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活在今天还是最好

时间:2022-10-26 01:35:41

“当代名士”对于一位成功人士的要求是:不仅仅在某个方面出类拔萃,更可以在生活和事业的方方面面能够取舍,相互平衡,就如多面的冯唐所言:“作为一个好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一生中要处理好七个W:Wealth(金钱),Women(女人),Wine(酒肉), Work(工作),Watch(珍玩), Workout(身体), Wisdom(智慧)。”

他有两个名字,一个本名,一个笔名。

分别用两个名字去搜索,就会发现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人生。与北京协和医院妇科博士、麦肯锡全球合伙人联系在一起的那个名字叫“张海鹏”,而印在畅销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北京北京》以及《万物生长》的封面上的那个作者名叫――“冯唐”。

难道真有人白天用真名走路,夜晚用笔名飞翔?冯唐的回答是:“我没有那么分裂,我一直都在飞翔。”

“冯唐”尽管是笔名,但是远比真名“张海鹏”响亮,而且大有取代之势。

文学评论家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惊呼,“传说中理想的时刻也许真的就要来了。一个人凭着热爱,而不是为了某些具体的利益而写作。”

熟悉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开新书会所使用的自家宅子――一个由艾未未设计的四合院可不是靠写书挣来的。

“我不认为我的人生有很多选择”

打量张海鹏的人生,人们常常会有很多质疑。一个学了八年医学的人为何突然放弃而跑到美国去读MBA?

“当时学医,一来是想更本质中途更基础地了解人这个东西(或者不是东西),二来是有门手艺,不用看别人脸色吃饭。弃医从商,一来是脑子不适合学医,太不耐烦,二来宁世从商可以看到很多丰富的表象。”冯唐清晰地回答道。

为了这个目标,他考了托福和GMAT,托福满分,GMAT 750。申请了3所商学院:全美排名第一的沃顿(Wharton)、排名前十的杜克(Duke)、排名二十的埃默里(Emory)。三家都发来Offer,他选了Emory,因为那里可以免去他所有学费。

毕业时,Emory有180个毕业生,麦肯锡只挑选了其中5个。

麦肯锡的工作多少有点像特种兵。主要靠通过为企业解决管理上的难题收费,而它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在短时间内做足够多的访谈,搜集足够多的数据,做大量分析,来找出结论。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麦肯锡是能在最短时间内看到最多表象的地方。”这是冯唐对自己这段职业生涯的总结。在麦肯锡,他一干又是8年。从一名普通职员迅速成长为麦肯锡全球董事合伙人。

至于写作,冯唐从17岁写完第一长篇之后就试图忘记,却总是忘记不了,所以在看尽了表象之后又扑了上去。“我工码字,善想事儿。这两件事儿我最喜欢,喜欢的事儿,容易擅长。”

回忆起人生的点点滴滴,“我没什么神奇,只有一个脉络:我经历、我理解、我表达。我不认为我人生有很多选择,没得选,我随缘、随喜而已,听从内心。”

总能天天拍案惊奇

冯唐2000年进麦肯锡之前,曾经列过一个愿望清单,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做到以下的一些事情:去安阳殷墟呆一百天;学甲骨文;看完《二十四史》;重读《资治通鉴》;当一年和尚;戒断工作,闭门写完欠老天的五个长篇小说;陪母亲去趟蒙古国;陪父亲打三天麻将牌;重看一遍古龙;重新用起M6,自己冲洗黑白照片;重新学习针灸;阴天的时候去手术室帮忙做做妇科手术等等。

直到2009年加入另一个集团,冯唐发现这些愿望仍然是纸上谈兵,“我在做管理咨询的时候,每天工作的时间很长,做的事情主要帮我们的客户做一些大公司的运作,我是躲在后面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个卧底。”冯唐对记者说道。2009年7月,冯唐以张海鹏的名义正式加入了华润集团,负责企业的战略管理工作。

但是从写作的角度来说,冯唐觉得工作是他接触世界的一个界面,或者说是他从社会吸收信息的一个接口。写作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他愿意天天尝试,“我还没有年过四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机缘巧合,我总能天天拍案惊奇,总有体会,总想书写。”

