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阳怪病”再调查

时间:2022-10-30 10:32:49

疫后资阳

回访半山村

8月4日,记者再次回访宝台乡,在去宝台乡半山村的路上,每一个重要路口都设有“动物检疫点”的牌子,人员或多或少,时有时无。在进半山村村道的右侧,一幢在当地看来十分豪华的二层楼房的围墙上贴着:“告村民疫情通知”。这幢楼房被村民告知这是该村一领导的家。

吴定海的家也在村道的右侧,几间年深已久矮小的小青瓦房被大片竹子给遮蔽,狭小的院坝里堆了一地刚收回来的玉米棒,正热切地期待着阳光。在阴暗的堂屋正中,挂着吴定海的父亲以及在这次疫情中死去的吴定海遗像。吴家中陈设简陋,除了放在堂屋右角的一台17英寸电视机外,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猪,但是,发生了这事后,猪也没有养了。”吴定海老实巴交的妻子彭孝清有气无力地告诉记者。

同时,对于我们的到来,彭孝清显得手足无措。当记者问吴定海是她什么人时,她竟答:“吴定海是他的妻子。”在记者有意再三的追问下,她改正了过来……从彭孝清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上染着的灰尘看得出,虽然丈夫去世快两个月了,家中的悲伤在渐渐地散走,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丈夫就是失去一座巍峨的大山,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压力,全部都将压在一个普通农妇的身上。

彭孝清告诉记者,丈夫的后事是女婿操办的,现在家中两个儿子均未成家,都在外面打工,家境不是很好。当记者问吴定海去世后当地政府有什么帮助没有,她笑着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

就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一个腆着大肚子的村干部和一个镇驻村女干部赶了过来,在查看了记者相关证件后接话说,“吴定海死后,政府给了他家1000多元补贴,另外当地一企业也给了1000元的慰问金。”

当记者问这个村的经济情况时,“大肚子”以“你们不到区委宣传部报到就是对我不尊重”为由拒绝告知情况。我们注意到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吴定海家已经聚集了8名村、镇干部。

据了解,在这次疫情中,半山村是重灾村,村上1000多头猪中死了16头,都进行了深埋。目前情况趋于稳定状态。

8月6日早晨9时许,在资阳市西部综合市场门口,记者粗略统计了一下9个人中有3人买了猪肉,其余均以蔬菜为主。在猪肉市场我们与一位周姓师傅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们,“现在市场的猪肉好得很,都经过严格检验后才进入市场的,每天巡逻的工商人员有好几个,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把有问题的猪肉弄来卖,更别说病猪肉了。”

周师傅说,以前,一天卖两头多一点的猪肉,现在就一头多一点吧,还说过两天就不能卖了,因为所有的猪在注射疫苗,要过20多天后才能上市。

蒋乐发儿子要上学

在去简阳市东溪镇新阳村六组蒋乐书家的路上,由于人生地不熟,我们误入了简城镇兴光村一农家小院,16岁的小女主人小微警惕地接待了我们,表明身份后,她说我们要找的蒋乐书是她的一个亲戚。汽车在经历了20分钟七弯八拐的路程后到了蒋乐书家。

此前大量媒体报道,今年56岁的蒋乐书,在十多天前宰杀家里100多斤的“瘟猪”时被感染。

蒋乐书的儿媳见有客人到来,慌忙地收拾堂屋接待我们,记者注意到,在凌乱的方桌上乱七八糟摆放着食用的酱油、盐以及食用后还未收拾的碗筷、残羹剩汁。在这些物品中,一块新鲜且盖有印章的猪肉格外醒目。

蒋乐书的儿媳告诉我们,“公公还在医院,由于放心不下家里,前天还偷偷地回来看过。”

蒋乐发是蒋乐书的弟弟,他回忆说:“哥哥是7月16日从一位叫冬梅的人那儿花了20.5元买的一头50多斤重的病猪回来,想通过自己的一些经验把它养活,长大后卖了好赚一点钱,没想到第二天猪就死了,一家人也舍不得丢,就把它弄来吃了。隔了一天,两头一百多斤的猪也死了,哥哥看到那么大的猪死了很难过。当晚,全家人将两头猪的八支脚弄来吃了,结果,哥哥可能吃得最多,第二天就病了。”

