纷繁复杂,由于受到各种不同的阶级和集团的影响,因而更具有特殊的困难。历史上不少杰出人物在自然科学领域里能够坚持唯物论的观点,而在社会科学领域,却终于滑向了唯心主义的泥潭。不难明白,杨子的苦苦思虑决非偶然。这表明我国的古人很早就懂得选择正道、排除歧路的重要性,就在寻找认识事物的正确的思维方法了。然而,人类为了获得一个正确的世界观,使自己聪明起来,曾经走过了多么迂回漫长的道路呵!

自从唯物辩证法诞生之后,人类认识世界的方法才第一次成为科学。如同在交错离乱的迷宫中得到了罗盘。从此,人们开始能够自觉地堵塞歧路、走上正道了。虽然干什么有什么样的具体方法,辩证唯物主义代替不了这些具体方法问题。但是,无论干什么都必须解决根本态度和根本方法问题才能成功。正如恩格斯所说:蔑视辩证法是不能不受惩罚的。要得到这套方法,除了不倦的学习并在实践中努力加以运用之外,别无他途。我们常听到一些老前辈讲起他们投身革命的时候,有两个东西对他们思想影响很大,一个是革命的文艺作品,如高尔基的《母亲》等;一个就是革命的理论著作,如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前者以生动感人的形象,后者以深刻而又通俗的哲理,帮助当时的青年人成熟起来,看清了社会发展的前途和自己应走的道路,终于使他们成了当时的一代最有远见卓识、最聪明的青年。今天的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只有用唯物辩证法武装起来,方能看清五洲风云,辨别是非曲直,得个大彻大悟;方能使胸中的聪明才智和锦绣文章如喷泉涌流,用在人类最可宝贵的事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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