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尼动画片中的花木兰形象解读

时间:2022-10-12 08:47:08

迪斯尼动画片中的花木兰形象解读

【摘要】文章分析了花木兰在迪斯尼动画片中的新形象,指出迪斯尼将“美国木兰”放在了中国的背景中,给原来的人物形象赋予了现代的意义阐释。同一故事在再创作中有了新的不同的解读。同时,迪斯尼公司精良的制作为我们带来了全新意义的花木兰,使我们看到多元文化融合的可能性。

【关键词】花木兰 形象 故事 文化融合

“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在我国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在中国文学史上,花木兰形象在小说、戏曲、说唱和其它话语形式中有很多表现。这一形象最早源自于北朝乐府民歌《木兰诗》,其后,似乎大家都只记得常香玉的那句铿锵有力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当世界闻名的迪斯尼动画制作公司,于1998年制作完成了一部长篇动画片《花木兰》(MULAN)之后,即刻在美国掀起了一股中国花木兰热。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后,在2005年的年初,迪斯尼又再度推出了续集《花木兰2》(MULAN 2)。

此片是以外国人的审美观来诠释中国古代的传说。迪斯尼动用了600多位动画师,历时四年将传说内容幻化为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的动画场面,其中不乏优美的配音和令人捧腹大笑的幽默。花木兰由华裔女演员温明娜以及喜剧明星艾迪墨非等著名好莱坞演员配音,百老汇作词家大卫吉波与马修怀德所制作的音乐。这些,也为花木兰成为世界经典动画人物作出了贡献。

我们在欣赏动画片的时候,愉快之余总有一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这些,也引发我对于作为传统的花木兰“出国”后的再次审视。

“花木兰”形象“再读”

在迪斯尼《花木兰》(MULAN)中,由于西方文化中价值观和伦理观的介入,东方传统意义上的花木兰有了新的形象和新的内涵。

“再读”后的花木兰有着鲜明的个性特征:花木兰是影片用浓墨重彩所精心塑造的典型人物,无论是她的外貌,还是她的语言行为等,都显示出鲜明的个性特征。影片通过描写一系列的生活事件与矛盾冲突,来刻画花木兰的内在形象,揭示出她的性格特长。例如,花木兰一登场亮相,就显示出活泼顽皮的性格,在母亲为她相亲时,她懒于画娥眉,去见媒婆时,竟然将女儿经写在手臂上:当他看到年迈的父亲接下从军书后,为了能够保护父亲,她毅然割发从军:尽管作为女性,她却非常勇敢和好强,在军中训练中,虽然她屡次失败。依然能够再次顽强面对。终于在爬竿取箭和勇救战士之后,成长为一个女性英雄,同时也得到了同伴的认同:她的聪明与机智也是影片大肆渲染的重要品质。当匈奴大举进犯,我军处于极度危险的时候,她急中生智炮击山顶导致雪崩,最终赢得了胜利。当匈奴夜袭京城,皇帝处于危难的时候,她假扮成宫女人宫救驾,取得最后的成功:她不图名利,当皇帝要嘉奖她时,她却辞官不做,要求返回故乡。影片还描写花木兰对李翔的暗恋,则写出了她作为女人温柔多情的一面。

到了《花木兰》(MULAN2)时,木兰的个性更是在影片中得到了充分的阐发。《花木兰2》的故事剧情接续原本的电影,故事叙述当花木兰和李翔准备完婚之际,他们却突然接到一项被指派的秘密任务,为了抵抗强大的匈奴,皇帝决定拉拢其他临国,便指派李翔和木兰护送三位公主下嫁和番,以期能维持边疆和平。于是他们立刻启程动身,但是在途中木兰却发现公主们其实不愿外嫁异族,更糟糕的是居然还爱上了别人,一向崇尚女子自由意志的木兰,则作出了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帮助公主和心爱的人一起逃走。在和李翔剧烈的冲突之后,自己毅然代替公主嫁给番王的儿子。这些,展现了木兰的为了维护真理的牺牲精神。在这部影片中,木兰的形象已经完全脱离了我国木兰诗中所塑造的传统的木兰形象,完全按照西方人的观念去塑造他们心目中的木兰,在遇到国家利益与个人爱情的冲突时。毅然选择了“要按照我的心去生活”。

由《MULAN1》到《MULAN2》,迪斯尼的花木兰已经离那个“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木兰,离那个“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木兰相去甚远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木兰,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西方女性,一个为了个人的爱情勇敢、坚强的女性。

“木兰从军”故事的全球性定位

《花木兰》是以全球观众为营销目标的,迪斯尼在创作中对其故事做了非常大的改造。《花木兰》把故事的重点从“孝”转到了“忠”。同样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基点。爱国主义是具有世界性和现代性的主题,同时也是恒久的主题。《花木兰》中的主角,不仅仅是为了孝顺父亲而易装从军的中国传统的妇女,她更是个有着报效国家志向的女英雄。通过这样的改编,让一个传统封建意识浓厚的故事,能够被全世界的观众所接受。

