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伊拉克

2014年6月，伊拉克反政府武装接连攻占伊拉克北部大片地区，面对反政府武装的攻势，伊拉克军队反击无力甚至一触即溃，有报道称，在战场上800名反政府武装竟能让伊拉克政府军两个师约3万人落荒而逃。目前，占领伊拉克北部大片地区的反政府武装正在向南进军，距离首都巴格达只有90千米。那么，伊拉克政府军到底能不能抵挡反政府武装的攻势？国际社会又会对伊拉克国内交战局势作出怎样的反应？为此，本刊第一时间采访了石家庄机械化步兵学院专家张录教授，请他加以介绍和分析。伊拉克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对峙现状

本刊记者（以下简称记）：2014年6月，伊拉克国内局势出现动荡，反政府武装在与政府军交战中暂时取得优势，其兵力甚至正在逼近首都巴格达并形成包围之势。首先，请您介绍―下伊拉克国内的反政府武装有哪些主要力量，规模和装备以及战斗力如何，控制范围怎样？另外，作为伊拉克的政府军力量又是一番怎样的情况？

张录教授（以下简称张）：当前的伊拉克反政府力量，主要是“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这个组织，以逊尼派组织为主，大约拥有1.2万兵力，包括数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伊斯兰圣战分子，仅来自美国的武装人员就有1000多人。这个反政府组织在政治纲领上，不承认伊现政府的合法性，希望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建立起一个类似的原教旨主义极端政权，而且最终奋斗目标不仅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还要在更大范围内建立跨境的伊斯兰国。

应该说，这个武装集团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2003年，美

“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控制区域示意图，其中棕色区域为完全控制，青色区域为部分控制国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伊拉克北方许多地方出现政治真空，三号人物扎卡维等趁机打着“基地”的旗号进入伊拉克，利用逊尼派对美军和美军扶植的什叶派掌权政府的不满，以“伊拉克基地分支”的名义猖獗一时。2006年1月，他们和提格里特附近一些逊尼派部落、组织组成反美的“圣战者联合委员会”，同年12月宣布成立政教合一的“伊拉克伊斯兰国”。2011年，叙利亚内战爆发，“伊拉克伊斯兰国”先是派遣部分武装以“支持阵线”名义进入叙利亚，这支武装组织在不断壮大的过程中，直接或间接的得到了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军事、经济援助，包括得到了三年前美军从伊拉克撤走时留下的大量装备，从悍马车、防弹服到夜视仪，手中的武器与伊拉克正规军一样得好，成为反巴沙尔武装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在叙利亚，他们喧宾夺主，从叙利亚本土的反对派手中接管了被后者所控制最早、最大的省会城市拉贾，并一度控制了从拉贾到加拉布鲁斯，土耳其叙利亚边境的重要走廊，期间不断获得了武器、兵源的补充渠道。2013年夏，他们又和联合发起“破墙行动”，在叙利亚乃至世界许多国家劫狱，放出数以千计被关押的，以充实各极端组织的实力。

2013年6月，“伊拉克伊斯兰国”宣布与“支持阵线”合并，成立“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并回师伊拉克，一举夺取了距巴格达仅100千米的北部重镇费卢杰，随即在周围不断攻城略地，夺取许多中小城镇。目前，反政府武装几乎占领了伊拉克与叙利亚、约旦的所有边界重镇，完全控制了叙伊边界的重要城镇加伊姆，还占领了安巴尔省省会拉马迪及重镇费卢杰和其它3个城镇、第二大城市摩苏尔、萨拉丁省首府、叙富油区代尔祖尔省70%的面积，尼尼微省全境及其首府，以及迪亚拉、萨拉哈丁、巴比伦、巴格达省一部等，总体上占领、控制伊拉克国土面积1/3左右。截至目前，这支反政府力量―直攻势不断，最新战报就是2014年6月25日，“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和逊尼派部落的极端分子正在巴格达以北90千米的耶斯里卜同政府军展开战斗，对首都巴格达形成了直接威胁。伊拉克政府军虽进行了一定程度反击，但一直无法打破与叛军的交战僵局。在前总统萨达姆的家乡提克里特，政府军一个多星期来尽管多管齐下展开反击，但还是无法从叛军手中夺回对提克里特的控制。7月3日，双方继续猛烈交战。

再说伊拉克的政府军方面，其武装力量由国民卫队、反恐部队、海岸警卫队和空军部队组成，主要任务是打击非法武装和恐怖袭击活动。其中，陆军是伊拉克军队的绝对主力，拥有10个步兵师，包括9个轻型步兵师和1个装甲步兵师。第9步兵师是伊军唯一的装甲步兵师，装备有T-72主战坦克和BMP-1步兵战车，作战能力较强。伊拉克特种部队由伊军中的精英分子组成，包括反恐部队和突击队。伊拉克海军装备有轻型巡逻艇和突击艇，拥有约一个营的兵力。伊拉克空军则负责监视、侦察和运输工作，只装备有小型侦察机和C-130S型运输机。就目前整体现状而言，伊拉克军队普遍只有轻型装备，在对付包括路边炸弹和自杀式炸弹等各类袭击时常常损失严重。

