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译和霍译《红楼梦》中“笑道”译文差异

【摘 要】本文依据随机抽样调查原理，选取《红楼梦》第三十九回作为调查研究对象，分别利用Wsmith文字软件和计算机语料处理功能，对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思的译文版本进行了分析调查，统计并分析了两种译文版本中对“笑道”这一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常见的连动表达方式在汉英翻译中处理技巧上的差异，进而推导出汉英翻译中对连动表达方式的处理策略，以期对读者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关键词】笑道；连动式；Wsmith文字软件

一、引言

谈到翻译，不得不提及译界泰斗杨宪益夫妇和戴维·霍克思。戴维·霍克思为著名汉学家，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做出了重大贡献。重大成就之一是翻译了一百二十回全版本《红楼梦》。

而杨宪益夫妇（其夫人是英国才女戴乃迭Gladys）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完成翻译《红楼梦》。译本于1978～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分三卷出版，鉴于《红楼梦》是一部古典名著，又是权威性著作，杨宪益夫妇倾向于采用较为保守的直译法，尽量避免对原出改动。杨宪益强调“翻译时不能做过多的解释。译者应尽量重视原文”，否则，“就不是翻译，而是改写了。”他比较强调‘信’。

本文介绍了杨、霍在处理“笑道”翻译的基本方法，为读者欣赏理解《红楼梦》的译文版本及译者提供帮助。

二、研究方法

笔者利用计算机搜索功能对中文版《红楼梦》第三十九回中的“笑道”进行了搜索，发现曹雪芹共在27处使用了该表达方式。以概率来计算，也可推断出整本《红楼梦》可能有3000余处使用了该表达。同时对laugh及smile词族的使用次数和频率进行了统计，发现这两个词语使用的频率也很高。

三、译文分析

“笑道”是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使用频率极高的一组连动词语，如果翻译成同一模式，势必要影响译文的美学效果。总体来说，杨、霍两位翻译大家能很好地处理这一问题，但是因二位译界泰斗母语和所采用的具体翻译策略不同，在翻译“笑道”这一连动表达式时候也各有千秋。通过总结分析，笔者得出结论如下：

（一）两位译者考虑到会话环境、角色、人物心情等因素，对“笑”这一只是挂在脸上但并无实际暗含意义的动作采取了回避策略，即避免翻译“笑”这一表示人物面部表情的动词，可谓只翻“道”不翻“笑”。如：（序号代表该句在原文中出现的次序）如采用said， replied， went on， answered，请看典型实例：

21）贾母又笑道："我才听见凤哥儿说， 你带了好些瓜菜来。 ‘Our Feng has been telling me that you’ve brought a lot of fruit and vegetables with you，’ said Grandmother Jia.（霍译）Just now Hsi-feng told me you've brought us a lot of pumpkins and vegetables，" the Lady Dowager went on.（杨译）

注：即使同是回避对“笑”的翻译，他们的处理方法也有很大的区别。霍除了在21）处用到了‘went on’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用 ‘said’来表示“道”。而杨则选择了较多的动词来表达“道”，如 cried， replied， said and answered等，这充分体现杨在翻译时对词汇挑剔，仔细斟酌考虑每一个场合下“道”的确切意思。

（二）译者考虑到“笑”这个动作在特定场合下有特指含义，故均采用“笑”和“道”同时翻译或只翻“笑”不翻“道”的策略，但在具体的处理上有很大差别。如采用了动词smiling， giggle， with a smile， laughted embarrassedly， laughed等，请看典型实例：

1）话说众人见平儿来了，都说："你们奶奶作什么呢，怎么不来了？"平儿笑道：" ‘She hasn’t got time，’ said Patience， laughing. （霍译） “She’s too busy，” replied Ping-erh， smiling.（杨译）

注：尽管 “laugh”和“smile”都是表达“笑”的意思，但在英文中有较大的差别：“laugh”常用来表示出声地笑，而“smile”多指的是微笑。由于从原文中对某些场合的笑很难定义是什么类型的“笑”，所以译者在这方面就有很多的自由度。

（三）有杨译 “笑”，但霍不译，或反之。如使用动词reported， chaffed， amused， announced， chortled， joked， remarked等，请看典型实例：

15）张材家的笑道："我倒想着要吃呢，又没人让我。‘Well I don’t know，’ said Zhang Cai’s wife. ‘Here’s me just dying for a drink， but nobody offers me one.（霍译）“I wouldn’t mind a drink myself， but nobody treats me，” joked Mrs. Chang. （杨译）

注：这类总共有11个，但处理方式迥异。一方面，这可以说明母语不同的译者，在翻译活动中不仅仅对原文理解有很大出入，在表达方式上更存在着明显差异。同时也可以说明翻译中译者同原来作者之间的矛盾很难协调。对译文理解的不确定性，也必然造成译文的多样性。就以上处理方式的不同，笔者认为大部分是由于译者应对原文的不确定性造成。但也有是因为理解到位与否或表达上的差异。

四、拓展分析

“连动式”动词也叫连谓词（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动词或动词性片语连用，并来充当汉语句子结构的谓语，如： “去看”、“来吃”、“冒雨前进”、等等。2如果有两个以上的定式动词就必须要用逗号隔开或者用连接词and来连接。但是过多的逗号或and也会造成句子结构单调，甚至会直接造成英语表达的模糊性。

基于这一英汉语言差异特征，在汉英翻译的过程中，两个或两个以上动词连接使用，同时充当句子谓语，译者要时刻把握好一个原则及策略：1）首先考虑使用直接拼凑法-直接排列两个动词。（如“我们今晚去看电影。We’ll go see the film tonight.（英语九百句）”。2）两个动词充当谓语时，可以考虑使用and直接连接（如“他省钱给他妻子买车。He is saving money to buy his wife a car. （笔者）”。但针对两个或多个地位不对称的动作在句子中同时出现，首先确定其中心动词并将其做为句子谓语，其它动词可以考虑使用介词、名词、副词、分词等来表达，这样更容易译出地道的英语（如“她站在那儿看比赛。She stood there watching the match. （笔者）”。这一原则在杨、霍的“笑道”译文中运用的非常明显。

五、结束语

作为一部经典著作，对《红楼梦》的研究自它问世后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本文也是通过实证调查，基于不同母语译者的《红楼梦》译本，利用Wsmith关键词和词频统计功能，分析了杨、霍两位译界泰斗对中文中同一语言现象“笑道”的译文，指出了他们的差异并探讨性地提出了产生差异的原因，最后总结出了在汉译英过程中对类似于“笑道”的连动式中文结构的翻译所要遵循的原则，旨在对翻译实践有一定的借鉴和指导作用。

【参考文献】

[1]Yang Xianyi and Gladys Yang， A Dream of Red Mansions[M]， Beijing， China.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94， 772-788.

[2]David Hawkes， A Story of the Stone [M]， Vol Ⅱ. tr.Penguin Group， London： the Penguin Group， 1977.

[3]周志培，邵志洪，汉英对比与翻译中的转换[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3，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