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 含情脉脉

程宗元的画室取名“妙谛斋”,斋匾为著名书法家瓦翁先生撰写,两边对联是于右任的诗句:“思飘云物外,诗入画图中”。

坐在画室里,读着宗元的画,品着他给我泡上的碧螺春茶,我有着这样的感觉,宗元的画不就像这杯中的碧螺春茶,读懂它是要细细品尝的。

宗元画画仕女画是一种缘。他1962年毕业于苏州工艺美校中国画专业,分配在苏州戏曲研究所,那时苏州正在排演苏昆《红楼梦》,于是每晚他成了舞台旁的常客,作戏曲人物速写。时间一长,剧中的故事情节、人物服饰、神态表情,他都烂熟于心,对他日后创作仕女画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两年后,他进入吴门画院创作室。吴门画院是当时苏州唯一从事传统中国画创作、出口换取外汇的单位。在那里他有幸拜著名书画家沈子丞为师。沈子丞原为上海画院画师,后调到苏州工作。他的人物画、仕女画在那时已相当出名。宗元在学校打下了扎实的造型基本功、几年戏曲人物速写的历练,再加上向老师学习传统的笔墨功夫,临摹历代人物、仕女画,向古人求遗产,宗元在画坛开始崭露头角。

宗元还倍感幸运的是,当时吴门画院集聚了一批著名的苏裱名家。承接国内各地博物馆旧画名画的修复和装裱,他目睹这些历代名家大家的传世作品,沉浸在得天独厚的艺术氛围之中。

宗元的仕女画创作有着深厚的素描写实根底,因而他的传统笔墨的表现和营造是建立在写实主义的基础上的,有着重神韵、重笔墨情趣的优点和长处。宗元生于苏州,叉长期生活在苏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苏州自古以来就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宗元用眼睛捕捉生活的美感。善于抓住江南水乡佳丽的内在生命和气质,喜欢用小景和近景,描画她们多姿多态的肢体语言、服饰语言和声容笑貌,或依窗沉思;或临窗远眺;或凭栏吹箫;或扶栏听雨;或庭院赏花……她们的内心感情世界是多彩的,或心境舒畅;或寂寞惆怅;或悠闲自得……在他的笔下,那些佳丽们的形象具体而生动,其美感似乎可以触摸,把江南佳丽文静、内敛、含蓄、甜雅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出水芙蓉、含情脉脉的美感,如同汨汨流淌的泉水。宗元把淡雅的民国服饰和旗袍作为佳丽的主要服饰,不但与古典园林、民宅古居的背景相和谐,还徒增了浓浓的东方美学韵味。

姑苏园林甲天下。宗元从上学读书到参加工作以后,数十年来一直身处苏州的多个园林,拙政园、狮子林、耦园、艺圃、留园。粉墙黛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长廊漏窗、假山池塘……耳濡目染的生活场景,古典园林建筑艺术所表现的空间之美和音乐感,不仅给他带来丰富的美感享受,而且在绘画图式的经营、艺术境界的创造上得到无尽的启发。宗元在仕女画创作中,让佳丽处身于园林美景之中,充分调动、经营各种独特的地域元素,使之成为自己的绘画语言,让人美、景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从美学上来看,有时简淡也是一种美。因为简淡中包具无穷的境界。宗元的仕女画以水墨为主。色彩淡雅,图式简淡,不追求视觉的冲击力,他追求的是一种纯洁、纯净之美。这不但表现在画面营造的环境氛围上,还表现在人物的心灵深处。宗元认为,心静达到的境界是一种大美的境界,是禅的境界。

这一境界的追求除了性格使然外,还与宗元长期从事佛像画创作有关。这也是一种缘分,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因国外市场所需,宗元所在的吴门画院经常画佛教题材,他还为此做过一番研究。“至道不繁,茶禅一味。”佛学的智慧让他受到了难以言说的激励和觉悟,“妙谛斋”的由来也在于此。2002年,他画的50幅观音在台湾国父纪念馆展出,引起轰动。2003年,他画的100幅观音再次在台展出,更是观者似潮。先后在台湾出版了《观音菩萨画集》、《观音菩萨慈悲法相》两本专集。正是有着这样一种情结,宗元的仕女画与佛像画的艺术境界有着一种相通之处,这就是真、善、美,它追求心灵的净化,追求一种静态美。因之,他画雨打芭蕉,仕女听雨;他画仕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此时无声胜有声……静则聪,他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不受外界的干扰,同时也让观者在细细地品赏他的作品时能得到心灵的共鸣。

程宗元

江苏省苏州市人。一级美术师。苏州国画院特聘画师,姑苏书画院院长。擅长人物、仕女及佛画。1974年作品《成果》参加第四届全国美展,被中国美术馆收藏;1978年《蔡文姬》参加六省一市肖像画展,被江苏美术馆收藏;1986年《孔子画像》组画发表于匡亚明先生著作《孔子评传》,获香港国际图书展金奖,三国文字出版;1993年在美国举办“苏州四人画展”,并应邀入选美洲“亚洲艺术学会”第十届国际艺术家联展;《仕女图》入选韩国’98世界美术大展。被韩国碑林园收藏;《此时无声》入选江苏书画精品展,被香港政府收藏;《昭君出塞》、《西施》等作品参加全国性美展;1999年《孔子组画》参加纪念孔子诞辰2550年书画大展获优秀奖;1994年以来,先后在台湾举办7次个人画展。26米《红楼梦》长卷以及不少作品为海内外人士和政府以及艺术机构收藏。出版专集有《程宗元画集》、《“江南”中国画名家精粹・,程宗元》(古吴轩出版社)等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