蒋乐书随后去了大队医疗站,后来又到镇医院,由于家庭经济条件差,在医院住了5天后就回来了,但几天后镇上又将蒋乐书送市医院治疗。

蒋乐发也死了两头猪,他哽咽着说:“我这两头猪赊来的,到现在还欠人家980元钱。原来准备在秋后用于在银川大学读书的儿子做学费的。现在猪死了,一家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但也没有办法。” 蒋乐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想办法不要让两个儿子辍学。

平静中等待疫苗

首批猪用猪链球菌Ⅱ型灭活疫苗已于7月31日上午在广州正式出厂,比原计划提前3天。该批疫苗计划于下午6点从广州空运到四川成都。此次运往四川的首批灭活疫苗总共160箱,35万(头)份,而更大批量的疫苗产品正在加紧生产中,该公司生产的约1000万(头)份疫苗产品之后将陆续运往需要疫苗的地区,并且免费为生猪进行免疫注射。

出厂疫苗的产品说明书上说,接受免疫注射的猪只应在15天内接受两次注射,免疫期可持续4个月以上。

8月5日,当地的《资阳时报》刊登了注射链球菌疫苗的进展情况。

文章说,目前,首批疫苗已产出,疫苗产出到使用有严格的规定,必须进行相关检测试验,目前该批疫苗正在进行安全性检测和在乐至县进行小区试验,待试验结果合格后即可投入正式使用。如果安全检测和小区试验合格,5天后疫苗即可投放我市使用。按照免疫规定,疫苗的注射将逐步推进。首批疫苗将首先安排在已发病的疫区周围的受威胁区使用,然后逐步推进大面积的普遍免疫。

据悉,为保证免疫按规范化的程序进行,在记者采访的当天,资阳市畜牧局举办了乡镇畜牧兽医站长培训班,邀请省上专家进行免疫技术培训,然后各县(市、区)也要层层培训,让全市畜牧兽医站参加免疫的人员全部掌握免疫操作规范。

有专家认为,疫苗对动物疫病的预防是有针对性的,生猪Ⅱ型链球菌灭活疫苗只能对生猪链球菌Ⅱ型病产生预防作用,对其他病则无预防作用。生猪链球菌Ⅱ型灭活疫苗作为生物制品,不是化学药品,没有休药期规定,经过畜牧部门检疫合格的猪肉,市民可以放心食用。

同日,记者从四川省畜牧食品局了解到,经农业部同意,四川省正式将猪链球菌Ⅱ型灭活疫苗投入使用,按照制定的免疫方案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生猪免疫工作。

四川省畜牧食品局局长屈坤宁告诉记者,农业部已同意四川省按制定的免疫方案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免疫工作,该免疫的生猪必须100%的免疫,并做好详细记录、记载,建好免疫档案;不在免疫范围的,不能擅自进行免疫。

8月1日,成都郊区一名养猪场工人开始给猪注射疫苗。据了解,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可供人使用的猪链球菌疫苗。

平静中的资阳在焦急地等待猪链球菌疫苗到来。“3个月后,如果疫情没有蔓延和再次发生,资阳才算过了这个难关!”关注疫情状况的专家说。

农村生存现状与疫情中的官员

一个网友在论坛上发帖说,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创造了震惊世界的财富。可是这些财富究竟在哪里?在农村,我们的农民兄弟却连死猪肉都舍不得丢弃……我们在电视里看到资阳市政府的大楼,比美国白宫还气派多了。

在成都一家外企打工的资阳人王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当地农民的贫穷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和想像的,每次我回去后看到满目苍凉我都是满眼泪水。所以如果要说这病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贫穷,你想当地农民连饭都吃不饱了,看着一年辛辛苦苦养大的猪死了怎么舍得丢弃,只要能吃饱饭已经是很不错了。

去年在中央电视台西部频道曝光的世尊集团,专门注水和杀病死猪。据透露,该集团在各地的屠宰厂经工商和卫生部门的检查都不合格。可由于它背后有人,结果这些屠宰厂不但没有关闭,而且今年规模搞得更大,并且注的水今年还全部从河里抽的。其瘦肉销往沿海地区的,而肥肉和油(注:特别是有一种油是从各种烂肉和猪毛熬出来的)则主要销往农村。

令人欣慰的是,在资阳疫情事件中有20余名政府官员被处罚。

7月27日,四川资阳市委、市政府对雁江区、简阳市处置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工作不力的干部处理情况发出通报。

