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语言习得中“帮助”“帮忙”偏误分析

摘要：留学生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帮助”与“帮忙”两个词经常产生偏误，通过分析调查偏误用例，概括出“帮助”与“帮忙”主要有四方面的区别：“帮助”不是离合词，“帮忙”是离合词；构成两个词的语素性质不同，“帮助”由两个动语素构成，“帮忙”由一个动语素和一个名语素构成；“帮助”后常带名宾，“帮忙”不能带名宾，常带动宾；“帮助”是动词，“帮忙”是兼类词。

关键词：第二语言习得；“帮助”；“帮忙”；偏误

中图分类号：H0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03―0084―03

“帮助”“帮忙”是一组同义词，《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释“帮忙”：帮助别人做事，泛指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释“帮助”：替人出力、出主意或给以物质上、精神上的支援。[1]两个词的词汇义非常相似，词性都是动词，均是能带宾的及物动词。在第二语言习得中，留学生经常出现“帮助”“帮忙”偏误的现象，如王海峰在《现代汉语离合词离析形式功能研究》中调查概括的用例。[2]我们通过调查，概括了“帮忙”“帮助”偏误的用例：

1.我思考了一阵，觉得我应该[给他们[帮一个忙]]。

2.他的朋友[帮忙过我们]，以后，我们很感激。

3.上面的负责人答应了[帮忙]投资者的事情！

4.我的朋友[帮忙]她打电话、挂号、看病等。

5.她把自己的东西旁边一放，马上就[帮忙]我，我很感动。

6.他表示心甘情愿[帮忙]我的意思。

7.为什么大明先生这样[帮忙]了我们？

8.所以孙悟空[帮忙]唐僧西天取经。

9.我喜欢他们，所以我想教他们韩语，而且[帮他们助]。

10.“我了解你的着急和心情而且[帮助你的忙]。”然后，他详细介绍了资料查询的方法。

11.他做完了这件事，可他是求妈妈[帮他的忙事]，都不是自己想办法的。

为什么这两个词容易产生偏误呢？“帮助”与“帮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对于这个问题，王海峰从使用频率及语体分布的角度进行了区别：“‘帮助’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帮忙’，但是从语体分布来看，二者有很大不同，大致呈互补状态。”“它（帮助）在庄重语体中出现的数量是非庄重语体的2.4倍；而‘帮忙’则不出现于庄重语体中，它只出现于自然口语、小说等非庄重语体中，说明‘帮忙’是口语性极强的词汇。这大概是‘帮忙’和‘帮助’语用上的区别。”[2]可见，他指出了“帮忙”“帮助”在语体上的区别。同时他还强调了“帮助”不是离合词，“帮忙”是离合词的特点。通过偏误语言材料的分析，我们认为“帮忙”“帮助”主要有如下具体差异：

一、离合词的区别

“帮助”不是离合词，“帮忙”是离合词，可扩展，[3]而且扩展形式很灵活，离析率较高。为什么“帮助”不能离析，而“帮忙”可以？除了上面叙述的语体因素外，其结构关系的区别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帮助”“帮忙”都是表示动作行为的词，都有共同的语素义“帮”。但“帮助”是由语素“帮”“助”构合而成的联合式复合词，“帮忙”是由语素“帮”和 “忙”构合而成的述宾式复合词。熙《语法讲义》指出：述宾式复合词跟其他类型的复合词不一样，往往可以扩展。[4]董秀芳对《现代汉语词典》（1996）统计得出：述宾结构复合词中离合词占65%。[5]王海峰通过大型语料库的分析研究认为：离合词中多双音节述宾式复合词的原因之一就是受到述宾结构的结构特性的影响。[2]因此，“帮助”不能离析，只能合用，“帮忙”可离析，也可合用，是离合词。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帮助”中间插入其他成分的使用情况就造成了偏误，如例9的“帮他们助”，我们可以说成“帮他们的忙”，也可说成“帮助他们”。

而且“帮忙”的离析程度很高，离析形式多样，这一特点会影响其离析的结构。表示动作时态的“过”“了”如果出现在已离析的形式中，则要紧挨在“帮”后，不能放在“帮忙”后，如例2、7中“过”“了”应放在“帮”后，即“帮过（了）我们的忙”。“帮忙”的离析形式要表示其关涉的对象时，相关成分也常以离析形式表达，而不用一般的介词短语作状语来修饰，如例1。其中“帮一个忙”已是离析形式，“他们”是这个离析形式关涉的对象，应以离析形式表达，即“帮他们一个忙”。

二、语素性质的区别

构成“帮助”的两个语素“帮”“助”均为动性语素，语素义相同；构成“帮忙”的两个语素“帮”“忙”语素性质不同，语素义也不同。“帮”是动性语素，“忙”是名性语素，构成动名组合的述宾式复合词。汉语中，词的结构方式与短语、句子的构造方式基本一致，主要有联合、偏正、述宾、述补、主谓等。[6]因此描述构成词的语素性质时，我们也采用类似词性的方法，如相当于名词特征的名性语素（或称名词性语素）等。但对语素性质进行判断时，我们又不能简单地将词的性质对应为语素的性质，而应该对语素义、语素构合关系进行具体的分析。“忙”可单独成词，可作形容词或动词，但其作为“帮忙”中的语素时是一个名性语素。理由有三：首先，“忙”受“帮”支配，表示“帮”动性语素支配的对象，即“忙的事情”“忙的状况”等语素义，张斌认为动宾型复合词有三种形式，即动+名、动+形、动+动，但同时说明“动素后面出现的动素和形素，大都是指称化的‘事’‘物’‘现象’‘情况’等”，[7]可见“忙”为名性语素义；其次，离析时，“忙”前可加入形容词、物量短语等定语成分，如“帮大忙”“帮我一个忙”等，“忙”表现出名性语素的组合功能特点；最后，“帮助”由两个联合动性语素“帮”“助”构成，其功能与单音节动词“帮”基本相同，动态助词依附在“帮助”后，“帮忙”中“忙”不是与“帮”并列的动性语素，若要带动态助词，经常依附在动性语素“帮”后，而不依附在“帮忙”后，如“帮了忙”等，“忙”不表现出动性语素或形容性语素的功能特点。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将“忙”单作词时常见的形容词性直接对应为“帮忙”词中“忙”的形容性语素，即“帮（他的）（忙）事”，是语用的一种负迁移现象，从而造成了偏误，如例11。当然，我们似乎也可以认为例11的偏误是由离合词离析后及物性很低造成的，即“帮他的忙+事（宾）”。我们先看看下面的表达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