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等着瞧

要写关于布兰顿·詹宁斯以及蒙塔·埃利斯的故事真是不太容易。不是因为主人公缺少特性，也不是因为缺乏故事主线。而是在于选择适当的时态。

我们是该探讨这支密尔沃基雄鹿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呢？我们到底是见证了一次短暂的试验，还是一个全新可行的篮球规划图呢？这究竟是开始还是结束？当我们着手研究这些时，又会好奇他们是如何得到“Swag Twins”这样的绰号的？

带着如此具有哲学性深度的问题，我们非常乐于见到他们仍还具有其他一些更浅显的昵称。

“你说的是两只兔子吗？”

这句话随着爽朗的笑声传出来，自从2012年临近截止日时埃利斯被从金州交易过来以后，密尔沃基中锋萨缪尔·戴勒姆波特成为雄鹿阵中第一个——也很可能成为唯一一个同这对快速、瘦小的后场先发组合共度一个完整赛季的人。

“我认为他们已经为彼此做过了一些调整。”戴勒姆波特说，他曾在2001到2006年在费城跟随阿伦·艾弗森打球，那可是联盟历史上最惊艳的小个子刷分后卫。

詹宁斯和埃利斯的这种彼此之间的“调整”，并不真的足以为这个后场组合鼓足资本去带领密尔沃基拿下东部联盟的8号种子——这也是球队自2010年以来的首次季后赛之旅。但是，这足以迎来一次公平的评判，作为两个高频率射手，詹宁斯和埃利斯都花了功夫去研究当没有球在手上的时候到底该干些什么。

常规赛阶段，作为球队阵容中出场时间遥遥领先于其他队友的两个小个子，他们几乎拿到了相同的数据。蒙塔为雄鹿场均贡献19.2分，命中率达到41%，同时还有6.1助攻3.9篮板以及2次抢断；布兰顿场均17.6分，命中率40%，同时还有6.6助攻3.1篮板以及1.6次抢断进账。

2012-13赛季，全联盟只有3个后卫场均能比埃利斯砍下更多分数：科比·布莱恩特、詹姆斯·哈登以及德韦恩·韦德。詹宁斯则在控卫得分榜上名列前10位。大个子老将德鲁·古登，在超过10年里辗转过9支球队，他最能就顶尖后场组合给出客观公正的判断，用他的话讲，雄鹿这两个年轻人几乎与托尼·帕克和马努·吉诺比利，或者贾森·基德和贾森·特里他们齐名。然而，密尔沃基球队的场上命中率却在整个NBA排名倒数第4，而且他们这次短暂的季后赛之旅也是在相对较低水平的东部通过还不到5成的胜率得来的。

当然，事实上联盟里所有期待爆发的球队都会疯狂地追逐像詹宁斯或者埃利斯这样具有爆炸性的球员。不光因为他俩都曾经是球迷们心目中的当红炸子鸡，更加因为他们都是各自位置上的顶尖得分选择。他们同样也非常招人喜爱，这甚至让NBA仿照上世纪70年代标志性的情景喜剧“拉维恩和雪莉”制作了一段“布兰顿和蒙塔”的复古电视广告。讽刺的是，广告创意当然还是大书特书此二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在交易截止之后，直到埃利斯的名字塞满交易流言机器之前，大概都可以播放这部片子。

从现在算起再过一年，这个30秒的广告可能就彻底废了，只能当成一个搞笑段子贴在博客最下面，又或者，也可能在密尔沃基下一回冲击季后赛时被拿出来再次示人。因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成为职业篮球里最不同寻常的一对，同时也是最令人激动的后场组合，他们既可以出现在赛后“脚踝毁灭者”的精彩镜头中，同时还不耽误另一个砍下40分，埃利斯和詹宁斯，从大体上讲，显得融合多于隔阂。他俩在一起打球会有问题吗？从本质上讲，轮流带头进攻真的也算是一种化学反应么？

“我们有时会拿这个开玩笑，”戴勒姆波特说，“比如，好吧，第三节是布兰顿的，他会开始命中一系列三分。而在那之后，第四节，那将是属于蒙塔的一节。”

关于这一点，当批评者们发出拘谨的暗示性笑声时，这对极具活力的小个子组合的支持者们则点头称是。戴勒姆波特继续说道：“如果他们俩手感都不好，那么就像你这一整年中看到，我们就会深深陷入麻烦和嘘声之中。好在这不经常发生，所以多半的情况是，如果有一个哑火，另一个能顶上的话，我们就还有得打。”

今晚，四月初在纽约的一个客场之旅，轮到布兰顿发飙了。詹宁斯在花园球馆一向特别来劲，不管在什么射程都能开火。当第三节时钟显示还有8分钟时，他已经累积了23分了，其中包括4个三分球。与此同时，蒙塔反倒手感冰凉。几乎整个第二节他都坐在板凳上，直到距离上半场结束还有1分钟时才被替换上场，但10秒钟之后他就又领到一次犯规而被再次换下。埃利斯在这场83比101的失利比赛中，13投仅4中，三分球7中1。