反政府武装为何接连攻势得手

记：说到伊拉克境内的反政府武装，它能够占领控制国内三分之一国土，而且还进一步试图攻占首都巴格达，可谓气势汹汹，那么，它为什么能在很短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张：首先，反政府武装在经费上得到了外部势力的强有力支持。美国进行战略收缩的同时，中东、海湾地区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权力真空，伊朗、沙特、土耳其等地区大国开始以各种手段角逐地区主导权，伊拉克当前的乱局，实际上是什叶派和逊尼派对中东地区控制权的争夺，例如沙特就是一个以逊尼派为主的国家，于是便在伊拉克国内纷争中选择了支持同为逊尼派的“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反政府组织，为此，2014年6月24日美国国务卿克里访问完伊拉克后，就前往沙特劝说“不要用资金援助极端武装”。

其次，伊拉克反政府武装充分利用了国内政治势力派系斗争、宗教冲突的矛盾。美国当初萨达姆政权，什叶派上台后不断挤压逊尼派的势力范围，导致一些逊尼派武装力量与恐怖组织合作对抗中央政府。再如，伊拉克军队和联邦警察成员以什叶派为主，但受其他教派及部族、政治力量之间的斗争影响严重，思想非常混乱。政府军中的逊尼派士兵对什叶派占主导的马利基政府普遍不满，他们认为政府军代表什叶派利益，长期打压逊尼派。截至目前，反政府武装所攻占的地区主要是逊尼派聚居区。在这里，以什叶派为主的伊拉克军警与当地居民关系一直比较紧张，难以得到当地民众支持。

第三，政府军管理不善，战斗力低下。虽然在美国的帮助下，伊拉克安全部队已经从一支自由涣散、毫无战斗力的军队逐渐转变为一支职业军事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正因为如此，伊拉克军队在包括情报、空中支援、医疗以及后勤等方面十分依赖美军，有时甚至到了离开美军都不知该如何行动的地步。即便到2013年时，伊拉克安全部队仍缺乏独立作战的能力。例如，2014年6月12日的战斗中，3万伊安全部队竟被800人的“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武装力量击溃，这并非反政府武装战斗力太强，而是大批负责指挥的伊军军官带头临阵脱逃，而普通士兵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四散溃败。究其原因，伊军在此前的作战行动中已习惯听从美军的指挥和协助，离开美军就不知道如何指挥。

伊拉克境内有美军存在，规模不足以影响时局

记：目前伊拉克国内有没有外国驻军，对伊拉克国内局势的影响力有多大？

张：201 1年美军宣布所谓“全部从伊拉克撤军”，但并不彻底，留有“尾巴”。当年12月，美国官方承认大约200名美军驻留伊拉克。2012年独联通讯社就报道，重返伊拉克的美军达到3000人。据目前最新消息，美国将派往伊拉克大约300名顾问和特种部队士兵，已有近一半抵达巴格达，开始协助伊拉克部队对抗反政府武装。另外4个特种部队小组也将很快抵达巴格达。现在，美军每天出动30至35架次的飞机和无人机对伊拉克的空中实施侦察行动。不过，从当前的形势来看，美军驻留伊拉克的军事力量有限，也都没有直接参与对抗反政府武装，而且，仅有的小部分外部陆军军事力量也不足以改变伊拉克当前的局势。

西方国家的反应

记：既然伊拉克境内现有的美军力量不足以影响战局，那么美国等西方国家下一步可能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应对伊拉克反政府武装可能的进一步攻势？

张：就西方各国对于伊拉克问题的反应如何而言，美国的一系列动作无疑具有典型的代表意义，其他西方国家可以说是惟白宫之命是从。就美国来说，奥巴马已经在白宫与国家安全团队举行磋商后发表讲话说，极端组织“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发起的攻势对伊拉克、中东地区和美国利益构成“威胁”，阻止伊拉克爆发全面内战符合美国国家安全利益，为此一方面宣布将与伊拉克联合在首都巴格达和北部地区成立联合行动中心，向伊拉克增派300名军事顾问，就如何向伊拉克安全部队提供最大程度的训练、建议和支持作出评估；另一方面，美国还积极采取外交努力，美国国务卿克里前往中东和欧洲展开磋商，旨在与伊拉克和该地区其他国家领导人一道帮助伊拉克实现稳定。