雁江区东峰镇党委书记魏贵成和驻白景村的副镇长杨开明作风不深入,对白景村5组村民陈士安洗切病死猪肉,住进资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负有主要领导责任。经雁江区委研究决定,对魏贵成、杨开明给予免职处分。

简阳市清风乡畜牧组检疫员潘定刚,在对芦葭镇余良贩运的5头生猪进行检疫时,把自己应该承担的对免疫生猪佩戴耳标的职责交给畜主进行,而自己则在驾驶室开具相关检疫证和发票。简阳市委、市政府责成市监察局给予潘定刚行政记大过处分,简阳市畜牧局已取消其动物检疫员资格。

8月4日,本刊记者前往雁江区东峰镇,准备采访受处分的魏贵成和杨开明。自称“临时主持工作”的镇长樊明说,“没有宣传部的介绍信,我们不接待,也不知道两人的电话,两人下乡了。”在索要魏贵成和杨开明的电话无果后,我们只好离开了东峰镇政府去采访当地的村民。

第二天,内江市纪委通报了资中县4名在疫情防控工作中不负责任、弄虚作假的干部的处理情况:免去李明仲资中县畜牧食品局党委书记、局长职务,免去蒋晓岗资中县动物防疫监督所副所长职务,免去陈斌资中县太平镇畜牧兽医站站长职务,免去刘伟资中县动物防疫监督所执法股长职务,待问题进一步查清后再严肃追究其纪律责任。

据调查,疫情发生后,资中县畜牧食品局在收集、统计7月15日至7月24日病死猪数据工作中,在未核实病死猪去向的情况下,县畜牧食品局党委书记、局长李明仲与该局有关人员,对78头病死猪编造出“深埋”、“宰杀”、“去向不明”3种处理方式,据此上报。

7月27日,国家畜牧兽医局领导到资中县检查指导疫情防控工作,要求查清其中6头病死猪的去向,但李明仲等人未按要求落实。

7月30日,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记者来资中县采访。李明仲、蒋晓岗、陈斌、刘伟继续隐瞒实情,人为设置障碍,选择相对偏远、交通不便的乡镇,曾有病死猪且已登记明确处理方式的6户农户供记者调查,并先行派人做所涉农户的工作。后来《东方时空》栏目对资中6头病死猪处理情况,尤其是刘廷学家病死猪处理不实的情况进行了曝光。

8月1日,资中县动物重大疫病防治指挥部针对央视报道反映的问题,成立联合调查组,对6头病死猪的去向进行深入调查。李明仲、蒋晓岗、刘伟等人商量后,为应付调查,继续隐瞒实情、欺骗组织,授意陈斌造假。陈斌随即组织人力就近另找一头病死猪掩埋到刘廷学屋后竹林,顶替刘廷学的死猪,以欺骗调查组。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镇干部称,没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医疗保障,你让农民怎么扔掉自己亲手养大的猪?怎么一发病就赶紧上医院去进行治疗?从非典,到这次的瘟疫,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农民没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农民要是不愁缺钱买好肉吃,谁会去吃那瘟猪肉!农民再傻,也没傻到那步田地。

据记者调查,当地的交通也不是十分便利,尤其是资阳市雁江区内回龙至鲁家那一段。村民称,“如果是下雨天,可以称之为河。如果等到天晴的时候,就连骑摩托车都较难通过,客车根本就不过那边去,乘车相当麻烦!所以收猪的车子,现在也不过去了,使得农民卖出去的东西便宜,买进来的东西贵,这也使得当地人非常珍惜家里的一切,即便是死了猪,也舍不得拿去埋了,因为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又是:为什么大量农民会明知病死猪肉不健康,还要去吃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吃死猪肉的危险?或者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无疑,这里透露出的农民生存现状,更令人忧心忡忡。

农村卫生防疫现状令人堪忧

据两部委的解释,引起这次人感染猪链球菌的直接原因为宰杀、加工病死猪。而根据此前媒体的报道,感染者之所以染病,大都是吃过病死猪肉,或者杀猪时,由于血液感染。很明显,病猪肉没能得到及时控制、销毁,是这次猪链球疫情暴发的直接原因。

《动物防疫法》规定,“国家对严重危害养殖业生产和人体健康的动物疫病实行计划免疫制度,实施强制免疫”。对于“对人畜危害严重”的动物疫病,“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立即组织有关部门和单位采取隔离、扑杀、销毁等强制性控制、扑灭措施”。

虽然,我们注意到,自6月24日疫情发生以来,当地政府和国家有关部门高度重视,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控制措施,对防止疫情的扩散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一个多月来,遍布资阳、内江市等地23个乡镇(街道)、49个村,死亡19人的疫情时空范围和严重后果,还是告诉我们,当地农村卫生防疫脆弱的现实不容回避。为什么那么多的病死猪肉,会游离于检疫部门的管理之外,成了农民的盘中餐、口中食?我们的农村卫生防疫体系,是否还存在许多诸如监管死角、应急反应效率和能力不足等不可忽视的问题?

