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彝祭o仪式音乐中的原生性与再生性

时间:2022-10-28 01:25:17

花腰彝祭o仪式音乐中的原生性与再生性

摘要:较以哨冲镇慕善村花腰彝的祭o仪式为例,来简要阐释仪式音乐中所具有的“原生性”与“再生性”内容。指出在花腰彝的整个祭o仪式过程中,既能体现以“原生性内容”保持了传统音乐中心特征,也能感受到以“再生性内容”对传统音乐的延续。

关键词:祭o;仪式音乐;原生性;再生性

彝族支系繁多,花腰彝是众多支系中比较有特点的一个支系。“花腰”因其服饰中色彩绚丽的刺绣腰带而得名。①总数仅3万余人的花腰彝,有80%居住在云南红河州石屏县的哨冲、龙武一带。哨冲镇水瓜冲村委会的慕善村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腰彝聚居的村子。“眯嘎毫”(彝语祭o)是当地彝族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不同的村寨有不同的祭祀时间。一般在每年农历正月的第一个属马日举行。“德培好”(祭大o)是“眯嘎毫”的最高形式,“眯嘎毫”一年一次以村为单位举行,而“德培好”则十二年一次,逢十二年一轮的马年、马月、马日举行。在花腰彝心中,祭o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是族人对始祖“阿o”祖先崇拜的一种祭祀典仪。传说中的“阿o”是彝族的民族英雄,他智慧超群、英勇无比,曾带领彝族人民同严酷的大自然和外来侵袭进行了不屈不饶的斗争,为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死后被奉为民族的保护神。人们通过祭o仪式来表达自己对祖先的敬仰,希望祖先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原生性”在本文语境中的释义为仪式音乐形式诞生的最初样貌;“再生性”指在继承传统基础之上的变异。②在花腰彝的整个祭o仪式过程中,既能体现以“原生性内容”保持了传统音乐中心特征,也能感受到以“再生性内容”对传统音乐的延续。

祭o仪式有接o、祭o、o哦、送o。接o时由毕摩手提一个竹篮(里面有烟、酒、饭、肉、香、筷子)围绕着锣鼓队跳一种神秘的舞蹈,同时嘴里低声吟唱着含混不清的词语。舞毕,鞭炮声响起,由旗子队走在最前面,毕摩尾随其后边走边跳,口里念念有词。紧跟着的是抬纸庙和纸轿子的人员,然后是狮子队、龙队、贝壳队、纸船队和高跷队紧随其后。队伍走到中途,由两位青年到指定的山上去寻找“龙蛋”,然后交给毕摩,毕摩又进行跪拜和默念仪式。默念结束,毕摩带领队伍穿越鬼门关(穿越一些象征性的树枝)后到达神(龙)坛。仪式过程庄重而肃穆。而“o哦”、“送o”则是载歌载舞,显示出了整个祭祀活动中“以乐娱神”的目的,并达到了“人神同乐”的效果。在祭祀完毕后,人们都聚集在村里的广场上表演歌舞来祭神娱神。其中“o哦”是祭o仪式中最欢快、最热闹的集体歌舞活动。“o哦”又称为跳“祭o调”,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一种踏歌形式。人们围成圆圈,拍掌为奏,始终重复简单的步伐,其中由歌手唱一句,全体助唱一句,不断反复。o神接到村里的第二天,就得进行挨家挨户地“拜狮子”。清晨,各家各户都在自家的堂屋正中安放一张方桌,在桌上摆放上香、大米、糖果、烟、酒、茶水、花生、鞭炮物品。迎接拜狮子小队的到来。在拜狮子小队中,其中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手持避邪棒走在最前方开路,其余的男性则敲锣打鼓紧跟其后。每到一户人家,拜狮子队沿右侧进入正堂屋,在正堂屋耍狮完后,再依次到其余的各个房间。拜狮子时的音乐,除基本曲调不变之外,歌词可根据主家的情况自由编唱。入户拜狮子不分贫富贵贱,拜狮子小队必须每家每户地跳唱。每到一户人家,拜狮子小队刚到房门口,主家就要出门热情地接待。跳唱结束,主家就在房门口点烧鞭炮,少则一串,多则不限。这时,头家领唱的人举起桌上酒杯,四方滴酒,敬献天地神灵。一家跳唱结束,再继续到另外一家跳唱。据村长孙正尧介绍,以前除“拜狮子”外,还需要到每家每户跳贝壳舞和叉叉舞(由男子上身,下身只穿树叶进行表演的一种舞蹈),随着社会的发展,年轻人已不愿再学习此类的舞蹈。

