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唯晏:80后的“野蛮”生长

时间:2022-10-17 11:43:38

谈及台湾新生代设计师的代表,邵唯晏是不二之选。他建立的设计体系以及成长的速度、作品的数量,让他远远超前于同龄的设计师,尤其是作为通常大器晚成的建筑师职业,年轻的邵唯晏及其拥有的成绩不断地吸引着我们探寻的目光。

80后台湾设计师邵唯晏,拥有一份值得骄傲的履历:他目前拥有的知名度和完成作品的数量,在台湾乃至内地,已经远远超越了同龄人,他在台北的设计公司规模已经发展到20多人,并且分公司在台北、台南、北京、深圳、新加坡等地也已落地开花。他的设计公司竹工凡木,集研究与设计于一体,跨建筑、室内、产品设计于一体,他自己本身也拥有多重身份,除了设计公司的老板、设计总监,他同时还是学生(国立交通大学建筑研究所博士候选人)和助理教授(任教于中原大学建筑系和室内设计系),作为专栏作家为杂志媒体著述,参与各种跨界的事件等等。那则“三十而立”的励志古训,用来形容他的人生状态应该是再恰当不过了。

通常意义上,“野蛮”被当做贬义词来解读,但用在邵唯晏身上,则代表了勇气、主见、冒险精神、旺盛的好奇心和行动力。邵唯晏用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在设计理论、体系和设计作品两方面开花结果,得到行业内外的认可与积极的评价,获得台湾最前沿的新锐设计师称号,尤其是在大器晚成的建筑设计职业发展历程中,他取得的成绩,正是得益于“野蛮”的成长。“if you are ready,you arelate”如果你觉得准备好了,那么就晚了”,是邵唯晏的座右铭,鲜明地体现了其人生态度:以旺盛的行动力、果敢的精神,不断地挑战自我,突破自我。

跨界思维

纵览邵唯晏长长的作品列表,五花八门,品类丰富,横跨景观、建筑、室内、产品、陈设等等。邵唯晏认为:“当代的设计师应该具有跨领域合作或者整合延伸的能力,才能跟上当代设计发展的趋势,迎接当代设计的挑战。”竹工凡木设计研究室的名字,“竹、工、凡、木”四个字正是由中文字体“篥”所解构出的四个部首整合而成,暗含了工作室的核心价值:一体化跨界设计的观念。“我们不会只局限于单一层面的设计,比如只做建筑或者只做室内,当我们面对一个设计案例时,会从大尺度到小尺度,从建筑到室内到陈设,反反复复来回地斟酌和验证。建筑师叫architect,室内设计师叫interior designer,我认为自己是“architerior'’室内的建筑师一一把室内和建筑结合在一起。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当代设计师的新角色。”邵唯晏对竹工凡木的定位这样解释到。

颠覆与创新

青少年时期的邵唯晏曾因叛逆、爱玩被所有公立学校拒之门外,无奈之下进入了私立学校。因为不喜欢那种只有标准答案的填鸭式的教育,他的成绩一直很差。幸运的是,台湾的大学首届甄选推荐制度的开始,为他打开了另一扇进入大学的大门,当时因为唯有中原大学建筑系没有基本的门坎限制,1999年夏天藉由推荐甄选途径,他顺利地进入了大学,从而开启了设计之旅的人生。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面对沉重的学业和频繁的熬夜画图,热爱建筑的邵唯晏却甘之如饴,因为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有正确答案,不用再为了是非题的对与错而烦恼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曾经的叛逆少年,今天依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除了开放的心态和跨界思维,他的设计以颠覆传统和创新设计著称。“对于各种空间不完全遵循固有的思维及做法,企图打破任何空间既有的框架限制,寻找空间的可能性”,是竹工凡木设计研究室的设计宗旨。邵唯晏说:“我不赞成用单一风格、单一手法或单一理念来设计所有的案例,我们以业主的个人特质与需求作为设计的出发点和切入点,探索每个案例的独特性,可以体现在工法、造型、技术、材料或者主题上,不管案例大或小,一定要有所突破是我们一直所坚守的。”比如在“党史展厅”的设计中,他颠覆传统,把党徽设计在地面上的长毛地毯上,让访客的脚印烙印在党徽上的想法,一度让业主质疑他是来拆台的,后经过论述,得到了业主的首肯,他还凭此作品荣获了2009年台湾室内设计新锐奖。受春天出版社及九把刀之托设计的“2012年国际书展的展场”,虽然看起来方正,但材质全由瓦楞纸堆叠。在台北忠诚路的私宅设计中,他打破传统布局,开放与可弹性使用的空间规划,得到了业主的赞赏与肯定。

