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字 第9期

I will not go when she calls even if she says I love you, especially that,

even though she swears

and promises nothing

But love love.

我不会被她的来电召去哪怕她说“我爱你”，那就更不愿去了，

尽管她信誓旦旦

允诺说除了爱

还是爱。

The light in this room

covers every

thing equally;

my arm throws no shadow even, it too is consumed with light.

But this word love—

this word grows dark, grows

heavy and shakes itself

and begins to eat

through this paper.

Listen.

房间里的灯光

均匀覆盖着

所有的一切；

我的手臂也甩不出个影子来，它也被光线吞噬殆尽了。

但“爱”这个字——

这个字逐渐变暗，变得沉重又飘摇不定

并开始侵蚀

穿透这一页纸。

你听。

Raymond Carver（雷蒙德·卡佛，1938—1988），美国当代著名短篇小说家、诗人。卡佛的文学生涯颇有几分传奇色彩。他出生于俄勒冈州乡间贫穷的锯木工人家庭，成长环境无缘文化熏陶，高中毕业后就打工养家糊口，业余学习写作。他的前半生充满了苦难与失望：失业、酗酒、破产、妻离子散、友人背弃，坠入人生之谷底。但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放弃写作。晚年他文学声名渐高，但50岁就因肺癌去世。简洁精练是卡佛作品最突出的特点。他只用浅显简洁的日常语言来创作小说和诗歌，看似苍白平淡的文字，却有着一种刺痛人心的现实感和唏嘘感。其著作主要包括：短篇小说集Will You Please Be Quiet, Please?(《请你安静一下好不好？》）、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Cathedral（《大教堂》），诗集Winter Insomnia（《冬季失眠症》）、At Night The Salmon Move（《鲑鱼夜溯》）、A New Path To The Waterfall《通往瀑布的新路》等。

我们能读到的关于爱情的文字绝不在少数，那些哀怨缠绵的语言，精雕细琢的措辞固然让人印象深刻，但卡佛的这首关于爱的诗歌似乎更显得别具一格。没有多余的修饰，连形容词、副词也不肯多用，诗作读起来只像是曾经沧海的爱人用无力的话语讲述心中的一点感受，一路读来，感受不到灼目的华丽，有的只是心底连连的隐痛。多少爱的前尘往事，怎一个简单的“沉重”了得？卡佛关于爱的诗歌中，还有一首写给他妻子的小诗同样被广为传诵，也更为短小精悍，那更像是人们传抄在笔记本或者小卡片上的小诗，简洁却温馨，我们不妨也一并抄下，以飨诸君。

蜂鸟

假如我说夏天

写下“蜂鸟”一词，

装入信封，

拿到山下去

放进邮筒。当你打开

我的信，你会忆起

那些日子，以及我多么多么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