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水库的野生大鱼头

早就向往亚洲第一大水库――丹江水库；早就倾心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源头――淅川九重镇陶岔村。去年秋天在南阳文友菡玲的安排下，我终于如愿以偿。由于丹江水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源头，有污染的企业早已强行关闭，工业的发展也受到严格的控制，所以在我眼中的丹江水库真如仙境一般，用烟波浩渺、天水一色、碧波万顷来形容我总觉得不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丹江水库可以和的羊卓雍错媲美，只有到了这些地方，人们才知道什么叫水清清天蓝蓝。

我特别爱吃鱼头。按照营养学的理论，鱼头含有丰富的人工不能合成的脂肪醇、卵磷脂和增强记忆的脑黄金，是难得的保健食品。所以现在时髦的说法是：美味在鱼头，营养在鱼头，吃鱼要从头吃起。早就听说淅川的野生大鱼头很有名气，眼看中午已过，我们就近进了一个不大的专营鱼头的饭馆。虽说这里不如北京、上海、洛阳的鱼头馆精致，也不像成都的“谭鱼头火锅”那样，请国画家范曾提店名，精心布置就餐的环境。但是它里面干干净净，上菜也是大盘子大碗，使人有在北方农家做客的感觉。这里的菜是山野菜或是不上化肥、不施农药的绿色蔬菜，蛋是土鸡蛋，猪肉是农家自养的猪刚刚宰杀的，牛、羊、鸡是在山坡上放养的。菜一端上来，一股久违了的香味立刻把我俘虏，等不得本地产的渠首酒上桌，我已把所有的菜尝了个遍。这时的香气是从我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里蒸发出来，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我知道这只是开场锣鼓，好戏还在后头。随着一声清脆“来了――”的吆喝，大鱼头粉墨登场了。

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弯腰端着圆桌般大的铁锅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掀锅盖，扑鼻的香气立即把我们包围。锅还哗哗地开着，5 kg多重的大鱼头已全部分解开来，奶白的鱼汤裹着大团大团的鱼肉起伏翻滚，瘦肉丝、香菇丝、葱姜丝点缀其中，红、白、绿相互映衬美不可言。我面对这么宏伟的场面，这么难得的美味，一股豪气立刻从脚底升腾直冲脑门，我真想像梁山好汉一样大呼，来1 kg好酒。那天的酒是喝高了，我虽然红霞盖脸，但下箸却稳、准、狠。

鱼眼下的白乎乎软绵绵的鱼云，夹在筷子上颤颤巍巍，放到嘴里醇厚软滑，鲜嫩无比。鱼唇筋筋道道有一股特别的香味，我把鱼唇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竟生出了鱼头之外的联想。我想花鲢本身就是鱼中的美人，又生长在这么好的水质中，肯定是天生丽质。在人唇和鱼唇的密切接触中，我的豪情之中又平添了些柔情，我为我的妄想脸热心跳。可又一想，闽菜中以贝为原料的西施舌不也是如此吗?在与古代美人的舌与舌的缠绕中，不也有许多佳话流传至今吗，想到此我又释然了。接下来吃的是鱼脑，它洁白松软滑嫩，舀一瓢羹放在嘴边，一吸而入，不用嚼，任其顺喉而下，那种喉管当滑梯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头骨裙透明如玉，柔中有脆，味美适口，远比猪脆骨好多了。鱼头皮肉软嫩细滑，也不是鸡皮可比。我吃得最多的鳍根肉，其肉鲜嫩肥腴，但毫无油腻之感。我渐渐感到腰弯不下去了，但还是盛了满满一碗似牛奶一样的鱼头汤，喝一口鲜香无比，心清气爽。

丹江野生大鱼头，永远是我心中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