“设计”与“研究”相辅相成

大胆、果敢之外,邵唯晏从未停止学习。大学毕业后,他继续在国立交通大学建筑所攻读,现在已是博士候选人。除了学生的身份之外,他还在母校中原大学建筑系和室内设计系教授建筑和室内设计课程。在设计上如此忙碌,之所以还兼顾这么多身份,源于邵唯晏远大的设计理想。邵唯晏认为:“当代的设计不仅是设计一个有品质的空间,还应当与时俱进,关注当代的主流议题,把握世界设计的脉动,比如跨界性、数位性等等。”所以2006年创办“竹工凡木设计研究室”时,除了竹、工、凡、木这四个字的特殊寓意以外,“研究室”有别于多数设计公司的定位,注重“设计”与“研究”相提并重的发展,而同时是讲师和学生的身份,则让他一直站在学术的前沿,保有最新的资讯和思维。

他也曾多次在媒体上表达研究与设计并重的看法:“在Thomas Friedman所著作的《世界是平的》一书中提到,现今的世界已被网际网路及各种互动媒材(media)等无形的强大推土机铲平,分隔我们世界的壁垒正以超乎想像的速度瓦解,而当世界开始变化,过去存在的各种界线逐渐模糊甚至消失,促使当下的设计环境转换成资讯爆发和极度透明的时代。而在百花争鸣的设计时代,如何找到属于自我的设计论述,这是属于当代战国设计时代的挑战。建筑设计大师RemKoolhaas年轻时曾在报社写作,并且对社会研究写作剧本,这些经历使他对城市经验与社会观充满敏锐度,让我敬佩的是,他在成立建筑事务所(OMA)之余,同时也创立研究团队(AMO),将研究的结果导人实际案例的操作上,这是值得效法的。这也是我至今一直在学界与业界游走的主因。因为我相信,透过实务操作、学术研究与教育三方面相辅相成,才可能让作品持续有新能量注入。也才能有效地面对当下设计环境的挑战。”

Q&A

Space:您的设计工作涉及广泛,有建筑、室内、产品等等,您进行所有设计创作的基础和原点是什么?是否有一个贯穿的理念?

邵唯晏:当代的设计环境,各领域之间的界线是非常模糊的。去年,日本建筑师藤本状介所提出的“in between之间”的概念,指的正是中界的空间。设计师应该具有跨领域合作或者整合延伸的能力,才能跟上当代设计发展的趋势,迎接当代设计的挑战。这正是竹工凡木研究室横跨建筑、室内、工业、产品等一体化跨界设计的初衷,也是我们的核心价值和理念。

Space:设计师如何才能具备跨界能力?

邵唯晏:具备跨界能力,我认为需要做到如下几点:第一,设计师应当拥有一个开放的心态,不能以狭隘的身份自居。在台湾,建筑师与室内设计师之间,通常是相互看不起,建筑师认为室内设计师只会做装饰和软装,室内设计师则认为建筑9币只会做大尺度的东西,深入不到生活方式的细节。所以,在设计师的培养上,应当引导一种开放跨界的心态;第二,设计公司内部多元跨界的团队构成,让不同专业的设计师相互之间在交流与协作中不断地激荡和碰撞,这对设计师的培养和影响是效果非常显著的;第三,公司必须不定时地将一些优秀的设计师送出去接受一些不同专业的课程训练,从而开拓思维。同时,公司内部也应当经常组织一些压力适当的交流和分享会。比如我们公司专设了建筑讲台,会不定期地邀请不同领域的设计师来分享设计理念与设计成果。

Space:“竹工凡木研究室”的命名来源于中文繁体字“筑”所解构出的四个部首,暗示了您研究室的核心价值:建筑不再只是全面性的Construction,而是透过解构(Deconst ruction)的过程,在每个设计案中找到其自身特有的切入点。通常在不同的设计案例中,您是如何快速找到这个“特有的切入点”的?

邵唯晏:设计师必须要具备找问题和切入点的能力。举例来说,在摄影界,有一个专业术语叫“摄影眼”,摄影师在进行专业养成训练时,关键在于训练“摄影眼”的养成,也就是一种能看到可拍之处的观察能力。具备摄影眼的摄影师可以找到独特的时间点、叙事方式、拍摄角度,来拍摄照片。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必然也应养成了一双独特的设计之眼,在面对不同的案例时,能够发现每个案例的独特属性。当然,这需要设计师与业主沟通,了解他们的喜好与生命历程,从中转化成空间设计项目的理念。

我基本上不赞成用单一风格、单一手法或单一理念,来设计所有的案例。比如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在每个案例的设计中,都使用清水混凝土这一单一的材料,我们则不然。我们会根据每个案例的特色以及不同的属性,以因地制宜的理念,作为每个设计的切入点。

Space:您认为自己的设计优势体现在哪些方面?