毕摩的舞蹈、祭o调、拜狮子调以及已经不再表演的贝壳舞和叉叉舞,都是依附于仪式活动中的音乐现象。人们对神的信仰,代表了族人所经历的心理路程,仪式中的音乐,就变为他们传承记忆的重要手段。在祭o仪式行为中,我们可以感知到神在族人们心目中的神圣和不可替代的地位,因此,敬神、娱神都是很严肃和庄重的事情,怀有一颗虔诚的心,在仪式的每一个程序、每一个环节中的吟唱和舞蹈也一定要“严谨”,不能儿戏,否则这种仪式便失去了意义。人创造了神,人要敬神,人要求得神的护佑,不能随便,这应该是地方乐音能够长期保持其“原生性”而少有变化的主要因素。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商业经济使得少数民族文化发生了一些变化。与传统的祭o活动相比,现在的祭o活动的形式和内涵都发生了显著变化。正如祭o中的“o”,原本是本族中的一位民族英雄,而当笔者亲临他们的仪式现场时,却发现所有的“o”都写成了“龙”。因此也产生了舞龙这种独特的祈福方式。这不能不说明本族与外来事物的融合与变迁。以此同时,花腰彝在祭典仪式过程中不断的精简了一些传统的内容,增加了一些时尚潮流的音乐元素,仪式娱神更娱人。以舞龙为例,龙有雌雄之别,小伙舞黄龙(即雄龙),姑娘舞青龙(即雌龙), 舞龙队在村寨间边走边舞,为村民们驱除邪气,祈求整年平安。如今,每逢有重要的活动,族人都要进行舞龙表演。舞龙已经演变为喜庆、祥和的象征。舞龙结束后,就要在村寨中的广场举行民间歌舞和杂耍表演。唱海菜腔和跳烟盒舞是其中两项不可缺少的内容。村民的歌舞表演几乎都是根据彝族民间歌舞而改编,有《欢乐的彝山》《彝族情歌》《思念调》《花腰之歌》等等,再加上现代电声乐队为其伴奏,受到了更多年轻人们的追捧。在当今地方政府提出发展旅游经济、展示民族文化特色、促进地区社会发展的倡导下,其祭o仪式也在继承传统中有了改变,在保留其基因的同时,即“原生性”保持了传统仪式音乐形式的中心特征的同时,“再生性”使其传统得以不断丰富其血液,带来了生机与活力。同时丰富了民族节日的形式与内涵。

花腰彝祭在整个o仪式音乐中呈现出“生于斯、长于斯”的特点,它离不开孕育它的地方社会和区域,它诞生于民族聚居的地方性自然和文化生态中,蕴含着当地特定的自然社会环境特征和历史文化传统,它扎根于所产生的地域,反映了地方群众在特定时代、特定地域的生活方式和发展状态,是对当地社会文化情景的一定程度的折射和映照。别具一格的本土性、地域性和内生性正是其“原生性”得以保留的肥沃土壤。在现代社会中,花腰彝祭o仪式活动从“原生性”到“再生性”的保留和变异,人们生活实践的变化是其根本的原因。发展旅游经济、展示民族文化特色为根本目的一系列活动,则是仪式音乐从“原生性”到“再生性”的外在动因。人们在社会发展过程中为了适应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绎、发展,他们是自己传统习俗的传播者和延续者,“再生性”内容的出现既可能是出于本族人们的无奈之举,也可能是积极地应对。不管它们以何种形式出现,都是顺应了的社会文化环境,从而使其更加灵活、充满活力地传承下去。

注释:

①陈劲松.花腰彝服饰艺术初探[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09.2

②方墨涵.原生与再生――豫中笙管乐班的传承与变迁研究[J].中国音乐学.2010.1

参考资料:

[1]谷家荣、罗明军.仪式与变迁[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09.4

[2]郭于华主编.仪式与社会变迁[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3]李建富.祭祀仪式音乐中的族人心理认同[J].民族音乐 .2009.6.

[4]薛艺兵.仪式音乐的符号特征[J].中国音乐学.2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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