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开始

时间:2022-05-03 03:01:05

“应当向大自然索取!”

我生长在一个贫瘠的农村里,小时候,就喜欢跟父母到田间去玩;十二、三岁,我学会了种地、割禾的简单操作。

我家门口长着五株木瓜树,其中有一株的枝叶长得特别茂盛,但只开花,并不结果,人家都称它为“木瓜公”。有人说,如果要它结果,就得在旧年除夕晚,向树身东边连砍三刀。我照着做了,它仍然不结果。又有人说,用竹签插入树身,“阉了”才结瓜。我也试过,还是不结果。后来,我挖开泥土,看看有什么“怪物”没有?结果发现树根生长太密,主根太大。我想,可能主根吸取肥料太多,只长枝叶去了。我就把主根切断了,又培上土,几个月后,“木瓜公”结果了。我真高兴,觉得植物的生长怪有意思的。

一九五年,我正在福村中学念书。“五四”青年节那天,上国文课,老师给讲“青年人的方向”,这篇文章是陈伯达同志写的,文章上说,青年人要立志、为绝大多数人做工”。这个道理,对我来说,是很新鲜的,解放前在学校里,只希望自己有个出头之日,从没有听到这样的道理。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两位同学,就由陈伯达的文章谈到各人将来的志愿。一个同学说:“我将来想做个教师,教育我们的下一代。”另一个说:“学地质该多好哇!听说八连山(我们乡村附近的山)以前有一株金白菜,每天亮光闪耀耀的,后来被美国人偷去了……。在祖国的大山脉中,有多少宝物,将来我要去寻找宝藏。”我当时没有讲话:我思想上捉摸不定,还不知道究竟作什么好哩。

就在这年的下半年,我考进了广东西江农业学校。在学校里,我经常跑到图书馆去看杂志。有一天,在一本杂志上,我看到了苏联伟大自然改造者米邱林的故事,我很激动,米邱林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哪!在这时候,我才有了明确的志愿,我决心做米邱林的学生。我想,在学校里好好研究农业科学吧,将来改变祖国的大自然。

过了两年,也就是一九五二年春天,我生病了,是脑病,不能继续读书,我就回到了家乡。本来,我对农村也还喜爱的,就好好在家生产吧。可是定时,我有一个顾虑,怕人家说自己没“出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是回来搞农业生产。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乡亲们是那样地欢迎我回家生产。由于互助合作运动的开展,农村是多么迫切地需要有如识的青年人。老乡们说:“你回来的真好,我们有了个好帮手。”就这样,我的新的劳动生活开始了。我把米邱林的名言,贴在自己的房间的墙上:

“我们不能坐待大自然的恩赐,我们应当向大自然索取!”

把科学知识用到实际生产中去

我的家乡——广东罗定县上池乡田边村,是个贫瘠的半山区。一亩地每年只收二、三百斤粮食,产量很低,农民的生活也清苦。同老乡们谈起来,他们都说:“生在这个地方,有什么办法呢?”

我却不这么想,我暗暗问自己:难道就让迫神情况继续下去吗?难道不能改变吗?

我记起米丘林的故事来,他不怕一切困难,用科学方法,把南方的植物,移植到北方去,使酷寒荒芜的西伯利亚,能长出优良的果树。我在农业科学上,虽然还是“门外汉”,但到底读了几年书,粗浅地获得一些知识。如果把我在学校里学得的科学知识,运用到实际生产中去:是不是可以提高产量

呢?

那时候,正是春耕播种的季节,我就试着要改良农作物。我想,要使农作物生长得良好,应注意幼苗的培植。我觉得,每分秧田,播三十斤林子,太密了,按本地土质情沉,每分田播十五斤林子,也许好些。当时,我就动员我家里这么办,可是马上遭到我母亲的反对,她说:“年年这样种的,只要有异就行啦。”结果,还是照老办法播了种。

在插秧的时候,我想学习江苏省劳动模范陈永康的水稻丰产经验,实行小株密植法。但家里的人都不相信,邻居们也都摇头。

我深深地体会到,农民是最讲实际的,不做出个榜样来看是不行的。我就坚持着在自己田里用密植法,插了六分零八厘日。后来又试作中耕技术管理和合理的施肥,结果,我插的这块地的产量,每亩八百多斤。于是人们确信了:小株把植可以增产。在党和政府的大力推广下,全村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农民,都采用了这个经验。

点滴的成就,得到了党和政府的关怀和鼓励。陈开荣副区长和我谈话,鼓励我对水稻的研究工作坚持下去,并指出这个研究工作的重大意义。他说:增产粮食,就可以加速祖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化。这样,就使我的心更加亮敞了。

第二年,早禾刚插下秧以后,一连下了几个早上的大雾。我们这里有两句谚语:“旱禾逢雾死,晚禾逢雾起。”大雾过后,就是整天的烈日当空。眼看插下的秧苗,开始呈现焦黄的颜色!

这真叫人心里焦灼。年纪大一点的农民,只是摇着头叹息,认为是“天意注定了的”。有的企望着来一趟“日头雨”,但是蔚蓝色的天空里,一丝乌云也没有啊!

等着禾苗被晒死吗?这不行!但又怎么亦呢?

我向老农请教。有一次,我听了这么两句:“早禾爱白撞(日落雨),晚禾爱夜落(夜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面实地貌察早禾在早上、中牛、傍晚的变化,一方面继续向老农作深入的了解,于是我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早禾在二、三月间生长,天气较冷,气温较低,它需要高温、多湿,但在生长中太阳晒得太猛,使叶子蒸发坡度。以致呈现焦黄的颜色。因此需要“白撞”,来润湿,调节;晚禾呢,因为它生长在夏秋之间,天气炎热,温度太高,如果有“夜落”,就可以降低温度,帮助生长。

根据这个分析,我采用了“人工降雨法”。在中午太阳最猛之时,就引较暖的塘水去淋早禾,这样一连浇了好几天,结果,禾苗长得青嫩翠绿了。

施肥可以增加生产,这个道理大家都容易接受。但根据我们这儿的现象:下多了肥,禾梗就会“倒伏”,反而减产。因此,群众对下肥产生了思想顾虑。

这个顾虑,不是与党和政府号召的精耕细作,加工加肥,以增加生产的精神相违背么?我想,这个问题也应该解决。

回想起去年,我们已经实行了迭种,以及其它的一些措施,对水稻杆加硬都有帮助,为什么现在还会倒伏呢?想了又想,总是想不通。于是在田里进行实地貌察。一连好几天,总是找不到答案。我又找了一些参考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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