不仅如此。电影对故事最大的改变在于对东西方不同文化价值观念的改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价值观念:中国传统的重男轻女、家庭荣誉、效忠国家固有的价值观念,在此片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但是美国人追求自我、追求个性的观念也被加了进来。在孝顺与忠君二者之后,影片成功的为木兰增加了争取自我价值实现的理念。比如在影片最开始时,木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Now I see that ifwere to truly to be myself I would break myfamily’s heart”,正是在这样的理念之下,花木兰才会在冰天雪地被同伴遗弃后反思自己时,说出了“也许我是为了我自己(而代父出征)……”。

2、人物刻画:电影在人物刻画上体现了中西合璧。花木兰勇敢地去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在中西文化的冲撞、相融之后,花木兰的形象得以重建并得到主流意识的认可,这种生成文化认可赋予其新的“身份”:忠孝之道和自我追求跨越了种族与国籍的界限。

3、人物外型:画面上的花木兰以及其他的所有人物,都长着地地道道的中国面孔。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同时。电影也注意了处理匈奴人和汉人在外型上的区别。

4、动物:跟随在花木兰身边的两个小动物――一条红色的小龙和蟋蟀。这是美国人喜爱的表现方式。红色的小龙是地道的中国式,蟋蟀也是中国传统的吉祥物。花木兰的战马在电影中也担当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和主人公的亲密感情在电影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5、场面:片中展现出来的中国古代战争的宏伟场面,也与西方的战争场面不同。匈奴的彪悍、狡猾、残忍和中原军队的纯朴、率直、勇敢都在电影中得到了体现。另外,中国人传统的庆祝场面也在凯旋之夜表现出来。借助迪斯尼一贯的夸张手段,电影的场面充分地张扬了视觉的观感。

6、情节:影片对花木兰情节最重要的改写,使由“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的传说改写成了战场上被军医发现为女儿身。 将木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军旅生涯简化为一次战斗。电影中的爱情情节的加入,即花木兰与李翔的爱情在为电影增加观赏性的同时,也体现了美国人的戏路。

迪斯尼对花木兰代父从军故事的重建,立足于重建者自己所属的特定历史现状和社会环境,赋予故事以新的意义,成为一部新的历史。新历史主义批评家路易-芒特罗斯所说:“我们的分析和我们的理解,必然是以我们自己特定的历史、社会和学术现状为出发点的:我们所重建的历史,都是我们这些作为历史的人的批评家所作的文本建构。”[2]p268因此,我们可以说,作为中国传统的花木兰故事依然会出现新的历史性的创作版本。而迪斯尼的动画版的木兰也只是中西方文化融合过程中的一个范本。

中西方文化的融合

民间传说是一种文化资源,引进改造之后再返销回来总有些异样。木兰的爱情和自我追求都是故事的新元素,迪斯尼利用这段经历重建了花木兰的故事。在文学评价与再创造中,存在着一个价值的文化再生产的问题。“我们并不是在一个原始的宇宙中活动。我们所遇到的事物,不仅在某种程度上总是已经事先由特定的文化和语言加以解释并分类,而且总是已经由我们的同类伙伴们事先评价过,从而带有他们原来估计和评价的标志和印记。”迪斯尼的《花木兰》正是在这样一种前期评价的基础上被认识的,又通过对故事的进一步的认识和评价再创造的。创作过程总是伴随着一个极其复杂的评价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花木兰》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评价反馈循环的产物。“这一循环不仅网罗了由写作过程及对该过程的反应所引发的艺术家自己兴趣及手段的不断变化的经济,也网络了其假设读者的一切变化的经济”,其假设读者的“迫切利益、各种遭遇的情形、满足的对立根源是艺术家试图去预言或直觉地加以推测的。作者自己对每一决定是否合适的理解,将对这些因素做出反应”。迪斯尼在创作《花木兰》这部作品时,实际上已在某种程度上包含了未来观众的评价,在影片发行、公映、欣赏、评价、以及认同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一系列泛在的或内隐的判断。

正是有了这样商业化的需要,才出现了口吐英文的花木兰,和一群在《木兰诗》中从未出现的角色,以百老汇式的歌舞表演着有着逼真东方画面和浓郁东方风情的中国女性传奇,而拥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仍可以了解它的内涵。东方面孔西方个性的花木兰也就有了一种文化象征性。表明“异质”文化之间的冲突是可以化解的,多元文化并存是可能的。

综上所述,迪斯尼公司用高超的动画技术加上现代化的高科技手段。挥洒自如的尽情演绎了东风女性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传统故事,从而使其内涵更加丰富,不仅体现出不同民族的文化认知能力,而且也从不同侧面和角度反映出中西文化的冲突和相融以及多元文化的主流,花木兰的艺术形象从而也得到了时代的革新,更加色彩鲜明。这充分说明了不同民族的优秀文化是属于全世界、全人类的。同时,这两部影片的巨大成功,也为中华民族的文学艺术走向世界,提供了生动的样本和有益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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