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摇摆在《清兵卫与葫芦》中的体现

时间:2022-10-23 09:35:29

清兵卫与葫芦》是个很伤感的故事,单纯快乐的孩子一点执着的爱好,被人们按世俗的眼光强力制止了。作者用什么方法使一篇短小故事深刻展示了――“人性”被扼杀,这个沉重的话题呢?我以为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摇摆手法的运用。

小说一开始就看似无意的诉说了有个叫“清兵卫”孩子的爱好转变。乍一看上去仿佛叙述的重点在他的新爱好――绘画上,但“自从发生这件事情以后”这句话,却成功地把小说“镜头”定格在接下来将要讲述的故事上。这句话一引起读者的注意,作者马上转到其他叙述上,再不涉及,吊足胃口,指东打西的手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人们好奇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孩子改变自己的兴趣,而且这个兴趣还是他所“热衷”的。这就是摇摆手法的初次显露。

为了展现清兵卫对葫芦的痴迷程度,作者不动声色地再次运用摇摆。在开端部分,出现段落的交叉承接。即第二段和第五段,第四段和第六段,前者写如何“收拾葫芦”,后者写“看葫芦”之多,各分成两段,形成一种参差不齐的风格。原本痴迷葫芦的程度大可以一气写完,即将第五段紧跟第二段的后面。但这样一来小说就失去了摇曳生姿的效果。在交代完基本的信息后,作者宕开一笔,写到一个很有趣的细节,这就把“清兵卫对葫芦的痴迷”带入到一种生动的真实中。这段可以看成和后面的第四六段构成点面的关系:第三段是细节描写,而四六则是概述。在经过饶有滋味的“看葫芦”之后,再补充交代“收拾完葫芦后怎样”,最后以“大概所有的葫芦,都被他一一看过了”作为这个部分的收束。开端部分的处理不可谓不精彩。虽然小说的高潮还未来临,但作者已经用娴熟技巧展现了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鲜活可爱的孩子,我们甚至可以在他身上寻觅到自己童年的影子――投入而乐在其中。如果作者规规矩矩地来写,读者也许就不会看得那么饶有兴致了。左右摇摆,是一个使人物形象逐渐丰满、真实的过程。“小情节弧度也能摇摆有度”,使得小说情节充满阅读趣味。

高潮部分的跌宕起伏可以说是把摇摆发挥到极致:上课摩擦葫芦被教员发现的时候,没有立刻说结果,反而插叙了教员的兴趣爱好;教员来家访的时候,清兵卫最担心的是葫芦被教员发现,结果教员教训完清兵卫就走了;

正当我们和清兵卫同舒一口气的时候,厄运再次降临,父亲回来不光训斥、狠揍清兵卫,而且毫不留情地把葫芦用锤子一一砸碎。“摇摆意味着小说在运行时,不是毅然决然地向前奔突,而是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呈现出犹疑不定的状态。”插叙教员的爱好,可以到教员与清兵卫截然不同的爱好,武士道象征着个性压抑、外强中干甚至带点滑稽的侵权,葫芦则象征自然、美、和谐。两个人的不同爱好可以看成是人道主义和战争阴影的冲突,是个性张力与世俗眼光的较量。这样的插叙绝对是对矛盾冲突必然性的最好注解。葫芦在教员手下侥幸逃过一劫,清兵卫还来不及庆幸的时候,父亲亲手毁灭了仅存的希望。人们都有过这样的心理经历:对失而复得的东西倍加珍惜。所以当我们看到葫芦最终难逃被毁灭的命运时,我们不禁要怨恨这位父亲的残忍,尽管他只是像个父亲一样“教育”了自己的儿子,尽管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孩子“不务正业”,要把孩子导上正途。但事实却是清兵卫的天赋和独到的审美力,被大人们的“愚蠢”地扼杀了。

小说本该在这时结尾,但作者放着小说主人公不谈,而重提那个差点被遗忘的那只葫芦。老年校役无意中的一个行为,却揭示了葫芦的真正价值。摇摆的魅力再次体现出来,小说中所有的铺垫在这里变得清晰。清兵卫痴迷、乐此不疲地“看”“收拾”,是用孩子那没有杂质的眼睛寻找到了不同寻常的所在;这些看起来“很周正平凡的东西”,让一个有慧心的孩子发现了隐藏的价值。这个情节的设置实际是延续了前面的高潮,如果说高潮部分的冲突是显而易见的话,那么这里的冲突则是隐性的,而且更具深刻性。我们不禁感叹:美和自然在这个恶俗的时代氛围中处境艰难,倍感孤独。它显示了志贺直哉对庸俗与虚伪的惊人敏感和强烈憎恶,作者的立场不言而喻:要尊重孩子的个性,让个性健康发展。不要让天才被扼杀在摇篮中。

小说的结尾清兵卫彻底放弃了这个爱好,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热衷绘画却是意料之外的。在故事行将结束时,它却又朝着新的方向发展,可随即又会让人释然:生活就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清兵卫执著的精神又有了新的追求,在压迫之下找到新的出口。这无疑是一种不屈服的胜利。在感到欣慰之余,父亲的再次嘀咕又让我们看到未来的不可预测:清兵卫是再次放弃;还是能像作家的个人经历一样,最终获得父亲的认可。作者在摇摆中曲折有致地展示了生活的不可捉摸。当我们真正开始思考这篇小说蕴涵的深邃思想时,小说戛然而止了,作者的任务已经完成,无限的后续故事留待读者自己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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