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多声部民歌的结构分析与演唱

时间:2022-10-30 10:58:02

羌族多声部民歌的结构分析与演唱

摘要:羌族多声部民歌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本文从羌族多声部民歌的特点、演唱方法和演唱特色等方面对羌族民歌进行了研究,希望能为这一古老的多声部民歌艺术的传承和保护做一点微薄的贡献。

关键词:羌族 多声部 结构 分析 演唱

与羌族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羌族多声部民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现仅存于松潘县小姓乡与镇坪乡的少数羌族山寨。这里地处高山峡谷地带,仅临镇江关至毛尔盖的一条公路,交通闭塞,往来不便,这便是羌族多声部民歌赖以存留的地理环境,它为羌族多声部民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更是吸引着广大相关音乐人士关注的目光。

一、羌族的历史和概况

羌族是我国少数民族大家庭中历史最悠久的民族之一,他们常年居住在我国川西北高原的山区地带,主要分布在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东南部的茂县、理县、汶川境内和黑水、松潘及其东邻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毗连的部分地区。从时间上看,大致可以分为古羌族和现代羌族两个时期。古羌族对中国历史发展和民族发展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从历史传说时期共工壅防百川,神农教民耕织,从炎黄到夏禹,到华夏族的形成,都与古羌族密不可分。而现代羌族则主要是指聚居于四川省西北山区的茂县、北川羌族自治县、汶川县、理县、松潘县、阿坝县等地的羌民族,他们以散居的形式存在于岷江河畔的高半山上,虽然生活习俗多已汉化,而在聚居地,羌族古老的习俗至今犹存,羌族多声部民歌便是其中之一。

二、羌族多声部民歌的音乐形态特征

小姓乡的羌族“毕曼兄弟”二声部合唱把众多的音乐研究者的目光聚焦到了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身上,它起伏跌宕而又悠长惆怅的旋律使广大音乐工作者难以释怀。由于羌族多声部民歌历史悠久,音乐和演唱方面具有独特的魅力,特别是5.12汶川大地震对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近乎毁灭性的影响,更是引起了政府和广大社会音乐专业人士的广泛关注,积极投身到抢救、保护和传承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洪流中。他们对于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曲式结构特点做了很多研究,并且取得了比较丰富的成果,但由于广大音乐研究工作者没有在羌族聚居区域体验生活,所以研究也仅仅停留于表面。笔者通过多年在羌族聚居区的生活体验和对羌族多声部的演唱,对羌族多声部民歌的产生、发展、结构及演唱等方面做了较科学而全面的了解与分析,对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艺术价值做出了较直观的评价,现总结如下,以供各位同仁参考与指正。

(一)徵调式是羌族多声部民歌最主要的曲式特征

通过对以上两首羌族人民喜闻乐见的双声部《酒歌》的结构分析,我们不难发现羌族多声部民歌的结构具有相对短小,单乐段,音乐材料单一,思维简洁、明了,表现手法也比较单一。当然,也有相当多的羌族多声部民歌呈现出分句难和结构功能不明确和不完善的情况,这跟羌民族是一个有语言无文字的民族有很大的关系。羌族多声部民歌的传唱、发展主要是靠老一辈艺人以口传心授的方式传递给下一辈人,在这个传唱的过程中,他们虽然没有专业创作的常识,但在传唱和创作的过程却始终保持了它的以sol为调式支柱音的徵调式色彩,旋律呈平行大二度的纵向结构始终未改变。

不仅如此,我们在对羌族非多声部民歌进行分析的时候也发现了羌族民歌的徵调式色彩浓郁的特点。如:乐谱3《撕玉米歌》

通过与羌族老艺人的交流得知,这首歌曲讲述的是羌族人民在玉米丰收后,家人围坐在一起撕玉米叶时候演唱的一种劳动歌曲。通过对旋律的分析不难看出,这首歌曲是以sol-dol-re为调式支柱音的,而mi和la二音则作为经过性的色彩音围绕支柱音进行,整个曲调紧紧围绕sol音展开,这正好符合五声调式之徵调式的风格特点。

