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突厥的墓上祭祀及突厥石人的有关问题

时间:2022-04-22 09:01:27

浅析突厥的墓上祭祀及突厥石人的有关问题

中图分类号:K06 文献标识码:A

摘 要:突厥做为中国历史上重要的北方民族之一,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并有自己特有的文化,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迹。本文通过对内蒙古和蒙古国境内突厥墓葬的发现来揭示突厥民族的墓上祭祀的全貌和突厥石人的用途。

关键词:突厥 突厥墓葬 祭祀 突厥石人

突厥做为中国南北朝隋唐时期重要的北方民族之一,最早出现在《周书.宇文测传》中。6世纪中叶,突厥阿史那氏族在首领土门的带领下日益强大起来,552年,土门打败柔然大军,正式建立了突厥汗国,744年,回纥首领骨力裴罗称汗,次年攻灭后突厥汗国,突厥国亡。

在突厥族活动的各个地区所留下的珍贵遗迹是突厥族考古的重要内容,这些遗存中体现了突厥独特的民族特色,本文笔者对内蒙古和蒙古国境内的遗存做以下简单阐述。

1972年,考古工作者在阿巴嘎旗巴彦图嘎苏木所在地胡吉日图西北5公里的草原上,清理两座石人、石堆墓[1]。

1975年,内蒙古文物工作队部分同志在四子王旗红格尔苏木南约5公里处西拉木伦河右岸的高地上,发现数座石圈墓和石堆墓[2]。1975年还在苏尼特左旗达来苏木海留吐沟附近发现10余座石圈墓和石堆墓。此外,在阿巴嘎旗那仁宝力格、阿腾陶高等地也发现数座石圈墓和石堆墓。

1995年,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巴彦淖尔盟文物站在乌拉特后旗巴音宝力格镇以西约45公里的欧布乞水源站西北发现13座石圈墓[3]。

2000年,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对正镶白旗乌宁巴图苏木西北18公里处的英图墓地进行了调查,分为两区[4]。Ⅰ区为一处突厥墓地,约有墓葬20座,均为长方形竖砌石板墓。

这些遗存大体可以分为祭祀遗址和墓葬。

1.祭祀性遗址。祭祀性遗址的规模大小不等,但建构模式大同而小异。小型的,以一个由四块石板围成的方形石框为主体,石板上有的刻划菱形格纹,有的书写古突厥文,由石框向外通常延伸长短不等的立石,即所谓的“balbal”,长者可达数百米,个别石框前立一、二石人。

中型祭祀性遗址同样由方形石框、巴拉巴拉石和石雕像三部分组成,只不过是石框增大、巴拉巴拉石延伸距离增长、石雕像的数量增多而已,除石人外,还有石狮、石羊等。

大型祭祀性遗址,如暾欲谷碑、毗伽可汗碑和阙特勤碑等三大著名突厥碑刻的出土地点,同时也是三位突厥大贵族的祭祀庙堂所在。

2.石圈、石堆墓。突厥墓地,或位于平坦的草原之上,或位于山麓河畔,或位于山顶坡地,似乎对舆地的选择不太讲究。墓地内的墓葬排列也通常无规律可循并且造型较为随意。从以上一些墓葬以及祭祀遗存中不难看出突厥文化所表现出的自身的特点,其实突厥在我国古文献记载中也不缺乏对其葬俗的记载。《周书》卷五十《突厥传》载:“死者, 停尸於帐, …… 祭之。……择日, 取亡者所乘马及经服用之物, 并尸俱焚之, 收其余灰, 待时而葬。春夏死者, 候草木黄落, 秋冬死者, 候华叶荣茂,然始坎而瘗之。”[5]

虽说在隋唐时期由于受到多种文化的影响,但是还是保留了自身的特点。在中国学者眼中最具特色的墓葬及祭祀遗迹莫过于阙特勤、毗伽可汗兄弟墓旁的墓葬遗迹,因为这些墓葬的形制及墓上的祭祀遗迹为人们提供了鲜明的实物。在这些墓葬中我们不难看出突厥墓上有祭祀和纪念性建筑,根据一些学者的研究,突厥墓上建制,包括了塋院和立石两个基本部分组成。塋院的特征是大致呈方形的围墙,其建筑有三种形式:用石板建造的石板型、用不规则石块建造的石块型、堤型围墙。塋院的规格根据其长度和建制有等级之分,我们在这里不多做介绍。下面我们要阐述的是墓葬建制中的立石,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石人和balbal。

