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距离,永恒的爱

时间:2022-04-12 03:27:37

变脸如变天

前一秒,路文城还在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说他错了,请她不要离开他。三秒后,他已经慵懒自在地躺在沙发上,握住宁宣的手。

上述一幕,在这两年间已不知上演了多少次,只是他的演技由生涩到纯熟,若非戏中人,谁都看不出他变脸的速度其实快得毫无破绽。

他越来越放心,如此的气定神闲,甚至比宁宣自己还清楚她不会走。

一年前,米索调侃地对她说:“他注定会成为你生命中的劫难,因为你一次的不忍被他抓获,生生世世就会沦为他的奴隶。”

如今,宁宣信了。

老牛吃嫩草

其实让宁宣不忍的人并不是路文城,而是高中时期的一个男孩。

高考结束的那天。阴雨绵绵,他撑着一把伞在考场外等她。他们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十字路口,临别前,他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身,将她揽入怀,缓缓地说:“至少你曾经试过爱我,对不对?至少我尽力爱过你了,对不对?至少这辈子我尽力了……”

那刻,她只觉得气血翻滚,喉咙干疼。眼泪没有阻塞地刷刷往外涌,落在他充斥着悲伤气息的白衬衫上。

宁宣便是带着这样的内疚和自责来到了大学,并认识了路文城。她对自己说,我要赎罪,为我对另一个男孩无法生出的爱而赎罪,用我的后半生来补偿路文城。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男孩说的话不过是某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可她却为了这句台词。搭上了大学四年的美好年华。

宁宣抽掉被路文城紧握的手,和他说了声“回趟学校”后,就换上鞋。走出了公寓。

春天的校园木棉铺满地,她一路走一路绕,等绕到宿舍门口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退了宿舍,回来干什么呢。

她刚无奈地回头,就瞧见米索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向这边款款走来。米索踩着细高跟,穿着一条艳红色的连衣裙,细嫩白的皮肤衬得她仿佛只有十七八岁,丝毫没有二十三岁女子对年龄的焦虑。

她见到宁宣当即甩开男孩,走上前来在她耳边说:“不比谭贺差吧。”陈述、高傲的语气证明了她对自己眼光的信任。

宁宣一直很好奇,以米索对男生的要求之高,依然可以达到长则半年短则数星期换一个男朋友。简直匪夷所思,因为她完全不知道米索究竟是如何挖掘出这么多类型不一的美少年或美男子。

就比如眼前这一位,绝对可以称作是韩庚二世,只不过他眉目间显现的小小羞涩忽然让宁宣明白。他大概刚读大一。

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再不成不淡地对米索说:“这么好的一棵草,就被你这老牛给糟蹋了。”

习惯了她的讽刺,米索也不怒。反而侧身笑着冲他招手:“孟良。过来。”

而当孟良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以他那低沉迷人的声音缓慢而羞赧地唤她“宁宣姐”的时候,宁宣便完全理解米索了。

羡慕的味道

宁宣第二次见到孟良是在三个星期后,那天她又和路文城闹得不愉快。

她劝他去找一份工作,他则盘坐在电脑桌前,一边快速熟练地移动着手指打游戏,一边敷衍她说:“急什么,过几个月正式毕业后再找也不晚。”怪兽在他刀下化为灰烬,他眼里迸发出兴奋的绿光。而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穿着拖鞋下楼后,在小区对面的面馆遇上了孟良。

因为人满,她在他对面坐下。他抬起头,记忆中的弦瞬间被拨动,他张开嘴,努力地想发出什么声音,最终却低下头,红着脸,咬了咬唇,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宁宣一下子被他逗乐了,真是一个完全不懂掩饰情绪的孩子。她故意看菜单,不去打扰他回想自己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挪过来,碰碰她的衣袖,轻轻叫了声“宁宣姐”。她望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在得知他一会儿要去做家教后,她逗他:“现在不光色狼多。色女也不少哦,你要小心。”

他果然又脸红了,却不料他神情倏地一转,唇张开又合拢,许久,他才喃喃地问:“宁宣姐,她,她真的……”

看到他的难以启齿,宁宣瞬间明白了,赶紧打断他:“你应该相信的人是她,而不是传言。不是吗?”孟良闻言立刻拼命地点头。

宁宣暗自叹息,米索的多情薄意和她的美丽同样出名,孟良会是她最后停留的港湾吗?

