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迷踪19〉

时间:2022-10-13 04:06:10

第十九集

1、农庄/太爷爷家晨外

太爷爷欠起身,惊恐地看着张汶,突然一口气没上来,仰面倒下!

胖保安(摇晃着太爷爷身体急呼)啊?太爷爷!太爷爷!你怎么了?睁开眼啊!

许海冰和张汶手忙脚乱,想掐人中又想按胸脯,但都下不去手。

胖保安呼声转成了哭声,对他俩跺脚嚎啕抱怨。

胖保安哇……都怪你们,偏要叫我带来找太爷爷打听这破绳子的事,这下好了,日本鬼子都没杀死他,你们倒把他害死了,哇……你赔!你赔!你赔给我一百个、一百岁的太爷爷吧,哇……

他这一哭一闹,倒把暂时背过气的太爷爷吵醒过来了,三人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爷爷欲欠身与张汶说话,被胖保安和许海冰按住。

太爷爷摸索到那捆马鞭,双手颤抖捧给张汶。

太爷爷丫头,你、你认识吗?

张汶伸手托着太爷爷的手,凝视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马鞭,心底再次唤起孩童时代抹不去的记忆——

(回忆)

校园里,自己和十几个小伙伴用它一起跳绳。

谷场上,自己和小伙伴们用它玩老鹰捉小鸡游戏。

溪水间,自己用它结网捉鱼。

家院中,自己荡着用它坐成的秋千。

山道上,自己帮着妈妈用它捆柴草。

水田里,自己用它凑热闹拉犁。

……

她抬起头,眼含热泪深深地点了点头。

太爷爷堆起满把粗深的皱纹欣慰地笑了。

太爷爷你活脱脱跟你妈妈一个模子,刚才我还以为她显灵了呢……

张汶(迫切地问)我妈妈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太爷爷……后来,我跟她挑明了连家这层关系,她才愿意跟我回家,我开导她好死不如赖活着,让她看在丈夫和孩子的份上,打消寻短见的念头,她好歹回过味来啦,说全当自己死过后重新托生,今后再苦再难也要咬牙活下去……她说女儿已经托付给大姐了,现在就去找丈夫,临走时留下了这马鞭,让我把它保存好,作为日后一家三口团圆的信物,还再三嘱咐我,为了躲避追查,对外就说她已经自杀身亡了……咳!受人之托,必忠人于事啊,再说,这也是连家祖宗的规矩,由代代嫡系长子传承,你虽然不是男孩,但仍是连家嫡系的血脉,传给你也在情理之中……(仰面朝天,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唉,心算不如神算啊,老天有眼那!我自知日子不多了,老天不会让我抱着遗憾离开人世的,这心里头早就嘀咕今年会把这事有个交代才能走,不然,就是归天了也一定死不瞑目啊……

(此段话间不时闪现相关画面)

太爷爷说着,捧绳子的双手就要松开。

张汶刚要接过绳子,突然一个打顿,旋及抽回手,继而把马鞭推向太爷爷。

张汶……您老人家光有个交代还不行,还要有个圆满的结局。我爸妈不是还没找到吗,等一家三口在您老面前团聚了,再交这根绳子、马鞭不迟……

2、校后荒地/老枯槐下日外

秋风飒飒。

校园背后的这片荒野尘土弥漫,开始枯黄的萋萋芳草随风翻波。

那棵饱经风霜、苍劲淋漓的老枯槐近乎镂空的树干在秋风中依然倔强地耸立着,象是在诉说着历经千年风雨后的沧桑与疲惫。

树下,张汶的手在那黑皴斑剥的树皮上爱怜地抚摸着,仿佛抚摸着这棵千年古树孤独苍老的脸,为它拂去默默流淌的泪……

一脸凝重的许海冰蹲下身子,久久凝视着古槐在地面的根部,那如蟒绕龙蟠的老根盘错嶙峋,让他强烈感受到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无畏……

天空阴霾散开,飘起了霏霏细雨,更增添了难以言说的秋天况味。

许海冰(打破缄默)……你也是生在连江吧?

张汶(点头)嗯……

许海冰那我们的衣胞可能都埋在了这树根下了……

张汶哦……

凄凄雨雾中,许海冰和张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泥泞。

许海冰(向后抚了抚湿漉漉的头发)……你想过没有,数千年前,如果没有你那个赶车的先祖用一条马鞭救了皇太子,中国历史后来会改写成什么样?

张汶……没有,我倒是想,如果那个赶车的先祖当时就被杀死,或者没有救驾,穷得继续娶不上老婆,那今天的我还会存在吗?

张汶两手抱胸,可能感觉到冷。

许海冰……算起来,你还是连家嫡系唯一的正宗传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那根有着历史意义马鞭的人,你当时为什么不先把那马鞭接下来?

张汶……马鞭一天在太爷爷手里,他一天就抱有希望,一天就活的有滋味。

许海冰……对了,你怎么不姓连?

张汶……我妈出事后,我姨妈得信跑来,收养了我,把我带到了风沙漫天的山西,从此就随了姨夫那边姓了张。

许海冰……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汶……在西北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学校所属一家计算机应用研究机构工作了几年,大概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牵引吧,我还是决定回到这飘洒着轻轻渺渺细雨的江南……正好遇上连大建新校缺教师,我就应聘了,想一有空就去寻找父母的下落……

许海冰……有线索了吗?