突厥石人有别于其他民族和时代的同类遗物,呈现着自己突出的民族特征。

1.其形貌具有明显的人种特征。突厥石人普遍脸型宽圆,颧骨高起,男像多八字胡或山羊胡,绝少连腮胡者,这无疑是东方蒙古利亚人种的形貌。

2.其衣服装饰极富民族特色。它们多袍服左衽,腰束宽带;头戴无檐高帽,或披散头发;右手杖刀抚剑,贴于胁下,这与突厥人左衽辫发、习猎尚武的社会生活相吻合。

3.其举止神态透露出浓厚的突厥习俗。如石人多左手托持一杯,向东高高举起,这是突厥人尚东敬日习俗的形象特写。

面对这些石人,我们首先考虑的问题是它们是谁的雕像?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树立起来是做什么用的?对此问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程。有些学者认为是类似于中原文化里的翁仲。但是相互比较突厥石人却有明显的不同:

1.突厥石人个性突出,相貌、神态各有特点。这些形象各异的突厥石人,很可能是按照个人相貌而雕刻的。

2.审视突厥石人的神态,他们多杖刀抚剑,气宇轩昂,绝无低眉顺眼的样子,根本不符合陪葬者的形象。相反,突厥石人多呈举杯向东的姿势,倒与突厥贵族满斟重酪、向东敬日的生活形象相默契。

3.突厥石人相貌特征突出而且雕刻精细,镌造者显然是刻意描绘墓主,而非其他次要人物。由此看来,突厥石人与翁仲不同,绝非“陪葬者”的标志。

其次,突厥石人究竟是不是史书中提到的杀人石呢?据史载,突厥人习惯在墓前“树石立标”。其中树石主要是为了缅怀死者生前的杀敌战绩,杀死多少敌人就树多少石块,因而俗称“杀人石”。在考查突厥石人时发现,它们大多勇武豪放,不具俘虏情态。再从情理上推测,大部分石像雕刻精致,并极少见一墓多像的情况,这不但与“尝杀一人,则立一石,有至千百者”等记载不符,而且突厥人没有条件也没必要树起这么多精细的石人雕像来。此外史书中讲杀人石时说的是“树石”而非“立像”,同时在许多突厥人墓地上呈现着立石与雕像并存的情形,这已足够说明问题。

深究突厥石人内涵,有人认为它们应该是受供死者的替身,代其接受人们的祭祀。薛宗正曾认为突厥“石人是一种墓前标志”,代表着墓主[6],有一定道理。不过,这种认识并未尽得其理。考古调查表明,许多带有人像和立石的围墙遗址里面并无棺椁尸骨,缺乏墓葬痕迹,因而前苏联学者们将其归属于葬后建筑,是专门祭祀的场所。叶芙秋霍娃也曾提到“这些雕像竖立在祭祀石堆的附近,石堆下覆盖着牺牲的残余,有动物骨骼、祭扫灰烬和各种器物” [7]。可以确凿无疑地说,这些石人雕像代表着死去的主人不错,但并不是墓前标志,而是葬后祭祀的对象。

突厥墓上石人并不是突然出现的,早在红山文化时代便出现了石人,随着时代的推移,石人也跟着相应的文化不停的演化。突厥石人所表现出的自身的特性是在石人文化发展与突厥文化思想相结合的产物,是石人文化的一种延续。近几年来有学者对石人进行分期尝试摸清其演化规律,但都是在可确定墓葬纪年的情况下进行的分期。然而大多长期矗立在草原之上的石人找不到明确的纪年,无法纳入到分期范围之中,这样的分期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全面的。

突厥墓葬遗迹和突厥墓葬上的石人所表现出的自身的鲜明特点证明了他们独具特色的发展史,分析他们更深层次的内容有助于我们更深入的认识突厥墓葬以及突厥石人,为我们理解民族文化提供一道不断深入的课题。

参考文献:

[1]丁学芸.阿巴嘎旗巴彦图嘎石人、石堆墓[A].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1辑)[C].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4.

[2]郑隆.略述内蒙古北部边疆部分地区的“石头墓”和“石板墓”[A].包头文物资料(第2辑)[C].(包头市文物管理处内部资料).1991.

[3]魏坚等.乌拉特后旗欧布乞石板墓[J].中国考古学年鉴.1996.

[4]魏坚.正镶白旗三面井与英图、镶黄旗乌兰沟与乌力乌素元代墓地[J].中国考古学年鉴.2001.

[5]《周书》卷五十.中华书局1971年版.第910页.

[6] 薛宗正.突厥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7](苏)吉谢列夫.南西伯利亚史[M].乌鲁木齐.新疆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汉译本.

作者简介:

张鹏林(1984.2— )男,河南周口人,郑州大学历史学院考古学及博物馆学2010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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