通过以上的羌族民歌的分析和作者多年演唱羌族歌曲的经历我们可以肯定的说,羌族多声部民歌在曲式结构方面是以徵调式为主,但也不乏商调式的存在。由于羌族是人类历史上一个最为古老的民族之一,我们对它的民间音乐的研究还知之甚少,需要进一步的挖掘羌族文化,我们才能准确的判断出羌族民歌在曲式结构方面的准确信息。

(二)节奏节拍方面的特点

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原生态组合羌族“毕曼兄弟”的演唱让我们领略到了羌族多声部民歌在节奏方面体现出来的自由悠长的特点,但这并不是羌族多声部民歌在节奏节拍方面的全部,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节奏节拍方面的特点往往会因演唱场合和功用的不同而又所变化。如表现羌族青年男女在山间放牧和行走时演唱的“哈依哈拉”和“尕罗”,他们的节奏平稳而悠长,两个声部的旋律节奏相互穿插交替,体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对比式复调织体节奏特性。又如羌族劳动歌曲中的“直布勒惹木”(羌族人民在犁地、收割、背运、积肥、撕玉米、打场等劳动中所唱的歌曲),这类多声部民歌往往会根据在劳动过程中的不同阶段而体现出与之相对应的不同节奏特点,劳动中的“直布勒惹木”体现出的是规整鲜明富于律动性的节奏特点,劳动间歇的“直布勒惹木”体现出的是一种舒缓而自由的节奏特点,收工时的“直布勒惹木”体现出的活泼明快、轻松自然而规整的节奏特点。再如羌族的“祖惹木”(是羌族人民在婚丧嫁娶、喜庆节日、祭祀等各种风俗性活动中演唱的多声部歌曲),这类型的羌族多声部民歌是最能体现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艺术性的一类多声部民歌,它对演唱者的水平要求较高,音调高亢,音域较宽,跨度较大,节奏较自由,是羌族多声部民歌的代表之作。

(三)羌族多声部民歌在声部结构方面的特点

羌族多声部民歌的声部构成尤以《酒歌》最具代表性,如:

这类型的多声部《酒歌》是由领唱与合唱两个声部构成,最典型的就是“毕曼兄弟”组合的演唱,两个人的二部合唱,有时也会出现多人演唱二声部的情况。先演唱的声部即是我们所说的领唱声部,他主要担任的是旋律声部的演唱,随之而出现的合唱声部一般都是相隔一拍或数拍的距离接着演唱,与领唱声部构成一种重叠且常常重复领唱的起音,这样便给听众形成一种低声部与高声部分声部式的支声合唱或重唱。这种支声式合唱一般体现出横向与纵向两种不同的发展形式,横向主要表现为同词同节奏的特征,也有少数歌曲中的合唱声部采用的是压缩模仿领唱声部的方式,从而给听众造成一种对比式的听觉效果;纵向则表现出了羌族民歌常见的自由灵活的特点,旋律进行则体现出以二度级进的方式为主,其间也不乏纯四度、纯五度大跳音程的广泛运用。在乐曲结尾的地方一般都要用同音结束且喜用慢速的颤音唱法的长音。

(四)羌族多声部民歌在演唱方面的独特风格

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演唱犹如羌族人民所居住的环境一样起伏跌宕,他们时常把音阶中的部分音级自由即兴地唱得略高或略低,从一个音自然的滑向另一个音,这也正是羌族多声部民歌所独有的“摇声”演唱。从声乐学的角度看,这样的演唱方法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的,他要求演唱者首先必须要有一副漂亮的嗓子和丰富的演唱经验,而且还要具备在开始的长音处用慢速的大幅度颤音和高亢的假声演唱的能力。除此之外,领唱者还必须对羌民族的风土人情和羌族文化要有比较全面了解。这是因为羌族人民在演唱羌族多声部民歌的时候,不管参加合唱的人数是多还是少,通常都是由这个技能高超的演唱者担任高声部的演唱,而其他所有的人都只能演唱低声部。

