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之顶额尔古纳

当飞机在海拉尔东山机场盘旋时，无际的大草原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里的纬度是；47度05分―53度20分，整个面积相当于山东，江苏的总和。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天还没全黑晚霞十分美丽，冷暖色调交织的云彩重重叠叠，肆意挥洒。把天空渲染得仿佛是一幅巨大而生动的写意画。夜幕中，闪烁着冷峻的银白色光的缎带一样飘逸在雪原上的小河，那就是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伊敏河。

伊敏河穿海拉尔市中心而过。据说，早年每逢开春，河道内浩浩荡荡的冰排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巨晌。如今，上游水土流失严重，这一景观已不存。

行前，我已制定好一切出行计划和日程，包括了解当地乘出租车的价格。抵达海拉尔东山机场。我特意挑选了一下他们的车。后来，那位拉上我们的蒙古族年青小伙子，不无骄傲地反问我：“怎么，难道这台车还不好吗?”

我笑了，那是一台白色的桑塔纳，若是行驶在无垠的银色草原上，再有着红衣的女伴们倚在车身旁拍照，倒是一道美丽又奢侈的风景!

莫尔要河

第一站：“天下第一曲水”莫尔根河。它位于呼伦贝尔陈巴尔草原深处，是著名的天然牧场。在水草丰美的季节，会聚集起许多的游牧牧民，形成一个自然的游牧部落。那茫茫的草原，茵茵的牧草，弯弯的河水，成群的牛羊，还有“洁白的蒙古包撒落在草原”……是让我拍尽草原风光的好地方。此处的金帐汗蒙古部落是仿照当年成吉思汗的行帐建成的。

金帐汗是拍摄史诗大片《嘎这梅林》的外景地。七十年前的蒙古族英雄嘎达梅林，为保护草原和百姓，率领民众奋起反抗。电影一开头，在草原上的一座喇嘛塔旁，一位蒙古族老人悲凉地拉着他手中的马头琴，在他身边，一条草原上的路伸向远方的天际……现在，我来到了这座塔旁，苍凉之感，油然而生。眼前的草野上，还是那条路，那条九曲弯弯的莫尔根河，我的心中荡起了那曲悠远低沉、流传极广的蒙古族民歌，嘎达梅林：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不落长江呀不起飞；要说起义是嘎达梅林，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几位来自加格达奇的游人用手机在拍集体照，我见了说：“用相机帮你们照一张吧，网上传给你们就是”。莎跑去抄他们的网址，回来好奇地问我：“他们说阿里河有个鄂伦春人的洞子，邀我们去看看呢”。

我知道，那是嘎仙洞，有历史价值的是，在那儿发现了一段记述于《魏书》的祝文，也留下了拓跋鲜卑祖先居住石室的记载。可海拉尔距那儿有400多公里呢!那趟列车要在大兴安岭中穿行一天，是全中国最慢的一趟列车了。在画册上看到的莫尔根河，是蓝天草原之间一道九曲回肠的清河。连续的转弯又是转得那样柔和。我们在金帐汗的坡上，俯视巨画般的小河和四周的牧场，如绸缎般的河水似乎也要在这片草原上多流淌一些时候，多流过一些地方。忽东忽西，左旋右绕，拐了几十个弯儿，弯弯的河水滋润出了这里一片最优质的牧草：箭草。于是引来了成群的牛羊。

莫尔根河源于东边的大兴安岭，流经陈巴尔虎草原，如果连降大雨的话，它就会流到下游的呼和诺尔，时断时续地与海拉尔相连。海拉尔河是额尔古纳河上游的源流之一。

瞧瞧，这些河，都是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呢。

蒙古包里一位新来的小姑娘真可爱，居然翻找出一堆蒙古姑娘的衣服让两位女伴穿了照像。可她又有些胆怯，怕挨领班的骂。于是，我跑到最大的帐篷中找领班为小姑娘解了围。

就在那座蒙古包里，我猛然发现了一架马头琴，心弦立时被拨动了。我问琴旁的一位着蒙古袍的汉子：“是琴手吗?可能够演奏这琴?”本来，蒙古族就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啊。他答：“这琴是真的，可以拉的。”于是他抄起了琴，从容不迫地找凳子坐下，弓弦只是那么轻轻一抖，那独特的、苍凉悠长的旋律就如莫尔根河水一般漫了出来，汨汨的淌过我的心田……