从以上举措不难看出，白宫并未立即向伊拉克政府提供空中打击支援，也没有对伊拉克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前兆。但是，鉴于美国在伊战的巨大投入和“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对地区安全威胁日益严重，奥巴马政府不会对伊拉克政府的求援坐视不理。不过，基本k4以排除美国重新派兵进行大规模地面干预。因为，美国的民众在过去的十来年间经历了两场战争，付出了数千名美军士兵生命的代价，对于战争的厌恶不言而喻，这也是奥巴马总统以宣布撤军为口号而在2008年和2012年连续赢得总统大选的主要原因之一。大家都很庆幸美国终于要从这两场战争的泥潭当中解脱出来了，反战的情绪非常强烈。鉴于美军先前在伊拉克损失巨大，白宫当然不愿再去和武装分子硬碰硬，但也不能看着伊拉克民选政府被极端分子。由此看来，通过空袭配合伊拉克政府军是“最保险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不过，“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武装人员分散，流动性大，空袭能否精准实施、重挫其战斗能力，这是需要考虑的因素。另外，误炸导致平民伤亡也是美军空袭又一顾虑。所以可以基本排除大规模空袭这种可能性，因为此举不仅不能保证有效杀伤反政府势力的有生力量，反而可能会造成大规模平民伤亡，引起国际社会的指责。所以，美国等西方国家有可能采取的主要措施，应该主要是进行小规模的空袭，实施精确的打击。另外，可能还包括提供后勤支持，包括财政援助、提供武器、提供军人指导。美国军队至今已多次在战争中运用超视距远程精确打击武器打击对手，取得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和战例。今天的美军已经把过去的面状打击，转变成了对点的攻击，战争的创伤面很小，但作战的效益和成功率却很高，同时还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战争的残酷性以减少国际社会的指责。在应对此次伊拉克反政府武装的危机中，通过精确打击猎杀其领导者，能够发挥出“射人射马、擒贼擒王”的显著作用。

据俄媒报道，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丁・邓普希于当地时间7月3日表示，美国不排除在未来与伊朗合作的可能性。近日，反政府武装攻势不减，政府军反攻收效甚微，库尔德领导人要求议会筹备独立公投，伊拉克局势进一步迈向失控边缘。可以预测，对于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而言，与伊朗进行摒弃前嫌的军事合作是较为直接、有效、可行的选择。

伊朗支持伊拉克政府军的原因

记：很多人熟悉两伊战争，都知道历史上伊拉克和伊朗是“宿敌”，但这次伊拉克国内局势争端出现后，伊朗却表示将派出部队进入伊拉克境内，帮助政府军打击反政府武装，伊朗方面采取这个立场，有什么原因吗？

张：伊朗总统鲁哈尼6月14日在新闻会上说，如果伊拉克提出请求，伊朗愿意提供帮助。他表示，伊朗“除了打击恐怖主义外，没有别的选择”。《华尔街日报》报道称，面对来自逊尼派武装分子的威胁，伊朗已经向其被围困的阿拉伯盟友伸出援手。英国《卫报》引述伊拉克高官的话称，伊朗过去48小时已派出2000名精锐部队入境助阵，其中1500A抵达东部迪亚拉省，其余500人进入西部。有强有力证据显示，7月1日伊朗政府向伊拉克提供了一批战斗攻击机，帮助伊拉克政府军抗击以伊斯兰极端武装组织ISIL为首的逊尼派叛军。就目前各方报道的情况来看，尽管伊朗方面予以明确否认，但伊朗出兵伊拉克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目前伊朗当权者为伊斯兰教什叶派，而伊拉克现政府也属于此派系，出于建立并保护什叶派盟友的目的，伊朗势必出兵帮助伊拉克政府打击逊尼派的反政府武装。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伊朗希望增强自己对于周边地区的控制力、影响力，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一旦伊朗出兵，并一定程度上延缓反政府武装进军的步伐，帮助伊拉克安全部队争取反攻的机会，其所带来的全局战略意义远高于战术意义，届时可能使伊朗在中东地区的战略地位将得到增强，生活在伊拉克、巴林等伊斯兰国家的什叶派将受到鼓舞，伊朗还可能据此打通与叙利亚巴沙尔政权直接联系的陆上通道，使伊朗干预中东局势的能力更加强大。因此，可以判断美国方面会加快与伊拉克政府当局的军事合作，从而将伊朗发挥影响的因素降到最低层面。