张汶没有……

3、火车/车箱日外/内

列车风驰电掣,呼啸而来。

乘客稀少的车厢里,许海冰和张汶对面坐着聊着。他们这是要去那个西南三省交界的溪头——张汶一家下放的地方。

张汶眼睛似睁非睁,正迷迷糊糊地诉说着。

张汶……刚到连江正是梅雨季节,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一个低矮潮湿的民房里,工作无着,空虚无聊,情绪灰冷到了极点……最痛苦的就是失眠,一闭眼就出现妈妈与大楝子的情景,心里堵闷得慌,睡着了也常常会从噩梦里惊醒,没办法,只好爬起来上网……也不知怎的,有时候真是毫无目的,就是忽然想放纵一下自己,给折磨得快要发疯的心找到一个暂时平衡的支点……在一些乌烟瘴气的聊天室,跟那些三教九流的网虫随意周旋,激烈碰撞,无所顾忌地嬉笑怒骂,发泄自己的郁闷,对一些得寸进尺、太过厚颜的人就用恐怖网页吓唬他们,妄图在畸形的和变态的刺激中麻醉自己……

此时,火车驶进穿山隧道,车厢顿时暗下来,许海冰仿佛看见——

(联想)电脑荧光映着张汶深夜上网聊天时那种扭曲冷酷的脸。

许海冰不禁心惊胆颤。

火车驶出隧道,车厢重新明亮起来。张汶感到眩目,低下头,用手遮挡起脸。

许海冰用报纸把靠她那边的车窗玻璃挡上。

许海冰沈大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张汶(默默点头)……我开始并不知他叫沈大兴,只知他的网名“二黑哥”,他注意到我这个“顽皮野丫头”经常在黑夜出没、游荡,就主动跟我接触……好象他一开始就看穿了我颓废散漫背后的苦涩和痛楚,和我亲切聊天,对我耐心地劝慰,使我感到自己那颗近乎麻木的心渐渐有了知觉……要知道,在此之前,由于对十多年前那个半个月亮的深夜抹不去的记忆,我对爱情、男人、尘世都是心怀恐惧的。在我心里,爱情是堕落的,男人是肮脏的,这个尘世是充满血腥的。遇到了沈,我改变了许多,一向猜忌、多疑、谁也不相信的我,甚至多次追问他的真实身份,想在适当时候和他见面……也许正是太在乎他了,惟恐上当、惟恐失去的心理也就愈来愈重,约定的上网时间他来晚了一点,回复速度他慢了一点,我都怀疑他、责怪他……终于在一个半个月亮的深夜,在第一次提出和他语音聊天而几次都没响应后……

一声尖厉的鸣镝,火车又驶进一穿山隧道,车厢瞬间陷入黑暗!

此时,许海冰眼前闪过一连串景象——

(再现)

张汶在焦躁地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接连弹出禁用窗口!

张汶眼睛里透露出愤怒的目光!,

手指慢慢点下左键!

屏幕上载有网址的讯息窗口发送出去!

恐怖的鬼怪张着血盆大口充斥屏幕!

凄厉的嚎叫中隐约冒出一声沈大兴的惨叫!

……

“呜——!”火车冲出隧道,轰隆轰隆着驶向远方……

4、溪头镇/镇口榕树下日外

溪头小镇山环水绕,古朴幽僻。

镇口,屹立着一棵擎天大榕树,树冠宽阔而繁茂,象撑开的巨伞,浓荫翳日。

十来个上了年岁的乡民正三三两两地蹲在树下乘凉闲聊,突突的手扶拖拉机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手扶拖拉机在路边停下,从上面跳下风尘仆仆的许海冰和张汶。

许海冰要向拖拉机手付钱,憨厚的拖拉机手竟臊红了脸,坚辞不受,驶车而去。

张汶用手帕扇着汗,贪婪地浏览四周的风光,心潮起伏。

许海冰(跟上来问)是这儿吧?

张汶默默地点头。

许海冰这里怎么还这么热?

张汶就是这样,夏天长冬天短。

两人向树下走来,乡民们欠起身直楞楞地打量着这两位外乡客人。

一个瘪嘴老太用蒲扇遮阳,眯起眼睛端详一阵。

瘪嘴老太(脱口叫到)哎呀!这不是早年下放来的连大夫和方护士吗?怎么二十多年了,还这么少性啊?!

大家惊诧地纷纷围拢上来,其中一个龟腰老汉凑到近前观瞧。

龟腰老汉哎,别说,还真象嗳!二十多年前,公社就是派我用马车把连大夫和方护士接来的。

张汶(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告诉大家)连大夫是我爸,方护士是我妈。

众人(齐声感叹)哦——怪不得这么象呢!

乡民甲你不就是他们的闺女小丫吗?

张汶点头承认。

乡民乙到底是女大十八变啊,现在这么文静了,小时候可比男娃子还皮啊!

乡民丙丫头,你还记得你跟三牛、富根、癞子、栓柱他们到我家菜园地偷西红柿吃,被马蜂蜇着的事?

乡民戊对了,你还拿过我家马灯去演《红灯记》,把灯罩摔了呢!

……

大家伙正围着他俩七嘴八舌地谈笑着,谁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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