女友们在一旁轻轻细语：“这是第一次听见真正的马头琴声呵!”我也沉醉了，和着琴声唱道：“草原夜色美，琴曲悠扬笛声脆，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呵”……一曲接着一曲。那汉子不愧是优秀的琴手，我会的草原歌曲刚一张口，他的琴声竟然就和上了，还立刻找准了我的调位。可他又惊奇了，笑着问：“你怎么会唱那么多的蒙古民歌啊?”

歌声落下，才发现帐篷外还有一位高大帅气的蒙古摔跤手，一直静静地坐在门边，听我唱歌。于是，他和马头琴手一样，被摄入了我的镜头。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这是半个世纪前的电影《草原上的人们》中的插曲“敖包相会”，我和女伴们车行近五十公里，来到了拍此电影的外景地，巴彦呼硕草原。当地人以格外虔诚的口吻对我说：“这儿的敖包，可是内蒙古草原上最有灵性的敖包了，多少人大老远赶来祭拜呢!”

此处的风景真美!多想在这里去寻找真正的草原上的人们呵。极目望去，白雪的草原一望无际，悠悠的白云仿佛举手可及。天空的感觉是那么低，原野是那么的寥阔。

开往莫尔道嘎的旅行大巴是下午二点半，我拍照耽搁了时间，害得小司机一路紧赶，终于，分秒不差地抵达海拉尔汽车站，全车就在等我们三个人了。急匆匆跳上车。竟来不及与小司机道一声别。

额尔古纳

我们前方的目的地，是冰雪中的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和大兴安岭。额尔古纳河在康熙年间就被确定为中俄界河。边境线长达667公里。河的右岸就是因它得名的额尔古纳市。

车外零下近40度，车内温暖如春。印象中的绿色草原被白色雪原替代，一派银装素裹，无边无际。太阳显得很孤独，把刺眼的光线射向雪原，漫不经心地素描着并不太多的黑色线条，淡淡的，若隐若现。

额尔古纳曾是拓跋鲜卑祖先居住过的地方，蒙兀室韦部落在隋唐时期就在此游牧，是蒙古族发祥地，也是成吉思汗的故乡。在小城北部是大兴安岭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哈乌尔河、得尔布干河与根河之间是水草丰美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著名的“三河牛”、“三河马”就是这里的出产。

华俄后裔主要聚居在额尔古纳市的三河、恩和、室韦等地，他们豪放朴实、勤劳好客、能歌善舞。在1689年《尼布楚条约》签订的时候，中俄开始以额尔古纳河为界河，但仍有许多俄罗斯人深入中国境内采金、伐木、牧畜。十月革命后，一些白俄贵族也逃亡来此定居，与华人联姻，就有了第一代的华俄后裔。现在，他们的生活方式虽已融入了当地的汉族和蒙古族习俗，但还是保留了俄罗斯的传统：信仰东正教，住宅是以圆木和石头建成的俄式木刻楞房，家中多设有俄式蒸汽洗澡房。

离拉布大林150公里的室韦是全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乡。隔额尔古纳河与俄罗斯相望，是国家一类开放口岸。室韦的全称是：室韦俄罗斯民族乡，这名称有些矛盾，室韦是古名，俄罗斯是今人。在室韦，我去的那户“俄罗斯民族之家”，丈夫是俄罗斯第N代，金发碧眼高鼻梁，典型的俄罗斯人特征，但他已经不会讲俄语。妻子名叫都日娜，是蒙古族。普通话说得很好。他家是俄罗斯人典型的住房，全部用圆木对接而成的“木刻楞”。室内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