当然,许多疫病感染者吃的都是自家病死猪肉(农民自宰自用生猪的检疫防治,管理难度无疑非常大),而且患者在感染疫病后没有及时主动治疗,更是造成这次疫情严重后果的重要原因。

反思不能因为疫情结束而结束

进一步的资料检索显示,早在2003年,四川省绵阳辖下的江油市也有3个类似病例。

事实上,在更早的1998年,一次极为相似的疫情就发生在江苏。根据军事医学研究院和江苏省卫生防疫站共同完成的《猪链球菌引起人中毒性休克综合症和脑膜炎的流行病学调查和病源学研究》(以下简称《研究》)披露,1998年7月2日至8月8日,南通等地区共传染25人,造成14人死亡,其病因都是猪链球菌Ⅱ型。

与此次四川疫情相同,江苏疫情的病患都曾经接触病死猪,或者是职业屠夫,或者是散养生猪的农户。

同此次疫情不同的是,当时没有猪以外的其他动物发病死亡,死者也都没有食用病死猪的记录。总共的病死率为56%。这份研究报告公开发表于2001年11月的《第三军医大学学报》上。在采访过程中,这份从网上下载的报告却成了抢手资料,无论是卫生疾控部门还是兽医部门的工作人员都说从没有看到过。

几位疾控中心的医生都说:“如果不是这次疫情,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病1998年就发作过。”

如果来自江苏和江油的信息能早日为资阳的医学同行所获知,本次疫情也许能更早被察知。一位接近1998年疫情控制组的学者对媒体说:“我们国家的疾控部门是只管人生病的,属于卫生部系统;对兽类疾病的监管,属于农业部系统。相互之间的协作很少。现实问题在于,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畜共患’疾病。”

因为农村防疫体系存在种种不健全的问题,所以农村农民最易被疫情“光顾”。同样,因为农村农民本身收入生活的贫困、拮据,在疫病面前他们尤其显得脆弱、无奈。这样的农村卫生防疫现实令人担心,这样的农民生存处境令人痛心。

因此,四川“猪链球”疫情留给我们的反思,不可能也不应该因为疫情病因的“初步认定”而结束。

资阳采访手记

采访受阻

一个很小事例,让我们感受到了在资阳采访的艰难。

8月5日,资阳的太阳十分肆意地烤着资阳的村落,在前往雁江区临江镇大堰村9组的湛文友家时,采访车经历了许多弯路。记者见路边有一人家,家中有人,便停车问路,不到三分钟,两个佩带“巡逻证”的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的女士赶了过来了解情况……记者主动出示相关证件后,胖女士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约3分钟后,一辆车牌号为川M28295、型号为XS―90A的摩托车飞驰而来,在一阵“嘎”的一声紧急刹车后,横挡在了我们的采访车面前,其中,一个年龄45岁左右,脸瘦较黑,着短袖、短裤,右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皮包的人,又一次查看了记者的证件。随后一辆头顶警灯,印有“司法”字样的白色警车在我们的采访车后面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两三个人。

当记者问“公文皮包”姓氏名谁,负责什么工作时,“公文皮包”大声回答:“我不知道!”

记者对“公文皮包”的回答表示不解,“公文皮包”却加大了嗓子说,“这是资阳不是成都,你们到宣传部再说!”

“那我们到宣传部去。”记者说着便启动车。但是摩托车前面的两个女士和司机就是横在我们车前面不让我们走。

“公文皮包”也急了,挡在我们车面前大声说,“不要走!”

记者:“我们到宣传部去,你凭什么拦我们!”

“公文皮包”:“我们陪你去!”

记者:“那你上来陪我们去。”

“公文皮包”:“我叫村长陪你们去。”说着“公文皮包”开始打电话。

……

30分钟后仍然没有村长的影子。“公文皮包”也不上车。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记者:“我们不采访了可不可以?!”

