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瑞 故事能够成为传奇

时间:2022-10-25 09:05:10

喜多瑞 故事能够成为传奇

“喜多瑞”是英文Story(故事)的音译。《Story》也是美国作家罗伯特・麦基最著名的一本编剧教材,迄今为止它都是国内所有学习剧本创作的人必看的教科书。喜多瑞正是一家以编剧为股东,专注于剧本创作的影视文化公司。公司所有股东及核心成员均为国内最大腕的编剧。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曾写过收视冠军的电视剧作品,或者国内外影响极大的电影作品。无论你在任何时段打开电视――不管是新剧首播,还是老剧重温,你总能看到有喜多瑞成员的作品。这是国内任何一个影视公司都无法做到的。

都说文人相轻,能让这么多一线编剧云集至此,实在是因为编剧地位式微,一个人无论多著名,也难免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只有抱团才能取暖,发出的声音势必也会更嘹亮。用汪海林的原话就是,

“以前我们被捆绑在一辆破车上,这辆车由一帮不会驾驶的人胡乱驾驶着,经常是朝着悬崖就奔去了,我们可能是唯一会驾驶的人,却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堕入深渊或者烂泥塘。现在,我们决定自己开这辆车,向一个正确的方向开去”。

张纪中曾经不屑一顾地说编剧根本不懂经营之道,可喜多瑞在成立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却诞生出众多收视率飘红的作品:《一起来看流星雨》、《地下地上》、《迷雾重重》。央视索福瑞的收视数据显示,这三部作品均创下了同时段卫视收视率第一的佳绩,大有垄断。目前,喜多瑞这支“剧本为王”的生力军已经被业界称为收视率的霸王军团。

其实在喜多瑞成立之初,编剧们只是想成立一个以剧本为主的非赢利公司。仅仅是这个单纯的想法已经让几个编剧兴奋不已。曾写过《漂亮妈妈》、《周渔的火车》的编剧邵小黎清楚地记得当晚几个人像小孩一样步行到亮马桥,彼时正值2009年春节,周围许多人都在热情高涨地燃放烟花来欢送旧去的一年,迎接新的一年。邵小黎触景生情,也买了好多烟花爆竹。看着焰火在地面爆破之后,璀璨地怒放在夜空中,他们的胸中豪情万丈。

后来大家在讨论公司成立的细则上,是石康的一句“没有什么能阻挡编剧赚钱”让所有股东开始沉默,沉默之后达成一致。没错,喜多瑞不是沙龙,亦非工会,它是一个公司。正所谓在商言商,任何一个公司若想周转正常,合理运营,没有赢利是很难实现的。

第一个喊出编剧赚钱的人并非石康,而是作家王朔。王朔就曾经挑战过编剧按字算钱的游戏规则,提出按集算钱的制度,从而大大提高了编剧的收入。当年《爱你没商量》给王朔结算稿酬时,不是用信封,而是用大号旅行包。一捆接一捆,搬砖似地往外掏。

王朔的此番创举可谓编剧界内的第一次革命。不仅如此,王朔还联合起许多作家创建了“海马创作室”。80后应该都记得童年时候有过一部红极一时的室内剧《海马歌舞厅》,那正是王朔率众制作出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作品。之所以是最后一部正是因为创作室缺乏管理和运营经验,加上当时政策不鼓励民营影视公司运营,天不时、地不利,最后只得草草收台。

如今20年过去了,华谊兄弟、海润、小马奔腾等一批民营影视公司早已成为行业中的翘楚。随着影视行业的发展,编剧的收入也大步提高了,但所面临的问题却更为严峻了:侵权、没有署名、没有奖杯……如果说王朔发起的第一次革命的最大意义是提升了编剧的稿酬收入,那么汪海林接棒的喜多瑞则维护了编剧的权利和名誉。

最迫切的就是剧本的修改权。一部戏若达到万人空巷的程度,导演和主演势必是最大的收益人和得利者,届时有谁还会真正关心编剧是谁?可是若一部戏从头到脚都是狗血,导演和主演定会把责任推到编剧身上,连不明所以的观众都会大骂观众脑残。殊不知,在片场,制片人有时候为了照顾关系户,随意增减角色,打破剧本的人物关系。所以,许多烂片并非编剧原创,而是被导演和演员联合篡改之后的杰作。这形成了一个怪圈――功劳簿上没有编剧的名字,倒是替罪羊的角色一直为编剧预留着。曾写过《半路夫妻》、《亲兄热弟》的编剧彭三源就曾经义愤填膺地说过:“修改剧本没问题,但得看谁修改,一个研究了一年半载的编剧有资格,还是一个只通读一两遍的执行人有资格?我遇到过一个制片人因为演员档期而删除编剧辛辛苦苦撰写的200多场戏,而这个决定甚至都没和编剧说一声。编剧的话语权长期被漠视,这样的影视界规则已经到了非修改不可的地步了!”

说白了,二次革命的重要使命,就是为编剧争取话语权。可是话语权不是那么容易争取的,不是随便拿支麦克风再摇头晃脑地吼两嗓子,制片人就会乖乖交权,拱手作揖。就像坡问佛印:庙门前哼哈二将皆怒目,哪个有理?佛印答:拳头大的有理呗。没办法。娱乐圈亦是如此,没人围着笔杆子转,因为笔杆子里出不了政权。只有投钱管事的人才拥有绝对权力。汪海林也是绝对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在媒体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喜多瑞不是一个卖剧本的公司。”其矫正的心态如此强烈,以至于不肯在“不是”中间添加一个“只”字。只怕语义的周全会削弱被强调的重点。

也许是时势造英雄,也许是太看重首次革命的经验教训,二次起义的“喜多瑞”甚至有些矫枉过正了,他们虽然创作了许多在收视率上独占鳌头的作品,但并未在观众中赢得太大的口碑。汪海林也在博客中坦言当代中国的电视剧还没有打造出成熟的品牌。由此看来,培育市场比迎合观众显得更为迫切而前瞻――在我们的身边,拙劣的审美、糟糕的趣味广泛存在,而且在未来一二十年时间内会达到峰值。因为有一代阅读恶劣的文学作品,欣赏糟糕音乐、电影、电视剧的人是社会的主流。他们可能会因为大环境的污染而终生无法一窥审美巅峰的境界――即使我们有能力拍出《黑道家族》这样的佳片却没有能欣赏的观众,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从社会责任的角度出发,喜多瑞必将上下求索,任重道远。

汪海林在喜多瑞公司开业典礼的致辞中例举过莎士比亚和关汉卿的故事。前者不仅写出了传世佳作,更重要的是拥有自己“环球”的剧场,而后者既是编剧、演员,又是戏班的班主,同时还集结了文人墨客创立了“玉京书会”,其属性就像今日的股份制公司。元杂剧正是依托了这个公司才得以发扬光大。历史给予今日编剧宝贵的经验就是――若想完全拥有自己作品的版权,必须一手抓故事,一手抓制作,两个环节同等重要,不可顾此失彼。唯有如此,故事才能够成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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