她正在想着,不经意间发现街道对面渐渐聚集了一群人,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附近陆续传来“火灾”“A栋十二楼”这样的字眼。她的脑子登时嗡地炸开了。难道……

她几乎是抢过孟良的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往回跑。而偏偏路文城不接电话。就在她冲过马路准备放弃拨打时,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

她急忙问:“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在打游戏。”他不耐烦的声音随着“嘟嘟嘟”的提示音一起消失在了耳边,徒留下风的回音。

宁宣愤怒地将手机摔出马路后,才想起那是孟良的手机。她刚朝马路踏出一步,整个身体就被一道力给拦了下来。

“小心!”孟良拉住了她。他好听的声音就像是催泪弹,她揪着他的衣领,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开始从泪孔往外发泄。

她便在雾水中瞧见了孟良慌乱得手足无措,低着头笨拙地拿袖口帮她擦眼泪,像哄小孩子般哄羞她“不哭不哭”的样子。

这一刻,她开始羡慕起米索来。

鸡肋的爱情

因为准备考研复试,面试前一周宁宣搬回了就在附近的家。

走前,路文城可怜兮兮地抓着她的胳膊问:“你不会不回来的,对吧?”她的鼻子就酸了酸,心想,至少,他对我还是真心的吧。

复试结束这天,她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拉着米索去逛街。

从步行街走出来,她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米索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基本就没停过,宁宣打趣道:“我不过霸占了你半天,怎么某人就开始抱怨了?”

米索说:“不是孟良,他手机坏了,还没修好。”宁宣没来得及深究跟她发短信的人是谁,只想起自己还欠着孟良的,便立刻拽起她朝商场走去。

当她拿着单据去刷卡时,米索站在一旁,双臂优雅地在胸前环绕。目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宁宣当即坦白了一周前发生的事,又解释因为忙复试,所以一时间忘了这件事。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她拍拍宁宣的肩膀,表示理解,可她唇边溢出来的笑容出卖了她。

宁宣还想要说些什么,米索忽然脸色一变。宁宣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就如同在看所有恶俗电视剧里恶俗的情节一样,路文城正搂着一个女孩的腰,趴在手机专卖柜台上。

“宁宣?”米索见她没反应,拍拍她,一脸的担忧。她冲米索摇摇头,大步从他们身后绕过。

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可她却成了他放任真心的罪魁祸首。她很想笑,原来一个人可以利用一个人的忍耐,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出轨,只因为她曾经如此地爱他。

公交车前,她将手机给了米索,说:“你给他吧,帮我和他说声对不起。”她不禁在想,。孟良肯定会惊慌无措,然后拼命地推托……

“你在笑什么?”米索拉回了她的思绪,然后叹气。“路文城多情,他可以同时喜欢上

很多人;但他又专情,可以真心诚意地爱着他所爱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宁宣淡淡地回答:“我知道,该做一个了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终究还是到了要放弃的地步了。

“但愿你真的狠得下心。”米索像是下了决心,将手机袋递回给她,“你自己给孟良吧,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帮我和他说声对不起……”她没等宁宣开口,就跳上了刚开过来的公交车。

空灵的尾音随着她的背影与汽车渐行渐远,空气中似乎有某些物质在加速氧气的消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宁宣突然很想哭,很想质问米索:你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一个孩子的感情?

宁静的酒吧

考研的事基本定了下来,宁宣可以在家里很轻松地生活一段时间。

路文城没找她,一条短信也没有。她就这么从他的生活中退了出来。

宁宣渐渐懂得。当爱情变成了三个人甚至多个人的事之后,总有人被迫退出,而退出的那个人,也许不是输家,但绝对是不被在意的。

米索的新欢是谭贺,宁宣知道时有点小震惊,因为米索最讨厌吃回头草,何况当初还是谭贺先变的心,让米索遇上了感情路上的第一次“失败”。宁宣无法想象,米索竞重新接纳了他。

如今米索却笑得很妩媚:

“十个孟良可都抵不过一个谭贺,况且回头的人又不是我。”谭贺不过三十出头,论相貌与孟良确实不相伯仲,可身价……

宁宣从来没有怀疑过米索的眼光,但她无法接受她的现实。她便也更不敢见孟良,不敢告诉他米索离开他的真正原因。

宁宣在家待了近一个月,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做家务外,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窝在床上看美剧,不问世事。