“公文皮包”:“你们还是要到宣传部去!”

记者:“国家哪部法律,哪条哪款说过记者采访要到宣传部去?!哪条哪款说过你可以非法拦我们的车?!”“你这个人是不是不懂法太横了?!”

“公文皮包”:“我们资阳就是横!”

……

在记者据理力争和强烈抗议下,我们的车退了几米绕过摩托车后,在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情况下我们冲出了重围。“公文皮包”是镇上的巡逻员,其编号为010。

为人忽视的巧合

突发性事件的信息公开,有利于及时澄清因突发事件引发的谣传识别。在资阳,记者首次获悉种种与猪链球菌病有关的巧合。

8月4日,在资阳市雁江区上西街桥亭子,我们见到了张老师。她的母亲朱淑清在疫情肆虐期间不幸去世,痛失母亲的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一则因为失去亲人,二则感到委屈。因为母亲的去世被周围邻居怀疑是吃病死猪肉而患上猪链球菌病所致。

对于母亲的去世,她有许多话要说,她有许多问题要问。

据张老师介绍,她是一位人民教师,也是区政协委员,“母亲虽然年事已高,但母亲的去世对我及我们家庭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因为平时母亲耳聪目明,动作麻利,身体很好,去年检查时也没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和周围的邻居和朋友处得相当不错,更爱她的亲人。”

7月24日早上,朱淑清突然发病,浑身发抖,像是打“冷摆子”,进入了市第一医院治疗前加了几件衣服,当日晚上9时左右去世。

经常和朱淑清生活在一起的七八个亲人说,老人生病前身体很健康,也没有吃过猪肉这类的东西。

朱淑清去世后,医院医生准备对其进行尸检,但是遭到了张老师的阻止,后来思想通了后医生又抽不出脊髓。当时张老师给医生提出了可能与珍珠熊有关,提出医生可不可以检查一下家里的珍珠熊。“但当时医生并没有认可我这个观点。”

张老师的怀疑有她的根据,她说,侄女的老师要求要写一些关于动物的文章,要写好文章肯定就要与动物亲密接触,但是与珍珠熊亲密接触的不是侄女,而是她母亲。张老师回忆,在母亲去世前一天,珍珠熊刚刚生了小崽,是老人接生的。但小珍珠熊一下来后全都死了。母亲当时接生时手上满是血,手上并无伤口。母亲去世后的膝关节下有紫色斑点,与这次感染猪链球病毒的病人也有紫斑有相似之处。当时,省、市医学专家对老人的病进行了诊断化验,但至今没有一个结果出来。

在资阳,还流传着一水库因鱼患白血病村民要将鱼杀死的消息。后经记者多方证实是子虚乌有传言。

不稳定的因素更多是因为信息来源的不对称。

确保公众知情权就是确保稳定

这次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是,疫病发生后不久,在还没有查明病因的情况下,就向社会公布了“怪病”情况。

这是法制观念的体现.这更是尊重公众、相信公众的体现,因为百姓对疫情信息有知情获取权。职能部门不瞒,全国百姓知情,于是赢得了“静而不乱”的可喜局面。以后,除卫生部门之外的许多职能部门,还需要不瞒不怠:要对本地区病死猪肉产销情况“不瞒”,让百姓知情;要对病死猪的管理不怠不倦,这样才能根除病源,以绝后患。不仅是疫情,其他各种险情、天灾人祸有关部门都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社会,公之于众,这是法制下的必须,也是社会稳定的必须。

但是“怪病”之中又见另类“怪病”。有媒体指出,资阳一些“怪病”患者,对“怪病”就“蒙查查”,一知半解。记者在7月25日、26日在资阳第一人民医院采访发现,两天时间至少有7名病人送入医院,如舒建中一家三人同时入院。而他们是在7月24日才接触到病死猪的,此前并没有任何人通知他们病死猪可能存在危险。

媒体还披露另一个细节:资阳疫情事发地是从7月12日开始通知掩埋死猪羊的,这说明当地有关部门已经将“怪病”的病因和死猪联系在一起,至少也已经发现大批的猪感染了某种疾病疫情。

现在,人们感觉到“怪病”发生之地资阳,某些部门似乎也得了另类“怪病”,这就是“掩掩饰饰之病”。之所以称“掩饰”是一种病,乃因掩盖了真相,错过了应对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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