邵唯晏:一体化跨界的设计。正像我在前面说到的,我以及竹工凡木研究室,具有非常开放的心态和思维,我们不会只局限于单一层面的设计,比如只做建筑或只做室内。当我们面对一个设计案时,会从大尺度到小尺度,从建筑到室内到陈设,反复来回地斟酌和验证。建筑师叫architect,室内设计师叫interiordesigner,我认为自己是“architerior”――室内的建筑师――把室内和建筑结合在一起。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当代设计师的新角色。

Space:您如何理解当代设计?

邵唯晏:我认为当代的空间设计,不能只是为创造设计一个有品质的空间,它还应该响应和关注到当代的主流议题,比如跨界、数字性等。因此在每个案子的设计中,我们会尽量去尝试和实验。我们公司的实验精神,相较于其他公司会多一些。

Space:从您的履历中,我们得知您一直是在台湾本土接受的建筑科班教育,但您的设计作品却呈现出非常多元、实验性的特点,请与我们分享下您的设计理念与思想形成的过程,是受到哪些因素的影响?

邵唯晏:不是吃过洋墨水才有这样的思维。作为80后设计师,我一直在感激当代,当代的设计活动非常多,资讯丰富,以前封闭,现在都很跨界、多元开放。另外,我经常出国,2008年,我曾作为交换生在安藤忠雄事务所实习过,那里来自世界各地的设计师以及日本建筑师对细节的关注,对我今后设计理念的形成与发展影响很大。同时我也会参与一些国际性的展览。设计之外,我还在中原大学教授建筑和室内设计课程,与年轻学生们的接触,能让我保有最新的思维。

Space:您怎么看待设计的地域性,台湾独特的地域环境与人文社会背景,体现在您的设计上,有怎样的表征?

邵唯晏:地域性实际上指的是当代流行的“全球在地化”,以“在地”的精神和全球接轨。台湾的精神的确会影响到身为台湾人的我。台湾地方小、人口多。这样的一个岛国精神对应的设计的发展,相较内地而言,更为多元、开放及重思考,这样的氛围会影响到台湾设计师做设计的习惯。

Space:回顾台湾近十年的设计作品,与内地设计的飞速发展相比,台湾设计这十年间在风格和形式上似乎并无明显的变化,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邵唯晏:台湾设计的发展还是有变化的,只是速度非常缓慢。这是因为近些年台湾的设计市场已经非常饱和,项目更新的程度以及成长的频率就会趋于平缓。

Space:您认为台湾设计未来的发展趋势是怎样的?

邵唯晏:国际化。台湾的房地产市场不好,设计市场竞争大,案例越来越少,所以会有越来越多的设计师不断外流。与此同时,台湾的设计整体环境会越来越重视设计,也更加精细化。

Space:设计师大都大器晚成,尤其是建筑师,作为一名80后设计师,您目前拥有的知名度和完成的作品数量,已经远远超越了同龄人,能够获得这些成绩,有哪些内在和外在的原因?

邵唯晏:其实80后建筑师也不新锐了。我们之所以获得相对多的设计机会,我认为得益于以下几个原因:第一,宽广的视野让我们在设计上比较容易被重视;第二,特殊的技术和思维,比如把前沿数码技术和电脑技术导入建筑、室内和工业设计中,这些数位技术让我们的设计产生了更多的可能性;第三,在学校教授建筑和室内课程,以及攻读数字建筑博士学位,教学、研究、实践,三者相辅相成,让我时刻保有最新的思维,把握世界设计的前沿脉动。第四,我们公司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团队,年轻的设计师们都非常具有向心力,对于设计都有一定的忠诚度和理想度,所以我们内部的力量非常强大,不管什么样的案子,只要接得下来,我们都可以完成。除此之外,作为80后设计师,我还要感谢很多前辈的信任,给了我们机会和平台,让我们把这些想法落实,因为对于年轻设计师来说,想法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把这些想法实现。

Space:发展到现在,您在设计工作中是否遭遇过瓶颈?对未来的发展是否存有困惑?您对未来的期许是怎样的?

邵唯晏:我们公司的总部在台北,目前已经相继在台南、深圳和北京等地开设了工作室。现阶段我遇到的困难,或者说期望做的事情是如何让各地的分公司在落地开花的同时,还能保持一定的品质,并且执行竹工凡木一直以来的理念。

Space:工作之外,喜欢做什么?

邵唯晏:我有两个嗜好。一是喜欢看科幻电影,科幻电影对思维和空间的想像非常具有启发性,而且,透过电影可以获得不同领域的知识。二是喜欢收藏公仔,自己偶尔有空的时候,也会设计一些小公仔,这就像《长物志》中记载的中国文人把玩古玩和盆栽的心情一样,公仔之于我,是一种心灵的寄托,是一种情绪和压力的舒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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