俄罗斯立场的份量

记：俄罗斯在当前伊拉克国内斗争局势问题上，持什么立场，其立场对伊拉克局势下一步走向会产生何种影响？

张：2014年6月26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和美国国务卿克里通电话时共同表示，俄美将就伊拉克问题保持实质性协商，双方对极端分子频繁活动威胁地区安全表示严重关切。由此看出，俄罗斯目前为止并未采取任何实质性措施来应对此问题。其实俄罗斯在中东问题上更多的是一种被动的立场。首先俄罗斯反对美国和西方社会以任何理由进行的“干涉”，这个原则在叙利亚内战中是俄罗斯―直坚持的政策出发点。另一方面，俄罗斯不希望看到伊斯兰极端主义思想在中东扩散，因为四散的极端主义武装和思想很可能会渗透到俄罗斯控制的高加索地区。所以维持中东地区各个国家的稳定，反对外来干涉就成为了俄罗斯中东政策的要义。自伊拉克危机爆发以来，俄罗斯总统普京多次与美、英、法、德、中等大国领导人通电话，力图协调各方立场。与此同时，对于伊拉克局势，俄外长拉夫罗夫不忘提醒美国：伊拉克当前局势是美国和英国发起且彻底失控的冒险行为失败的例证。俄罗斯力主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伊拉克危机，强调必须在联合国框架内解决伊拉克战后重建问题，以维护俄罗斯在伊拉克的经济利益和战略利益，体现出俄罗斯对外政策上的国家利益原则。可以这么说，俄罗斯在应对伊拉克内战问题上基本处于不作为的状态，当然这也以理解为伺机而动。可以推测，在局势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俄罗斯为了保证自己的国家利益，势必不会选择加入某一阵营，而是会站在国际社会道义的制高点上，利用灵活的政治外交手段以求在实现自我利益的最大化，这种投机者似的态度并不能对伊拉克局势以及其下一步走向形成决定性影响。

伊拉克国内和平展望

记：综合伊拉克国内各派力量斗争和国际社会影响各因素，伊拉克国内局势下一步可能会出现怎样的发展和变化？伊拉克国内要实现真正的和平，关键问题在于哪些地方？

张：首先，伊拉克反政府武装夺取伊拉克实际控制权的可能性并不大。尽管“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来势汹汹，但他们不足以颠覆巴格达这座以什叶派人士为主、人口700万的都城，更不用说“征服”整个伊拉克。在这种走势之中，伊拉克倒是有可能走向分裂，一分为三。其实库尔德地区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国家，而经过这次乱局，库尔德已经趁机扩大了自己的势力，占领了基尔库克这样关键的石油城市。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势不两立的势头，也已经表露无疑。所以各方都猜测，可能伊拉克未来的结局就是一分为三，各自建立自己的国家。

其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伊拉克政府军成功压制反政府武装，重新获得原先的控制权，将“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打退甚至打散。“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叙利亚两次大起大落，轨迹几乎完全相同，即一开始利用“对付共同敌人’和同教之谊，轻易站稳脚跟，并依靠自身实力迅速坐大，但一旦坐大，他们就开始强推残忍的沙里亚法，并靠虐杀立威（如去年五月在拉贾市中心广场搞集体斩首），不断吞并盟友和地方势力，引发盟友反目和辖区民众愤怒，最终灰头土脸。“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源流复杂，缺乏地域归属感，又强推“大多数人从内心都不会真心愿意领教”的沙里亚法和苛刻的清规戒律和严刑峻法，盟友和“臣民”不过畏成而不怀德，一旦军事上有所蹉跌，看似强大的联盟就会土崩瓦解。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其他国家也许将面临更加棘手的恐怖主义问题。因为在“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中有三千多名来自其他不同国家的志愿战士，如果在伊拉克的作战失败，他们很有可能回到各自的国家，继续进行所谓“圣战”。这才是真正让人忧虑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结果可能更为可取和为各方所接受。据新加坡《联合早报》6月24日报道，就在伊拉克军队接连败走之际，美国国务卿克里抵达巴格达同伊拉克总理马利基举行会谈，希望推动伊拉克建立一个更具包容性的政府，美方希望伊拉克找到一个“准备包容和分享权力的领袖”。其实，不论美国政府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提出建立一个“包容性的政府”，这都不失为实现伊拉克国内真正和平稳定的良好途径。5年多来，马利基政府编制的伊拉克军队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兵多数都是什叶派，致使2007至2010年带领伊拉克军队打击、立下汗马功劳的军官边缘化。马利基主张伊拉克安全部队“什叶派化”，与其说是维护伊拉克国内安全，不如说是为了巩固政权、维护巴格达的稳定。这些举动的目的不仅在于边缘化北方逊尼派人和库尔德人、巩固马利基政权，还在于确保达瓦党在2009年、2010年和2013年省级、全国大选中领先。可想而知，尽管赢得了选举，但是伊拉克人民又怎么会真正认可一个本身就缺乏足够包容性的领导人以及他的执政团体？所以说到底，伊拉克要摆脱混战局面，最根本的还是国内各利益团体在公平公正原则基础上达成制度化层面的和解与共识，才能有国家和平稳定的基础。

记：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