尽管日常工作非常多,但是他的笔记本上,常常会有2/3记正经事,1/3记各类趣事和灵光一闪;他会在等飞机的间隙里写构思,把年假攒起来写长篇;三四周一篇杂文、两三年一本小说的速度写作,从未间断。

我,本无不同。如果选,我还是选择今天,多后现代,多沸腾啊,多魔幻啊,“拧巴着,奸诈着,蔫横着”。我迷过司马迁,但是引刀自宫,下不去手。迷过曾国藩,但是机缘不够。迷过李渔,但是五音不全。

《风尚周报》:听说您在北京的胡同里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四合院,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居住设计?它反映了一个什么样的居住理想或者回忆,你与你的父母在四合院里的居住状态是什么样的?

冯唐:我平时不住在那里,我平时在南中国。那个院子是个机缘巧合,我妈是蒙古族,北京真正建都始于元朝,后海又是元大都的中心,毡子胡同又是清朝一个阿拉善王客死他乡的地方,所以看到毡子胡同的那个四合院就凑凑钱,买了。四合院住起来的好处是:没有物业费,天气好的时候院子里舒服,晚上非常安静。不好的地方是:白天胡同游太吵,通风不好,冬天冷。平时父母住,我妈气场强大,骂人嗓门大,院子比楼房承受力大些,比较容易相安无事。

《风尚周报》:关于世俗好男人的标准,你跟你的外甥谈到过7个“W”和三个延伸阅读,其中《金瓶梅词话》和毛姆以及斯蒂文森的小说能教会男人一些什么?

冯唐:作为一个好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一生中要处理好七件事:Wealth(金钱),Women(女人),Wine(酒肉),Work(工作),Watch(珍玩), Workout(身体),Wisdom(智慧)。

好的小说比较难以概括,这类概括也不是我擅长的。《金瓶梅》、毛姆、斯蒂文森描绘的世界和我想让后辈体会到的世界类似,不想让他们觉得世界太简单,也不想引他们到太黑暗或者太光明的所在,怕他们根器不够。

《风尚周报》:服装品牌“上海滩(Shanghai Tang)”的创始人邓永锵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到影响他最大的几个人是“爱因斯坦(Einstein)对智力,吉米•哥尔德斯密斯(Jimmy Goldsmith)对品位,南非企业家安顿•鲁伯特(Anton Rupert)对生意。”在这方面,你是否也有自身的一个标准?

冯唐:我没标准。在成长中,对我影响大的有:司马迁、曾国藩、亨利.米勒、劳伦斯、《诗经》、《论语》。

《风尚周报》:如果让你自由选择可以生活的朝代,你会选择哪个朝代,为什么?您个人对哪位古人或者哪个朝代的生活方式保有向往?

冯唐:古今、人我,本无不同。如果选,我还是选择今天,多后现代,多沸腾啊,多魔幻啊,“拧巴着,奸诈着,蔫横着”。我迷过司马迁,但是引刀自宫,下不去手。迷过曾国藩,但是机缘不够。迷过李渔,但是五音不全。

《风尚周报》:工作之外你有一些什么样的爱好或者痴迷的行为?

冯唐:我爱好古玉。中国用玉八千年,历朝不绝,各有特点,高潮迭起,不仅迷惑汉人,而且蛊惑外族。新石器时代时期的玉器,素面朝天,随形通神。商周玉器,嚣张迷幻。春秋繁复,云蒸龙腾。战汉G悍,切刀为主,八刀成型。唐宋雍容,花鸟带板。辽金简素,秋山春水。元俗明粗,清朝堆砌。但是如果不论艺术水平,只谈工艺水平,清朝的康雍乾是古玉的最高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时候的中国比现在的美国还牛,GDP占全世界的百分之三十。

《风尚周报》:古人常讲三立,讲究立德、立功、立言,你觉得在自己的人生里面是否有一个排序?最高目标或最高追求是什么?

冯唐:成就这三种不朽要看机缘。天生有德,天生文字般若,立言而不朽的机会大些。

《风尚周报》:很多人会问成功人士一个问题就是何时退休,你在一篇文章提到过退休,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退休?你觉得自己的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是什么?

冯唐:我一直在过我理想的生活,退休和不退休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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