她在某一个傍晚接到了米索的电话。才意识到不管孟良是个大错误。

一迈入地下喧嚣的酒吧,宁宣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拿着玻璃杯的孟良。她没找米索。三步两跨地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一仰脖子,液体顺着她的喉咙,咕咚咕咚地滑了下去。

然后她一拍桌子,怒吼道:“不就是失恋吗,你还要买醉到什么时候?”她虽然是在吼他,可到底是心疼的。

孟良眨了眨大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宁宣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完全不是醉酒后的神态。

他表情愈发怪异地看着她,下意识地说:“宁宣姐,我喝的是橙汁……”

宁宣瞪大了眼珠,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热得耳垂仿佛要爆炸似的。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味蕾现在才发挥作用,甜味在口腔里弥散。

孟良先回过了神,连忙站起来,大方且真诚地对她说“谢谢”。省略了四个字,“你的关心”,他猜她会懂。

宁宣好不容易才平静了心情,抬头望了望这个孩子,刚想劝慰他,似是心有灵犀,他迎上了她的视线,伸出了食指挡在自己的唇前,摇了摇头,只留下了一抹没有忧伤、依然纯净的笑容。

周围依旧一片嘈杂,DJ的声音被尖叫声覆盖,灯光变幻得刺眼,舞池中的男女兴奋又激烈地扭动着腰肢。可宁宣只感到了无比的宁静。

这份宁静是他带来的,那个她一直在心里称呼为“孩子”的男孩。

怕,怕,还是怕

那晚的后来,他们也没说很多话。所以宁宣很清楚地记得他郑重地告诉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虐待,不可以糟蹋。我不会买醉,我只买橙汁。”说到后面,他们一起笑了。

走出酒吧时已接近十一点。宿舍门将关,他却固执地要送她回家。他说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纯良听话如他,原来也执着。而这样的执着让她欢欣。

有了他的手机号,她每天给他发几条短信,有劝说的话,也有鼓励的话。他回复得很认真,认真得让她觉得仿佛自己才是需要被开解的人。

六月底,她回了一趟学校参加论文答辩,在教学楼前遇到了孟良。烈日下,他捧着一摞厚厚的书远远地迎面走来,书几乎遮挡了他整张脸,有娇弱的女孩在身旁打着伞,还不断地帮他擦汗。他一边躲,一边赔笑。

宁宣不禁扯了扯嘴角,随后眉锁在了一块,还没等它解开,同学便叫她了。她等不到和他打招呼,便向相反的方向走了,故也就没有看到身后孟良转得溜溜的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扫着她的背影。

在家“休养”的日子,宁宣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一部新手机快被她摸成了旧的。一个星期后,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太闲了,应该去找一份兼职。

正逢学校期末考试。学生们都窝在宿舍或教室里复习,因此校外奶茶店的外卖单特别多。宁宣两手提着十个奶茶,走入2号楼201教室,却意外发现了孟良。

她刚进门。就有男生对她吹起了口哨。其实宁宣总体来说长得还可以,说不上很美,但很耐看。

“宁宣姐?”孟良大步走来,不着痕迹地帮她挡下了一些色迷迷的眼神。

在众人知道她是师姐后,开始兴奋地与她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由于第一个学期惨败的成绩,大家向她请教考高分的秘籍。

聊了约十分钟,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孟良忽然说:“出来太久,老板会不高兴的。我送你回去吧。”他怕她挨骂。可大伙聊在兴头上,哪肯放人。

一个学生提议:“不如我们一起分开叫外卖。走路来回大概要三十分钟,骑单车只需要十五分钟,这样师姐每次来就可以多十五分钟和我们聊天了。”这句话一出。除了孟良之外的人都纷纷说好,他怕她累着。

敌不过悠悠众口。于是,那一个下午,孟良骑着自行车来回载了她八趟。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搭在他的腰问。心跳快得早已没了规律。

路上的十五分钟,他们偶尔聊上几句,但她不敢多讲,怕浪费了他的力气。他似乎明白她的担忧,速度一直很稳定,不会忽快忽慢。

每一次锁好车,他会第一时间拿上奶茶,接过伞撑在她头上,关心地问:“累吗?”她摇头,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累的人是他。

车棚外,暖暖的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黏得紧紧的。从背后看,宛若一对相依而行的恋人。