这个结果本身并没什么可惊奇的，但它却再次揭示了雄鹿自打成立这个后场组合以来就一直面临的问题，即便目标仅是跨过东部第二轮，他们也还是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请留意新闻，当你们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布兰顿、蒙塔和雄鹿，可能随时会作出休赛期的重大决定，那将影响整个俱乐部未来的走势。23岁的詹宁斯将在这个夏天成为限制性自由球员。27岁的埃利斯握有下赛季价值1100万美元的球员选项合同。

密尔沃基已经准备好把“两只兔子”打造成俱乐部长期基石了吗？准备好，就像一位西部联盟球探去年12月告诉《体育画报》的，“詹宁斯和埃利斯会同生共死吗？”

就像一位犀利的网络批评家在季后赛开打前对上述提到的广告片的评价一样，“‘我们会让我们的梦想成真’吗？如果你们的梦想是在4场里被热火淘汰，那么是的，你们的梦想就快成真了。”事实如此，传统风俗认为你不可能以两个身高都不到1.9米的后卫充当第一选择而打出总冠军水平的篮球，尽管相比过去10年，联盟正在越来越倾向后卫打法，而且密尔沃基也已经为了保证外线而牺牲了大部分的内线进攻。

先进的数据分析系统可以为争论双方均提供支持。2012-13赛季雄鹿最具效率的5套进攻阵容中，都有埃利斯和詹宁斯二人的大名，而且在按位置细分的净产量上，雄鹿这两位的数据遥遥领先于全队。但是再一次地，雄鹿在他们上场时防守总会陷入严重的困境——雄鹿全部8个最差的防守阵容中都饱含这两位。

“有时我们在后场有点高度不够，但是蒙塔真的不畏惧大块头，不畏惧那些更强硬的对手，”雄鹿主教练吉姆·博伊兰承认说，他接过了斯科特·斯凯尔斯的掌舵，后者在赛季开始仅32场比赛后就与球队分道扬镳了。

博伊兰自己在如何配对詹宁斯和埃利斯的问题上也没找出最正确的方式，他已经因为在三月底莫名其妙的给二位大少坐板凳而与他们起了摩擦，之后为了找补又胡乱增加他们的上场时间——赛季末通过交易获得JJ雷迪克成了难懂的练习。他仍称其为“改造进行中”，但博伊兰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雄鹿可以通过詹宁斯以及埃利斯取得胜利。

“我们移动球。伙计们传球。我们一点也不会找不到人传球——每个人都会触球，”博伊兰说，“这是一支充满渴望的球队。这是一支运转球流畅的球队而且团结一致。”雄鹿前锋姆巴穆特指出对于后场的额外关注反倒是给像他和厄尔山·伊亚索瓦这样的球员打开了方便之门。因为最近刚签了4000万美元的大合同，他还为此欠下他那敏捷后卫的一个人情。“你跟像这样的家伙打球，他们总会用超强的渗透力以及吸引注意的能力创造出机会，所以这对其他球员是件好事。你能从厄尔山得到的空位以及命中投篮里看出端倪，”姆巴穆特说，“这些家伙在冲击篮筐方面实在很强，这吸引了大量注意。他们也明白这点。”

就像三月初密尔沃基拿下的主场背靠背胜利一样，当詹宁斯送出职业生涯最高的19次助攻从而战胜猛龙，随后又在对阵爵士时得到17个助攻。埃利斯分别在这两场里得到23分和34分，伊亚索瓦在雄鹿对阵猛龙所得的122分中得到29分。这才是雄鹿自去年引进埃利斯同时放走斯蒂芬·杰克逊以及安德烈·博古特之后，最期望看到的。而这对组合的调整——或者说是协调，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也就讲得通了。

在输给尼克斯之后，埃利斯消失在了赛后一片混乱的MSG中心。詹宁斯则用毛巾盖住头，盯着人去楼空的埃利斯的更衣柜发呆。“这很与众不同，”他在上赛季与埃利斯刚合作没几场的时候坦诚说，“我们拥有某种类似的比赛风格。我们都希望能得很多分。”

“但现在我们正在相互扶持，”詹宁斯继续说，“我们很舒服。”

尽管，舒适不代表成功。数据都没什么屁用，球队上上下下唯一关心的数字就是在胜负一栏里的数字，尽管通过季后赛展示出了点点闪光，然而在热火手中显得羸弱不堪的事实却证明了这个版本的雄鹿是不折不扣的失败。

“当你得到两个隶属同种风格的球员时，在经过整整一年相互磨合之后，每个人都会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想出自己该如何变得更强。这才是职业球员该干的，”戴勒姆波特解释道，“你不会去尝试控制整个俱乐部该如何行事，比如他们让谁走谁留。”

詹宁斯已经反复多次表达他计划保持他的球员选项对自由市场打开，而埃利斯也已经暗示要选择跳出他的合同，所有这一切非常倾向于，其中之一或这两人同时都已经完成了他们在雄鹿球衣下的最后一场比赛。至于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詹宁斯只是说，“我们会看到的。”

但不管最终博伊兰和雄鹿到底能从帽子里揪出一只还是两只兔子，有一件事我们是看不到的：NBA在当今时代对于“拉维恩和雪莉”的虚构幻想究竟又会被封冻多么长久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