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汽车产业转型失败及启示

摘 要：随着世界进入全球化时代以及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工业发展的自身特点和外部环境都发生了变化，转型升级成为新的主题。底特律是美国重要的工业城市，本文通过研究其汽车产业发展从辉煌走向衰落的过程，认为底特律自然条件和区位环境都非常优越，在福特制生产方式主导的时期，曾拥有“全球汽车制造中心”的辉煌。当面对外部竞争激烈、要素成本领先的区位条件吸引力减弱、生产和消费市场环境改变等因素下，由于地方文化强烈的优越感而自我封闭和路径依赖过度导致创新锁定，最终产业转型失败而衰落成无人问津的城市。底特律产业转型失败的教训对于我国城市的产业升级具有良好的警示作用。

关键词：底特律；汽车工业；产业转型；启示

中图分类号：F416.471；F119.9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9479.2012.03.011

工业升级影响因素不仅存在地域差异，也存在阶段差异，同样的影响因素在不同地域或不同阶段的作用方式也可能存在明显差异，这些因素的作用方式或相互影响程度不同可能导致升级路径或升级结果不同。本文通过研究底特律汽车产业辉煌发展及转型失败的历程，对影响底特律汽车产业发展的因素以及各影响因素之间的不同作用方式进行深入研究，期望能在工业升级影响因素这一研究主题内得出更加普适性的结论，为我国类似城市工业升级中存在的问题及改进措施提供参考。

1 在技术变革与投资驱动的推动下成为全球制造中心

底特律位于美国最大的工业区—五大湖地带和以纽约—华盛顿及芝加哥—多伦多为核心的两大世界级城市群之间，是美国东部地区的交通枢纽之一，经济腹地广泛。能源、原材料供应充足。便利的经济区位为工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先决条件。

20世纪初期，底特律就已经集中了美国汽车厂的绝大部分，成为世界上汽车产业最集中的地区。1913年，福特建成了世界上第一条自动流水装配线，通过大批量生产使得汽车的生产时间和费用大大降低。随着福特制生产方式的推广，汽车销售领域也从高收入阶层拓展到蓝领普通阶层，将汽车从单纯的移动运输工具变成世界最大规模的耐用消费品，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大规模生产带来新的大众消费、劳动力再生产的新体制、劳动控制和管理的新策略，使得劳资关系以社会契约的形式稳固发展，意味着一种新的理性化、现代主义和平民主义的民主社会。除了福特制技术创新的推动作用外，“5美元工资制度”的实施和推广，不仅调动了工人的劳动积极性，增强了全社会的工作动力，同时也加快了经济发展速度，成就了福特公司的汽车帝国[1]。

随着底特律的通用、福特、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巨头地位的确立，围绕三大企业集团形成了联系紧密的多个生产体系，也吸引了从零件制造、金融服务到汽车维修公司等为汽车产业提供专业服务。以底特律为中心的汽车产业集群成为美国甚至世界的汽车产业的集聚中心，并以其强大的竞争优势，长期保持美国汽车产业在国际汽车产业中的领先地位。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重工业尤其是军火产品的需求急剧增加，底特律充分利用旺盛的国防需求，为美国和世界提供了大量汽车，同时也将生产流水线转向军事硬件、飞机坦克和其它运载工具的大批量生产（如1940-1947年间，底特律制造业就业率提高了将近40%），并充分发挥利用其发达的水陆交通优势，使底特律成为军事工业综合体之一[2]。

2 “路径锁定”导致“世界汽车之都”的衰落

在整个20世纪前半期，底特律一直占据着美国汽车生产的绝大部分。20世纪后半期开始，底特律经历了多次较大规模的经济衰退，由于汽车工业对市场供求关系异常敏感，汽车制造公司一方面大幅度裁减劳动力，另一方面将工厂迁移到其他地区[3]。汽车企业的外迁转移重组了底特律的工业格局，使得底特律经济衰退更加严重。1949-1963年期间，底特律共丧失了134,000个制造业就业岗位，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使底特律的制造业工作岗位进一步缩减（表1）。

表1 1978年-1982年底特律汽车相关产业的就业和收入情况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3].

注：金属制造是SIC34,机械是SIC35,电器电子设备是SIC36,汽车及设备是SIC37。

第三次科技革命后，世界经济开始全面复苏，底特律汽车业面临更加激烈的外部竞争环境，市场技术优势差距逐渐减小。此外，油价等原材料成本不断上涨，使得生产成本持续增加，底特律汽车产业利润空间逐渐缩小。尤其是2000年以后，三大公司的亏损现象明显加重（图1）[4]。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企业融资困难，实体经济投资锐减，企业订单大量减少，底特律的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公司同时陷入经营危机，2008年累计赤字高达500亿美元。2010年6月通用正式宣布破产重组，加上2009年4月破产重组的克莱斯勒公司，底特律从经济繁荣的大都市变成一个经济不景气的老工业区。失业率一直位居美国各大城市之首，2010年中期底特律失业率高达14.5%。城市总人口从20世纪50年代高峰期的近200万人降到2010年的71万人，人口大量外迁一方面造成新兴产业发展所需的技能型劳动者匮乏，另一方面导致城市基础设施过剩、城市萧条以及各种社会问题[5]。

图1 1979年-2007年底特律三大汽车公司纯利润情况

数据来源：参考文献[4]，其中克莱斯勒2007年数据缺失。

3 底特律工业转型失败的原因分析

纵观底特律的工业发展历程，19世纪末至20世纪是崛起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达到鼎盛。20世纪50年代是底特律工业和城市发展的重要转折点，从60年代城市经济开始衰退，90年代成为“问题城市”、危机泛滥（图2）。具体来讲，底特律制造业衰落是由下列因素造成。

图2 底特律汽车产业发展路径示意图

资料来源：作者自绘。

3.1 认知锁定导致生产方式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