三、羌族民歌的演唱

羌族被誉为是云朵上的民族,愫有羌寨无处不飞歌的优良传统。这个古老的民族,由于所居住的地理位置所限,他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羌族多声部民歌便是植根于这一独特的羌族的艺术土壤之中,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音乐的传播基本上都是口口相传。这给我们在传唱羌族多声部民歌的过程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一)深入了解羌族的生活习俗是唱好羌族民歌的关键

羌族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他们绝大多数生活在川西北高原的半山上,素有云朵上的民族的美誉,这为羌族民歌蒙上了一层及其神秘的色彩。在羌族聚居区域,羌族人民继承着我国最原始古朴的民俗民风,如吃饭喝酒时要唱酒歌,结婚丧葬有喜悲歌,祭奠山神时有祭上歌舞,劳动收获时有丰收喜悦歌等,每一种类型的歌曲都是在不同的心境下演唱,因此在演唱风格上也是不尽相同的。所以,青年歌唱家马微曾经为了准确的表现《爱在这里,情在这里》这首歌曲的演唱风格,深入到羌寨采风和体验生活长达半年之久。由此可见,要准确的演唱羌族民歌,对羌族人民的风俗礼仪的深入了解实不可少。

(二)准确把握羌族民歌的音乐风格特点

羌族民歌种类繁多,结构复杂,旋律的起伏较大,特别是它的特殊的颤音演唱更是独具特色。青歌赛上呈现在全国观众面前的羌族兄弟的演唱想必广大的音乐行家还记忆犹新吧,它那大起大落的旋律线条、高亢的唱腔、凄婉的音调至今还回荡在我们的耳畔,但这也仅仅是羌族民歌的一个方面。我们不能以点代面,还应该了解和掌握羌族民歌其它方面的特点,如《撕玉米》歌的演唱要体现出它的喜悦、山歌要体现出它的高亢、情歌要体现出它的含蓄、祭山歌要体现出它的幽怨等等。可以说,对羌族民歌风格的准确把握是演唱好羌族民歌必须具备音乐常识。

(三)正确认识二度创作在演唱羌族民歌中的重要作用

二度创作不是要将羌族多声部民歌做彻头彻尾的改变,而是我们在学唱或演唱的时候立足于羌族多声部民歌所固有的特性,结合羌族的风俗礼仪,结合社会的实际情况对音乐作品进行的一种特殊处理方式。这种处理应该是一种极富个性的再创造,而不应该是毫无根据的自由改编,他必须尊重词曲作者的思想,对作品的创作背景有全面的了解,对作品的结构要有深入的分析和准确的判断力。由于羌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我们在演唱羌族民歌的时候,更要注重对羌族民歌的再创造,立足于羌民族的实际,有的放矢的再创造,才能准确的体现出羌族民歌的历史内涵。

羌族多声部民歌是我国川西北高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是我国羌族民间音乐中独具特色的多声部音乐形式,是羌族历史、羌族礼俗、羌族文化以及羌族人民的生产生活的载体,它映衬着羌族先民们在艺术创造领域的光辉历史。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当今羌族聚居地已不再是一个相对封闭和独立的社会结构,广大音乐工作者要肩负起羌族民歌的演唱与传承的重任,永葆其古老的本色。

参考文献:

[1]任乃强.羌族源流探索[M].重庆:重庆出版社,1984.

[2]何桂清,陈维康.茂县羌族社会语言人口结构调查[J].西羌文化.2004,(01).

[3]任乃强.羌族源流探索[M].重庆:重庆出版社,1984.

[4]金艺风.羌族多声部民歌――男声二重唱[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7,(02).

基金项目:

本文系校青年基金科研项目系列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

[1]龙有成(1974.3-),男,四川遂宁人,四川省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基教系,大学本科,副教授,主要从事民族声乐教学和民族音乐研究工作。

[2]范燕华(1978.4-),女,四川南充人,四川省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艺术团,大学本科,讲师,主要从事民族民间舞蹈教学及学生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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