宁宣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一直被她当作“孩子”的他,只不过比她小三岁,比他的同龄人更显单纯、更害羞、更没有心机而已。

孟良,他终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她忘记的人

复习期间,宁宣成了他们班的常客,他们称她为“自家人”,这让孟良啼笑皆非,因为他反倒一下子成了“外人”。

平时喜欢他的女生们霸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一个个围在宁宣身旁。即将上大二的他们依旧对学校旧时奇闻或鬼楼传说保持着亢奋的精神,也很难得。

离校的前一天,孟良请她在校外一家小餐馆吃饭。宁宣一边埋怨他乱花钱,一边拿出手机,诚恳地说:“瞧我这记忆力,买了很久却一直忘了给你。上次很抱歉,你一定要收下。”这句台词她想了很久,怕说得太客套显得生疏,又怕说得太随意他不肯收。

很奇怪,孟良没有她预料中的慌张和无措。他接了过来,看了看说:“不过我现在的手机还能用。等它退休后我再向你要这部好不好?”他眨眨眼,递还给她。

她刚一愣神,饭馆的门又一次被推开。门

帘哗啦啦地响,拽回了她的思绪。她抬头便看到来人径直朝着她这里走来,身体霎时紧绷。他每一步的靠近,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从何时起,她已经忘了路文城的存在。

“宣……”路文城颤抖地唤她。“他是……”

宁宣正准备说是学弟,孟良已站了起来,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宁宣的男朋友。”

路文城的脸刷的就白了,看得宁宣心惊。她以为他会失去理性,会发疯地吼叫。可也出乎了她的意料,路文城竞伸出手,对孟良苦涩地一笑,说:“是吗?好好爱她。”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他自知,自己再也配不上她。

宁宣彻底怔在了座位上,直到孟良叫了她两次,她才茫然地望着他。

孟良见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口。闷闷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他是想骚扰你的人,所以才冒充……”他像犯了错等待批评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她摆了摆手,夹了块肉放进他碗里,说:“你没有错。”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已走远的那个人身上,忧伤而苍凉。

一部美剧追看了几年,从最初的激情磨到后来,也许只剩下平淡和习惯,但也还是有感情的。何况是相爱过的人。

可是她放下了,代表是真的绝望了。

老年人和恋童癖

学校放暑假,宁宣在奶茶店里清闲了许多。

孟良留在了学校,没有回家,宁宣问他为什么,他笑而不语。米索听说后若有所思地说:“宁宣,他肯定是爱上你了。”

米索的话让她心跳加速,尽管这不过是米索的猜测而已,却已足够令她一整天都飘飘然。宁宣渐渐相信她确实对这个男孩动了心了。

一日,孟良和一个家在外省的室友来她这里喝奶茶。他室友是个很活泼开朗又幽默的男孩,一见到宁宣就如同见了亲人般热情,与她聊个不停。小小的奶茶店里,充斥着他们的欢笑声,外带着某人一张黑了半边天的脸。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越狱》,室友悄悄告诉宁宣:“孟良的喜好很特别,他最近喜欢上了第一季就挂了的韦斯特・莫兰。”

宁宣奇怪地问:“为什么?”

一直没吭气的孟良像长了顺风耳,突然接上:“因为他够老。”

宁宣一愣,再庆幸地望了一眼举到空中的杯子,幸亏还没有喝,否则肯定会很没形象地喷他们一脸。

她不经意地回了下头,不小心对上孟良的眼睛,心猛地一震,那是怎样的一种深情,镶嵌在他清澈的眸子里,触动了她心底角落里深藏的柔软。

她想,莫非米索的话是真的?于是下一秒,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回应,对那位室友说:“那有什么,我一直最喜欢的就是T-Bag。”

“为什么?”余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她喝了口水,再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也有恋童癖。”

小了三岁的室友终是没有宁宣淡定,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久久地盯着她,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另一头的孟良,已经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牵起了某人的手,正笑得一脸幸福。

“这个夏天好冷啊!”数秒后,小店里传出一声疑似杀猪的吼叫声。

三岁的鸿沟

开学后,宁宣读研一。孟良升大二。

因为宁宣的要求,孟良与她发展的是地下情。除了在米索面前,对外他依旧叫她“宁宣姐”。就如同杨过唤小龙女为“姑姑”般。

他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他也不急,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会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某周三黄昏,米索穿着职业装来宿舍找她。宁宣细细打量着她:“敢问这位美丽的小姐,目前在哪里高就呢?”

