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母亲烧锅

时间:2022-03-31 06:28:19

帮母亲烧锅

面板上一大盆豆腐油渣腌菜和好的馅,还有切成小块的面团,妹妹系着围裙俨然继承了母亲的厨艺。看着我站在背后,母亲说厨房这么拥挤,还是看电视去,等下吃现成的,你那衣服干净,碰上锅底灰过年就不好穿了。

看妹妹忙着,趁着母亲起身,我钻进仄仄的灶台,坐在窄窄的小凳上。炉口堆满了手指粗齐、一人高的干柴,一整捆的豆萁放在边上。我随手拆出两根豆萁,塞进火膛。母亲在锅背后说:“你慢点添豆萁,不然烫焦成黑炭了,就给你一个人吃。”

“哪里会呢。”我在黑暗中笑着。祖父还在世,他老人家也会做,以前逢年过节时围着面板做,我都是跟在厨房里。站在边上碍事,我躲避在灶膛前。后来,母亲做,我帮忙添柴,母亲一个人做一个人烫,我是负责添柴,好多年都获表扬。

“好了,你吃不吃?”母亲在锅台前喊我。我起身看时,母亲用锅铲托着一个金黄的。“刚吃饱饭,等下吧。”我瞧着豆萁在锅膛里碳化,然后冒出通红的火苗,高高低低热情地亲吻锅底,我的脸庞感觉热乎乎的,温馨的感觉不自禁地涌上来。

豆萁烧过,再添一把,我在灶膛前一点儿都不显得忙。童年的记忆,少年的梦想,青年的游学,每一年我都在变化。先是不断长大,渴望着远离故乡,到如今皱纹上脸,在眼角流下深深的印记。可是,在灶膛前低头添柴,然后抬头跟母亲说话,这样的场景却是几十年没有变化。

妹妹“啪啪”地拍着面团,将之拍成薄薄的果袱,放上适量的馅,然后扯着边沿给做褶皱,做好一个递给母亲。母亲则把放锅里,用锅铲轻而均匀地按大些,看着锅干了,沿着锅放一勺油,发出“吱吱”的声音,厨房里弥漫着香味。

出锅的先是平摊在菜篮底,然后是叠成叠,很快菜篮里放不下了。此时厨房充盈着各种嘈杂而温馨的声音,有着浑厚拍打面团的声音,有着菜油灼热的尖锐声,还有水开那清脆的提醒声,高高低低地成了过年厨房里一首交响曲。厨房里没有音乐家,却伴奏出这和谐的旋律。

手里忙着事,嘴上却不闲着。我在县城上班,却难得回家。今年的啊,明年的茶棵,栏里的肥猪和舍里的鸡鸭;还有舅舅家去年嫁的大女儿生小孩了,今年正月小女儿要嫁了;村里过冬打了几个野猪,一个野猪肚一千多元大家抢,杀年猪要的费用也提高了……絮絮叨叨的唠嗑,我感受着多年不变的村巷新闻和乡村琐事。

全部做好、烫好,才八点钟。母亲用锅膛里的火给我准备了一个火篮,我拎在手里,回到堂前。寂寞的山村,夜晚只有电视相伴。当然,等一家人都坐在电视前的时候,又可以继续聊未尽的话题。山村的冬夜寒意阵阵,电视节目虽然精彩纷呈,也有火篮焐手烤脚,怀念的依然是厨房帮忙烧锅闲聊的快乐……

写作随想:

选择新颖的角度是写出与众不同文章的关键,在家乡逢年过节的都有很多吃食,在母亲的忙碌中端上桌来,一家人快乐地享受着。当时所有吃的东西,都是来自厨房,吃的快乐更多的是亲人间闲谈的惬意。为此,我选择了在厨房帮忙烧锅这个角度,认真地描述母亲和妹妹的忙碌动作,和各种不同的声音,来构思表现,彰显乡村的美食与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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