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斌:构建“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

它是一个高效而健康的合作模式；它兼动态开放、松散联结于一体；它将种类繁多、数目庞大的企业、大学以及政府和大量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中介服务机构“四力合一”……综合理工科的逻辑思辨和人文社会学科的管理智慧，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马永斌老师提出的”大学一政府一企业生态网”为国家创新体系的构建提供了一种新的解决思路。

建“网”缘由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创新体制下，似乎我们已经习惯了“产学研”这“三桩”相结合的提法。虽然三者结合在实践中仍存在着种种难以调和的问题，但多年的努力确实改变了很多科研产品被“束之高阁”的命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类总是善于在不断总结中缩短向成功迈进的距离，“官产学研金”相结合的提法应时而生。“官”是引导者、监督者，“产”是生力军，主体，“学”、“研”是助推器，“金”是支持者。有了“官”和“金”的加盟，产业化的道路变得更顺畅些了。只可惜好景不长，参与者多了，协调就成了问题。马永斌提出的“大学一政府一企业生态网”正好解决了合作者之间的沟通协调问题，完整而具复合性的特征将众多原本独立的机构拧成了“一股绳”。

马永斌构建的“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之所以完整而具复合性，这与他个人的经历是分不开的。自1990年进入清华大学学习后，他先后攻读了工学学士学位和教育学硕士学位。在获得教育学硕士学位后，对前沿事物向来敏感的马永斌开始了对创新的进一步思考。多年的学习使他意识到，创新不仅仅产生在实验室里，而大学的作用也不仅仅是进行科研和培育人才，要实现创新就要加强大学，政府、企业之间的合作。为此，他选择了继续攻读公共管理学科博士学位，以便更加深入地研究企业与政府这两者主体的运作方式与治理模式。毕业后，马永斌选择了留校，现任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院长助理、研究中心主任。

针对“官产学研金”产业实践中存在的问题，他对政府相关部门负责人、大学相关人员，企业负责人进行了大量的访谈。访谈中，他发现了一系列中国在国家创新体系构建中存在的“硬伤”：政府“缺位”和“越位”，“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创新文化缺乏，无法宽容失败：沟通协调是建立在领导者的人脉关系上而不是在机制上合作观念存在差异，各自为阵，“步调不一致，目标不统一”；中介服务体系建设滞后，知识产权保护不足：领导管理体系条块分割，存在多头管理现象等。如何才能改变这一系列现象呢?打破传统边界，构建一张“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的思路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从“是什么”到“怎么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探明国家创新体系构建中存在的“硬伤”后，马永斌的“架网”工程，做得是井井有条，全面而仔细。

首先要做的就是夯实理论基础。国际上关于大学，政府和企业的合作，具有代表性的是美国的亨利-埃兹科威兹博士和荷兰的劳德斯多夫教授提出的三螺旋创新模式理论。但三螺旋由于其自身过于关注对创新具体办法的追求，使得三重螺旋模型相对封闭，对合作网络三方主体之外的各个要素考虑较少，缺乏动态开放性和可拓展性。而且三螺旋没法解决大学、政府和企业三者间的利益分配和知识流动的问题，只提出了“是什么”的问题，而没有解决“怎么做”的问题。

马永斌继承并发展了三重螺旋创新模式，以组织生态学和社会网络学为基础，融合组织理论各个流派的观点，以资源和利益为主线，构建了一种高效的资源配置模式――“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他认为大学、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实质上是以组织网络为代表的组织间关系，并以组织生态学和社会网络学为基础构建了“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模型。这一模型的核心价值在于将具有不同价值体系与功能的大学、政府和企业融为一体并在发展地方社会经济上统一起来，形成了知识领域、行政领域和产业领域的三力合一，从而为区域经济创新与社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促进了大学，政府和企业三者间的协同创新和共同进化。

具体到“怎么做”上，生态网理论构建了平等的生态网合作关系，形成命运共同体；构建了全方位中介服务功能模式，完善生态网的价值和信息传导机制；构建收益与风险共担的利益分配机制，培养创新精神，塑造了共赢文化。

特点及亮点

作为组织间关系的一种形态，“大学一政府一企业生态网“兼具组织网络和组织生态两大特性，整个系统呈现协同进化、动态开放和松散联结等特征。它坚持的是一种开放的组织观，它不仅提倡各行为主体的价值创新，更鼓励通过行为主体之间的交流，促进价值共享，实现组织的协同创新它以创新作为首要功能，通过主体间的互动、合作与交流，取得“整体大于局部之和”的创新效应；它是一种高效、灵活的网络组织形式，利用“握手”综合了“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的作用，降低了交易费用。生态网成员之间的信任和共赢文化促进了合作，有效地减少了协同创新中的协调成本，抑制了机会主义行为：它是“相对松散、非正式、隐含，可分解和重组的相互关系系统”。内部的各个参与者，无论其规模、实力大小，都是完全平等、独立的，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传统组织结构中的垂直等级关系，它们之间没有确定的契约和组织结构，没有支配与依附，所有行为主体都以平等的身份与地位参加结网，各个参与者结网的目的都是希望通过合作实现在战略、利益、资源能力上的互补。

另外，马永斌建立的“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不乏让人为之一振的亮点：其健康指标体系的建立提供了网络绩效的考量工具，填补了网络组织绩效考核的理论空白。绝对绩效评价与相对绩效评价相结合的原则，“一静一动”地改变了绝对绩效指标容易出现“鞭打快牛”和“棘轮效应”的现象另外，对治理机制中约束机制的研究也是一个重要亮点。专业人士都知道，在对网络组织中治理机制的研究中，信任机制和激励机制有一些研究成果，但对约束机制的研究却寥若晨星，偶有涉及也是轻描淡写、未得要害，马永斌对生态网的软约束机制进行了深入探讨，提出生态网中的约束机制除第三方约束之外，自我履约约束、互相依赖关系约束，群体规范，抵押品约束都融合在了信任机制和激励机制中，属于“软”约束的范畴，与信任机制和激励机制一起构成了一套完整的生态网治理体系。

“共赢”是“大学－政府－企业生态网”的核心思想，因此，大学，政府和企业合作中的利益分配机制是马永斌在生态网理论提出后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利益是大学、政府和企业合作关系构建的重要驱动力，为了杜绝合作中存在的“不想共赢而想独赢”的心态和“过河拆桥”、“见利忘义”的行为，保障生态网健康，持续的运行，马永斌提出建立合理收益分配的5个原则投入，风险分摊和收益共享原则：多赢原则，公平分配原则；效率优先原则：阶段性分配原则。这些原则的提出为进一步深入研究生态网的利益分配机制奠定了基础，在实践中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一个新的理论可能会改变人们的思想，一项新的科技发明可能会改变人们的生活。创新成为改变的“原动力”，在人们的生活里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2010年，马永斌的研究专著《生态网――大学，政府和企业的创新模式》即将出版，它倡导的理论将为产业”一条龙”的发展道路提供一种新的可能。这张“生态网”，将把大学，政府和企业成功地汇聚，连接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