米索一反常态,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应她的话。自顾说:“我和谭贺分手了,今天刚递了辞职信。”

宁宣对这类事已是司空见惯,可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忙问:“怎么了?”

米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又走向门口,就在宁宣以为她会离开时,她却停了下来,扶着门框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爱情。孟良是个好男孩,你要好好把握。”话音落,眼泪就从眼角向两侧缓缓流出,化了她的眼线,疼了宁宣的心。

之后宁宣才打听到,谭贺的新女朋友是合作公司老总的女儿,芳龄二十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标致动人,比米索美丽、温柔、善解人意。

那天傍晚,宁宣和孟良坐在后山一片少有人经过的空地上,寒风飕飕地在他们耳边一阵又一阵刮过。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问:“良,你最初喜欢米索的哪一点呢?”

他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想了想说:“也许那不叫喜欢,而是如男人在电视上看到漂亮的女明星,以一种欣赏的态度来欣赏一个美丽的存在罢了。米索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说完他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宁宣不怀疑他的说法,也不吃醋,反而笑了,勾了下他的鼻子:“男人,女孩,你要颠倒时空,颠倒我们的年龄吗?”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回到过去,回到几千年之前来与你相爱,那么这三岁的年龄就不会成为我们现在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是吗……”他的悲伤在眼底泛滥,与他的哀愁纠缠,缠成了绵长不息的深情。

这天是他们相识的第九个月,相恋的第四个月。

宁宣依偎在他怀里,开始愿意相信,也许,他真的爱她,而不止是喜欢。

离开,见家长

是谁说,上帝关了一扇门,定会打开另一扇窗。宁宣现在只觉得,这话应该反过来说。

孟良的家人准备把他送出国,希望他在国外受到更好的教育。孟良询问过她。她说:

“按你最真实的想法去做,我不会给你任何意见。”

她虽然这么说,表现得很大度,但心里其实早已乱成了一团麻,有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地与心爱的人分隔两地?除非她不够爱他。

可她更不愿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米索便叹气道:“学业、父母、男朋友,想要三者兼得,除非你有分身术。”

“是啊,除非有分身术……”宁宣望着窗外绽放得如火如荼的樱花,如果可以变成一朵花,分成几瓣花瓣,分别陪在想陪的人身边,那该多好。

半年后。机场里,孟良的父母和同学都来给他送行,他一边心不在焉地与大家告别,一边四处张望。不过他心里清楚,她不会来的,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的。

他转身准备进安检,忽然听到有同学喊:“师姐,这边!”

当孟良回过头,见到远处的她三步一小跑地向他跑来时,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讶,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还没等他从梦中醒过来,她已轻轻环上了他的腰。

她轻声说:“到了给我打电话。去到那边要照顾好自己。不许熬夜,不许吃生冷的食物,不许生病,不许和同班女生走得太近……”他听着她的碎碎念,既感动,又难受,恨不得用心中全部的柔软将她包围。

他的父亲在一旁先是怔愣,而后醒悟过来,敲了下儿子的头,低声埋怨道:“好小子,怎么有了女朋友也不说?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国了……”

宁宣乖巧地叫了声“伯父伯母好”后,就自然大方地挽上了他母亲的胳膊,母亲欣慰并满意地握住了她的手。

机场登时一片沸腾,孟良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高调地离场。

尾声

2010年初。孟良出国的第三年,距离他回国还有一年半。

除了回家陪父母,宁宣只要没课,一有空就会去他家和两个老人聊天、下棋、钓鱼、做饭……他们都是知识分子,通情开明,丝毫没有介意过她的年龄,而且非常满意。

米索的现任男朋友是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相貌一般,收入一般。他们是在登山俱乐部里认识的,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姑娘。做整容手术很伤身体的。”

她便一下子爱上了这个憨厚的男子,且再没变心。

据说路文城在知道孟良离开后,又对宁宣展开过一次“进攻”,可三天后便被孟良的同学们给恐吓走了。

“一见钟情,三见倾心,日久生情。没有你,再美丽的情花也无处开放,再美丽的情话也是谎言。”这是孟良出国后写给宁宣千百封情书中的一句话。

而爱,原来也可以这样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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