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让自己不快乐

时间:2022-03-04 07:14:49

我只喜欢你呀

丁雨桐在毕岩的世界里,招摇过市地混了3年。

然后,他们一起去了上海。学校分别在松江大学城和五角场,见一面几乎要横穿魔都。好在心里有满得能溢出来的爱情,那种随时都想见到对方的感觉,让再拥堵的地铁时光也一寸寸变得可爱起来。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毕岩来找丁雨桐。

他们一起去吃街头的美食,看午夜场的电影,像极了刚刚陷入热恋的小情侣,舍不得吵架,舍不得生气。室友们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们已经恋爱3年了,这种时候,丁雨桐依然会眨眨眼,乐呵呵地说:“人生苦短,用来相爱都不够呢,干嘛要吵架?”

丁雨桐原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腻歪到老。可自从毕岩当了广播站的播音员,他的人生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系里的晚会,市里的主持人大赛,哪里都有他。毕岩的声音很好听。听他说话,像走在静谧的树林里,听潺潺流淌的泉水。当初明明是她怂恿他报的名,现在丁雨桐却觉得,像是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拿来和全世界分享了。

有天,她去学校找毕岩,毕岩正在台上和漂亮的女搭档对台词。丁雨桐远远地看着,一颗心黯炎下来。以前那个有点呆头呆脑的男生,怎么突然―下子变得那么好看了呢?只不过是刮了胡子,换了发型,却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了眉目清朗而又自信满满的少年。而她,却还是那个平凡的小镇姑娘。

毕岩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毕岩,有不少女生围绕着他。丁雨桐有点小焦虑。心底的不安不小心暴露出来时,毕岩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别的姑娘再好,可我只喜欢你呀。”

在他的温柔里

毕岩的搭档,叫王晓咚。

丁雨桐第―次见她,心里“哗啦”一下,卷起了千层浪花。

怎么说呢,王晓咚是那种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姑娘,但你就是没法不注意到她。她长得高高瘦瘦,留波浪大卷发,涂浓浓的口红,明明是待在云端的女神,却非要和―帮男生在大排档“咕噜咕噜”地喝啤酒,大口大口地吃肉,看起来有种格外的硬朗和诚恳的漂亮。

毕岩说起王晓咚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丁雨桐心有戚戚,在地铁里跑得更勤快了。她有点儿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拿自己没办法。

打电话给毕岩,毕岩不是在广播站和王晓咚录节目,就是和王晓咚在食堂吃饭。丁雨桐一急,朝毕岩嚷:“你俩为什么老是在―起?”毕岩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吃醋了?”

丁雨桐顿时就委屈得掉了眼泪,毕岩这才慌了神。他从宿舍被窝里爬出来,赶最后一班地铁去找丁雨桐。在她的宿舍楼下,毕岩―把抱住她:“傻瓜,瞎想什么呢”

她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地熄灭在毕岩的温柔里。只是,一旦看不到毕岩,那些不安和恐慌又扑面而来,淹没了她。

丁雨桐开始怀念以前的毕岩。高一那年,毕岩父母离婚。他每天打游戏看小说,说不上来的颓废。16岁的丁雨桐,迷恋这种颓废的忧伤。她屁颠屁颠地跟在毕岩身后,硬是一点点抚平了少年的忧愁。

两人顺理成章地恋爱。那时毕岩的眼里,只有她。而现在,毕岩的生活里多出了很多其他的东西,譬如王晓咚。

丁雨桐没办法撵走王晓咚,还得表现得很大度,于是患得患失得厉害,只好跟毕岩不停地吵架,不停地分手,又不停地和好。

渐渐有些疲倦。的人往往最无情

到底还是熬到了大学毕业。

王晓咚去荷兰留学,丁雨桐暗自松了一口气,像是消除掉了爱情隐患,从此天下太平。

毕岩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视频网站当出镜记者,怎么看都有点大材小用。不过毕岩运气还不错,不久后竟然接到SMG的电话,顺利进了上海电视台。毕岩说,是电视台的HR在网站上看到他的视频,挖他过去的。

那天晚上,丁雨桐特意烧了基围虾和昂刺鱼,两人吃得很满足。她以为,这就是他们往后的生活,朴实,简单,却快乐。

可这样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

有一天,丁雨桐半夜醒来,隐约听到毕岩在卫生间压着声音接电话。她的一颗心顿时被轰得七零八落,下意识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向卫生间。

毕岩有些支支吾吾地解释,王晓咚心情不好,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然后他又说,其实电视台的工作是王晓咚托关系帮他引荐的,作为朋友,他至少应该陪她聊聊天。

丁雨桐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再也淡定不下来,好像哪里都有王晓咚的影子。她陷入新一轮的挣扎与猜疑。吃醋、丢东西、摔杯子,也还是填补不了心里那个巨大的黑洞,渐渐就有了一种无力感。

