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天蓝 第2期

时间:2022-10-20 02:57:14

几个星期前,鼎公给我发来伊妹儿,说要介绍我和九爷认识。我读了不少九爷的文学作品。九爷刚出版一本散文集,他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虽然我们都住在纽约,而且同在一个大机构工作,但对于九爷本尊,一直没有机会谋面。只是读他的作品,神交而已。

两天后,鼎公又再发来伊妹儿,说,“他人在北京。怕要等他回来才见面。”感恩节前,九爷回纽约。于是鼎公约我们见面。我问鼎公,“在什么地方?”“老地方。”他说的“老地方”,是纽约法拉盛购物中心二楼的一家名叫中韩面食的水饺馆。虽然叫中韩面食,但这家饺子馆只供应现包现煮的山东水饺。

那天见面的还有《世界周刊》原主编和一位电脑工程师。宾主坐下,寒暄过后,问九爷,“北京行有何感想。”“空气太糟糕,很难适应。”一说到北京,话题就从不能不北京的空气说起。九爷刚从北京回来,对北京空气有第一手的感觉。

最近,北京的空气,因为美国大使馆每天公布的数据标准,跟北京地方公布的有所不同,引起一些争议。美国大使馆公布的监测数据显示,污染很重,是高度危险天气。但北京环保部门公布的数据却是轻度污染。原来,美国大使馆采用的是环保署PM2.5的标准,因为这种颗粒物对人体危害较大。PM2.5,指的是空气中直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的细颗粒物。

九爷说,“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天气名词――灰霾。这个字成了北京天气预报的常用字了。连的士司机都常挂在嘴上:今天有霾。出门看天,灰蒙蒙的。太阳是一个边界轮廓清晰的白色的圆盘,不戴墨镜直视都不刺眼。两个字形容:惨淡。”

不过,那天我们没有谈鼎公家乡山东的空气。从纽约去参加的两位代表,还没有回来。他们回来后,也许能谈谈那里的空气。不过,我倒是在网上看到很多人戴墨镜的照片。想必那里没有灰霾,太阳也一定很刺眼,不像北京的太阳那样惨淡。

我在广州住过几年。广州天气过去一直没有监测PM2.5, 我也不知道有这个玩意儿。赶紧恶补。原来,灰霾的英文是dust-haze。这个名词,在美国常常听到,说明美国也是有这种气候现象的。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以前没有。我生长的城市龙岩,是个产煤和水泥的地方。龙岩红炭山的露天煤场,每天扬起的煤粉,肯定都是PM10。

记忆中的水泥总是跟灰连在一起。小的时候,外婆一直管水泥叫“洋灰”。几年前,回乡省亲。期间,我跟一位中学好友到他下乡的小池茶厂去参观他当年的故居。经过一段国道,两旁都是水泥厂。汽车开过,扬起漫天尘雾。马路旁的树叶上,全部蒙上一层灰色的水泥粉尘。那一带的空气,弥漫着灰霾,全是灰的。大太阳的天气,感觉眼睛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透过眼睛看到的世界,也是一片迷茫。

北京、广州、福建的灰霾天,让我想起一首歌。当年,台湾歌手作家卓以玉,来到美国加州,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写下一首歌曲 ――《天天天蓝》。她连用三个“天”字,衬托出一个“蓝”字。加州的蓝天,那该是何等的蓝!歌词里有经典的句子,“天天天蓝,教我不想他也难;不知情的孩子,他还要问,你的眼睛,为什么出汗。”行文至此,突发奇想,何不改写一下这首歌,“天天天灰,教我想他也太难;不知情的孩子,他还要问,你的眼睛,为什么不流汗。”但愿“天天天灰”以后变成“天天天蓝”,永远天蓝。

马路旁的树叶,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水泥粉尘。空气中则弥漫着灰霾,灰的。出大太阳的时候,感觉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

罗慰年:中国最早一批公共关系研究专家,曾就职于广东省委党校,现旅居美国纽约。喜爱研究异域文化,风土人情,倡导世界观,中国观。

上一篇:老家 第2期 下一篇:孟瞳迪 黄姿琪 红莲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