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景区免票制度研究和建议

一．背景与现状

2002年至2005年的杭州旅游景点门票制度改革后，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17家事业单位管理养护的83个景点已有62个实行免费开放。市政府期待通过免费开放这一方法带动旅游业以及食、宿、行、游、购、娱等相关服务业的发展，力争将杭城打造为旅游休闲之都。

在现行的制度下，门票收入锐减，“免费西湖”的益处在于不仅让周围居民享受到了身居杭州的幸福，更能够吸引了广大游客，带动了西湖周边旅游服务业的发展。但免票制度在初期拉动旅游业和相关商业快速发展后带动作用逐渐减弱，就目前情况而言整个景区的旅游人数和周围店铺数目均处于一个稳定的水平。且随着时间推移，近年来积累的一系列问题日益凸显，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很可能由量变到质变。旅游人数的激增使得景区资源负担加重，给景区带来了更高的资源环境维护成本，人群拥挤也降低了旅游带来的愉悦感。在“还湖于民，还园于民”的同时做到公共景点的保护无疑需要更完善的措施，因而免票制度不得不接受进一步的考验。

二．公共品与门票制度

西湖的自然景观和其周围叠加了文化特质而形成的人文景观均属于公共产品的范畴。西湖景观和所有公共产品一样，必然存在过度消费现象，因为其非排他性的特性使人们对其的消费可以不受限制；而消费上的非竞争性又使得每个游人对景区的消费都不会影响其他游人对于景区的消费数量和质量。但有一点我们必须注意，即随着游人数量不断增加而超过一定程度时，景区游览就会产生拥挤现象，此时的消费就会出现由拥挤性带来的各种弊病，包括之前不明显的污染和破坏将会大量增加使得景区的维护和治理问题日益凸显出来，此时景区带给每位游客的游览质量将会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由此可见，因而类似西湖这样的旅游景区实际上是一种准公共产品 ，在一定条件下将不再满足纯公共产品的特性。

由此可以预见景区若建立门票制度，景区的属性便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其本来具有的非排他状态会转变为排他状态，使得区分消费者付费与否成为可能。同时门票制度也使得准确计量成为可能，从而大大降低了景区的排他成本。此时由于游客只有在支付一定费用的情况下，才能享受到景区提供的风景和相关服务，这就限制和阻挡了一部分游客对景区的消费。旅游景点收取门票，不仅其相关费用可用于日常的景区管理与维护，也是维持和限制客流的基本方法。作为控制客流最有效的手段，门票通过价格杠杆的机制来调节，能有效限制人们过度消费有限的例如景区等有限的自然资源。门票收取尤其当逢旅游旺季中的节假日中更加凸显。节假日等消费旺盛的时期，大量游客涌入使得景区的拥挤性大大上升，由此更容易对景区造成更多的甚至是难以控制的破坏和污染，此时收取门票不仅可以挡掉部分意愿消费人群，还可以利用门票收入对雇用人员加强管理、对景区进行更好的维护，从而尽可能的降低消费旺季对景区造成负面影响。

杭州旅游景点门票制度改革将收票制度变回免票制度，从而使景区回归到具有非排他性和不充分的竞争性的准公共产品。上述做法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游客过剩。游客过剩将会带来一系列的弊病，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弊端会给景区造成越来越多不利的影响，反而会产生与政府部门当初政策意愿不一致的不良后果。

三．免票制度的正负外部性

依据上面有关公共品和门票制度的分析可以看到目前杭州西湖景区在多数景点实施免费开放以后，也已从准公共品转变为一个同时满足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纯公共品，这也导致了其相关正负外部性发生相应的改变和放大。

免费开放所带来的正外部性主要是降低游客的游览的边际成本，增加游览所获的消费者剩余（即获得更高效益），从而带动旅游人数的上升，推进景区文化和知名度的提高，并利于逐步在社会中形成西湖文化的影响和熏陶，对于带动经济发展也有相应的作用。

但同时门票减免也会产生更加明显的负外部性。其产生的主要原因如下：门票减免对于游客和周边居民都会产生极强的吸引力，但对于不同主体而言这种吸引力的时效性有很大差别。对于游客特别是外地游客门票减免的时效性较周围居民短，门票减免使得周围居民对于西湖的消费处于一种成本为零的情况，因此出于个人理性，周边居民会选择长期无节制消费，这一消费行为会加剧人员拥挤、景区过度消费的状况并引发负外部性的加剧。负外部性主要体现在边际成本趋向于零导致景区易发生拥挤而产生竞争性，降低每位游客的边际收益；旅游人数超出景区负荷量，易加剧对景区设施及资源环境破坏，从而增加景区的旅游资源维护成本，并带来更多景区管理的难度。此外，游览人数超负荷也会加剧交通等相关行业的运营压力等

更重要的是，免费开放的负外部性将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凸显，而正外部性所带来的正向效应反而会降低，最终出现负外部性占据主导的情况，例如免去门票旨在吸引外地游客，而在游客过剩的情况下，即消费者并不需要为西湖景区支付门票省去了这一部分的成本，但其他方面——交通、食宿等旅游固定成本并没有变，这部分成本所带来的消费者剩余减少，依然会削减来杭州旅游消费的游人数量，旅游业在带动经济方面的作用会减弱，而居民依旧可以对西湖消费，环境压力依旧存在，这样不仅不能吸引游客，反而增加了政府维护费用的支出，导致社会收益的下降和社会成本的增加。而这明显不符合社会大众的利益，也不符合政府部门当初免费开放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上述外部性随时间推移而发生的变化的趋势对于西湖景区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提出了巨大的挑战。如要维持西湖景区的长时的可持续发展，就需要针对负外部性随时间变量的推移而不断增加而正外部性作用不断减小的的变化特点，提出针对性的有效措施来加以控制，从而实现景区的可持续发展。

四．门票制度与旅游及其周边产业

（一） 门票价格上升对旅游的相关产业结构的影响

旅游产业是否具有产业竞争力与相关产业的竞争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市场竞争中具有优势的产业更多地是通过优势产业群表现出来的。相关产业的优势以及其优势的提高对一个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产业会起到互相促进、优势扩大的作用。门票上升最有可能影响到的便是饮食产业和住宿产业。因为门票上升使旅客的成本提高，有可能会减少旅客数量。但是由于旅游成本提高，则必然提高了进入壁垒，更改后的进入壁垒对于企业来说的要求比原先更高了。根据产业内企业规模经济要求，有了门票的成本后，进入市场的企业必须具有一定的规模经济产量或市场销售份额，才能与其他企业竞争，才能在进入后在行业中立足。在这之前，企业的平均总成本一定高于原价格下经营的企业，与之前相比处于竞争劣势。如果进入市场的企业试图以最低经济规模进入市场并获取规模经济利益，一些低端的竞争力不强的企业会被淘汰，那么，从产业来看，一定的门票价格上升有利于产业集聚和产业结构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