同样无力的,还有毕岩。这个向来温柔的男人,绝望地问她:“我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

丁雨桐回答不了他。这个叫王晓咚的姑娘,让她丧失了全部的自信。

最后一次分手是丁雨桐提出来的。以前她说过无数次,只不过这次,毕岩沉默了很久后,缓缓地说:“好,我听你的。”

她赌气地连夜收拾行李,可看到两人一起选的窗帘,一起从超市搬回来的碗碟,想起两人―起描述过的未来,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心里盼着毕岩说一句“e走”,可天都快亮了,毕岩还是什么都没说。

原来温柔的人,往往最无情。他说分手,那就一定是分开。

说出―句“好久不见”

丁雨桐搬走后,毕岩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的心里隐约还保留着一丝幻想:也许哪天从梦里醒来,毕岩还在身边,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温柔地拥她入怀。

她有想过主动去联系毕岩。但试了几次,都没有勇气发出一个表情。后来也有人帮她介绍男朋友,她的心却怎么都打不开。

撞见王晓咚挽着毕岩迎面走来,已是分手半年后。丁雨桐想躲,却来不及。看到她,王晓咚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倒是毕岩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丁雨桐站在炎夏的日光里,整颗心像掉进了冰窟窿。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出一句“好久不见”,心里的难过―寸寸地爬了出来。

除了难过,还有满满的怨气。

你看,毕岩和王晓咚还是在一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猜疑并不是毫无根据。是王晓咚抢走了毕岩,还是毕岩早在精神上溜了号?她不得而知。

那天晚上,丁雨桐毫无悬念地失眠了。

大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在毕岩学校的论坛上,―把鼻涕―把泪地讲述―个爱睛故事。虽然她没有说出毕岩和王晓咚的名字,但在学校红极一时的他们,很快就被人肉了出来。

作为弱者,丁雨桐收到很多的同情和安慰。帖子太火,甚至惊动了电视台。当同事们知道毕岩就是故事的男主角时,他的身后便有了各种窃窃私语。

可即便这样,毕岩也没有来找她,而是辞职,去了荷兰。这让丁雨桐有种挫败感:他对她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感个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次,丁雨桐是真的病了。

她开始无缘无故地掉眼泪,患得患失地发脾气。当那些负面情绪毫无章法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时候,丁雨桐甚至想过,从窗口纵身一跃。在弄丢了三份工作,换了两个室友后,她终于不得不诚实地面对一个词:抑郁。

丁雨桐抑郁了。

可无论她怎样情绪失控,那个叫陆青的男人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脸温和地说:“没事的,姑娘,你只是心理上生了场小病,连带着让爱情感冒了。感个冒而已,睡―觉就好了。”

陆青是丁雨桐的第三个合租室友。

他是个自由摄影师,眉眼里总是带着笑意,好像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很美好。每天下了班,丁雨桐就把自己关进房间,而陆青会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做饭,有时是土豆炖牛肉,有时是可乐鸡翅。烧好了,他热情地招呼丁雨桐:“我不小心做多了,一起来吃吧。”

起初,丁雨桐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可陆青却不厌其烦地来敲门,食物的香味让她败下阵来。她开始和陆青搭伙吃饭,―起看场电影,或者去楼下遛个弯。

有天,陆青说:“hev,姑娘,你那么好,干嘛总是让自己不快乐”?

丁雨桐愣了:“我好吗?”

“当然好啊。你看,咱们的出租屋被你布置得多温馨,你挑的电影很有品位,你讨厌和异性合租,但知道我一时找不到房子,还是收留了我…”

丁雨桐听着,一颗心跟着安静下来。原来,她一直是个好姑娘,只不过在过往的爱情里,爱到失去了自我。而这个叫陆青的男生,就像一道光,不急不缓地带她走出了心里的黑洞,让她一点点变得自信起来。

2016年春天,毕岩和王晓咚一起回了上海。

不久,丁雨桐收到他们的结婚请帖。她有点意外,也有点儿不敢面对过去那个千疮百孔的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去参加婚礼的时候,陆青说:“去吧,我陪你。”

婚礼现场,丁雨桐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毕岩和王晓咚,心里跟着起起伏伏。当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下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突然就释然了。

岩是什么时候爱上王晓咚的,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之前,她已经弄丢了他。那时候,她在爱情里生了一场病,一点点消磨掉了少年的感情。实际上,即便没有王晓咚,也还会有别人。

可能每个姑娘都有-段在爱里折腾彷徨,爱得让自己都嫌弃自己的时光,但不管怎样,那也是成长的一部分,接受它就好。

宾客散尽,陆青的手搭在丁雨桐的肩上时,她扭头冲他一笑:“嗨,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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