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学术研究是影像拍卖的基础

去年首推影像艺术专场，使北京华辰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拍卖公司，主持影像部的李欣遂被摄影网站票选为当年全国摄影界年度人物之一。李欣以为这是影像拍卖将不规范的交易，推进到了规范的市场交易体系之故。信奉“诚诚心心做事，踏踏实实做人”的她也更加忙碌了，往往是周末赶场般地参加摄影聚会或拜访摄影师，“我希望能够找到好作品展示给大家，为新人提供展示的机会和平台。”狗年最后一天，她还应邀和一位法国学者交流照片收藏与市场行情，晤谈结束，法国人才抱歉地对她说：“耽误你回家包饺子了！”

看似简单的影像拍卖，从构想到实施，李欣前后观察市场两年之久。那时，她常去各大拍卖公司看展拍，发现影像作品非常少，遑论独立门类了，遂萌生做专场拍卖的念头。有想法之后，李欣便着手与多家拍卖公司洽谈，后来有幸结识了北京华辰拍卖公司总经理甘学军先生，两人越谈越投机，于是，拍卖专题发展到了拍卖专场。2006年8月1日，华辰影像部正式成立运作。

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影像首拍，为影像艺术进入艺术品拍卖市场确立了操作规范。“首先明确了价格体系，其次确立了收藏标尺，再次是学术定位。”华辰制定影像价格参考了国内外画廊的成熟价格体系。新兴的影像艺术拍卖涉及肖像权、著作权和物权转移等敏感的法律问题。“从委托合同到拍卖规则，我们与公司法律顾问一起研究推敲了三天，最终确定制定出了执行标准和文字措辞。”之所以如此，就是要做得尽可能完美。

影像拍卖的关键是普及推广。如果说，怎样保证可复制的影像价值被买家认可，是开拓市场的第一步，那么，什么样的影像值得投资、收藏级影像制作标准是什么，这不仅是普通收藏者疑惑的，摄影师们也不甚了了。2006年9月中旬，在山西平遥举行国际摄影大展期间，李欣做了一次演讲，将影像艺术观念介绍给摄影师，告诉他们影像是可以作为艺术品收藏的，“效果不错”，李欣说。

“收藏级的影像才值得投资。”一是收“人”，即摄影名家作品。二看内容，是否属经典之列。三看影像的附加值，即制作的材质、工艺、装裱、签名、限量数额及创作时间等，著名摄影师亚当斯的同样一张照片，会因亚当斯亲自冲洗和其专用暗房师冲洗而价格有别；限量30张的解海龙《大眼睛》，第24张因参加中国首场影像拍卖并成为第一影像高价进入拍卖史及第一个将所得捐献希望工程小学等因素，具有了其他29张不具备的高附加值。新摄影师的作品，必须从学术角度判断价值。华辰制定的收藏级影像制作标准是：黑白照片的传统放大必须使用纸基相纸；严格遵守纸基相纸的冲洗工艺要求，一般工艺的水洗时间不少于45分钟；数码输出的照片，必须使用无酸的收藏级打印材料制作。鉴于目前中国打印市场的局限性，建议使用爱普生的全棉美术纸和原装收藏级打印墨水打印。彩色照片建议使用数码打印。收藏级摄影作品的装裱必须全部使用无酸材料，包括胶带等粘合材料都要无酸，或者酸碱平衡。市场上一般的粘合材料和展览用美术卡纸绝大部分不符合要求。“华辰强大的学术团队保障了影像作品的高质量，且影像后期制作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我们可以保证，藏家得到的影像作品都是有价值的。”

“做影像拍卖伊始，华辰就明确了方向和策略：用5年时间培育市场，以使影像艺术市场能良性发展；同时搭建与国际接轨的交流平台。最终目标是将中国的优秀摄影师和摄影作品推介到国际艺术品市场。”影像首拍成功并未增加华辰的拍卖业绩，李欣坦言：“从经济角度而言，影像拍卖处在赔钱状态。唯一可算盈利的是广告效益及所带来的社会关注。”首拍效应帮助华辰顺利开拓了资源，因而，2007年春拍的征稿范围从摄影界扩展到全社会，甚至国外，“许多老一代摄影师的积极性也被调动起来了”，这使得华辰提高了遴选标准，投放量随之扩大。征稿过程中，有件事令李欣特别感慨。一位老摄影师创作了大量新闻作品，却始终默默无闻。他这次给华辰提供了优秀作品，意在表明自己并不差，内心暗暗地在与自己出色的儿子较劲呢！

华辰2007春拍影像专场至少有三大亮点，即当代影像、国外摄影名家名作和老照片。由于时代的局限，老一代摄影师的作品以往没有市场定价，现在初涉市场自然价格较低。当代影像创作者是自由摄影师，以国际市场为依托，价格走势良好，“很多作品都由国外机构掌控，去年秋拍根本来不及征集。我今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构建一个特别平等的平台，全面展示中国影像艺术”。纪实类作品在去年华辰影像专拍中较受欢迎，为原因在于纪实类作品的内容较易为人理解。当然，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理解。翁乃强先生的《回放之一大海航行靠舵手》就有三个解读版本：亲历者追忆青春时代，“挥动手臂的人里面有我”；80后及外国人联想到泰坦尼克号，还有一种是娱乐恶搞。老照片虽久为拍卖行和藏家关注，但缺乏深入具体的研究。华辰2007年春拍中推出的老照片将详尽地标注老照片的来历、时间、背景和史料价值。

华辰影像拍卖暂时未涉及录像和电子装置，“当初之所以命名为影像艺术，就是考虑影像概念的外延广，涵盖面大。从我的角度来说，凡与影像有关联的艺术品类都会慢慢地进入我们的视野，并在时机成熟时推向市场。”

对于影像拍卖市场发展的状况，李欣表示，首拍效应激活了市场，但在利益诱惑下，并不完善的市场呈现出急功近利的倾向，表现在拍卖机构一窝蜂的跟进及部分藏家、摄影师的浮躁。“竞争是好事。因为仅靠华辰一家怎么可能将影像拍卖市场做大做规范呢？但需要所有市场参与者善待市场，以免不规范的恶性竞争使刚刚起步的市场动荡、无序。”殷鉴不远，影像艺术市场是否会迅速步中国书画和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后尘并非是杞人忧天，“特别是观念性作品，表达了作者对社会的认知，或者是艺术家的感悟，他不是用语言，而是用另外的一种载体表达出来。有人以所谓的标新立异表达，刻意追求新、奇、特，那就是伪艺术，肯定是垃圾。”她希望媒体尽可能地传达准确的信息，引导影像艺术市场健康规范地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