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治好了,我的婚姻却无药可医

时间:2022-10-12 02:23:26

癌症治好了,我的婚姻却无药可医

一个长年像药罐子一样的妻子能给丈夫带来幸福吗?半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我只给他带来无尽的烦恼,成了他一个不能甩掉的包袱。

病痛磨平了我对生命的渴望,也磨碎了我的幸福

如果没有那场病痛,也许我的婚姻会延续到老。那年春天,我的体重急剧下降,伴随着食欲不振和经常性高烧。更难受的是,腹部总是隐隐作痛。丈夫许然注意到了我的变化,带着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几天之后我拿到了体检报告单。医生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种种迹象表明,你患的是盲肠癌。”这句话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任何病症后面加上一个“癌”字,就意味着已经对生命宣判了死亡。

我和许然结婚才两年。在查出我的病之前,我们的生活刚刚开始好起来。我终于拿到了注册会计师的资格,而许然自己开的一家电脑耗材店也逐步走上正轨。

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病魔的降临而改变了方向。为了给我看病,许然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甚至把刚买回来的汽车低价卖了。从那之后,许然将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店里,他说必须好好挣钱给我治病。晚上,他会到医院来看我。没到两个月,原本健壮的他明显瘦了,眼眶深陷了下去。

那段时间,我才知道人的求生欲望是多么强烈。我买了许多关于盲肠癌病理方面的研究书籍,也积极配合医生做治疗。可吃了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后,我的病却连一丁点儿缓解的迹象都没有。我时常在深夜从梦中惊醒,看着冰冷的白色墙面,听着偶尔从医院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我觉得自己特别无助,特别害怕。想到每天住在医院里要花费大笔的钱,想到许然每天来医院看我时疲惫的样子,我任性地要求回家。我不愿意待在医院里,那里只会让我想到死亡。

许然见我如此坚定,就和医生商量带我回家。从那之后,医生会上门给我看病,观察病情。白天许然会在店里忙碌生意,婆婆开始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因为我的病,高傲的许然不得不向亲朋好友借钱。每天,他都得早起去店里打理生意,晚上还得照顾我。我很心疼许然,可我的心疼在昂贵的医药费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渐渐地,我的心情变得很差,动不动就对许然大吼大叫,指责他的不是。见他沉默,我就歇斯底里地问他是不是盼着我早点儿死,好让他解脱。可他听了我的话始终沉默着,不和我争吵,也不辩解,依然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时间的流逝磨平了我对生活的希望,每当想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我就会长长地叹息。而这样的叹息控制不住地在我和许然之间蔓延,我叹息后,许然就会沉默地看我一眼。

那天深夜醒来,许然没有睡在床上。房门是虚掩着的,他在客厅里接电话。他用压低了的声音说:“她得了这个病,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想好好送送她,到时候我们才可以没有遗憾地在一起,要不然,我会一直心存愧疚。”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特别真切。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床上继续装睡。许然挂掉了电话,回到卧室,轻轻地帮我掖好被子。

许然也许太累了,没到3分钟就已熟睡,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而我的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以前,我曾开玩笑地问许然,如果我走了,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可他却沉着脸问我能不能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现在,看样子许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怪他不忠,想当面质问他到底和谁打电话,想问他是不是等我死了之后就娶那个女人。这些想法一直盘旋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让我辗转难眠。坐在床上,借着月光,我看着梳妆台上那一堆药瓶,心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许然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一个长年像药罐子一样的妻子能给丈夫带来幸福吗?半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我只给许然带来无尽的烦恼,我会莫名其妙对他发火,会挖空心思挑他的毛病,我甚至觉得只有和他吵架才能证明我是活着的。是我给了他压力,成了他一个不能甩掉的包袱。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必须承受这些压力和无理取闹,更难过的是,他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能对我诉说。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能责怪许然。反正我的日子也不长了,既然他现在有了合适的对象,那就随他去吧,我已经没有精力再折腾了。

似乎从那天之后,我的身体和精神越来越不好,经常吃不下东西,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每天吃大把的药却依然减轻不了病痛的折磨。

有一天,我精神稍微好一点儿,于是决定去店里看看许然。到了店里,我和许然打了一个照面。可我们都愣住了,他正亲密地和身边的女孩十指相扣。

那个女孩也怔怔地看着我,随即就红了脸。许然迅速地将手松开,神情忐忑地问我:“小叶,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勉强挤出笑容说:“太闷了,就想出来走走。”

一时无言,我提议3个人去外面吃顿午饭。席间,我几乎没有动筷子,根本就吃不下去。那个女孩叫王若,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得出来,她和许然也吃得心不在焉。

其实,我只想认识一下这个女孩,我想知道让许然动心的女孩是什么样子。王若的长相让人感觉特别干净,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每当我和她说话时,她都不敢和我正眼对视,只是低着头回答。

那天晚上,我只是对许然说这个女孩还不错,人很单纯。

许然听了仅仅是沉默着。我想对他说一些祝福的话,想说以后要好好珍惜这个女孩,可是张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我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水流声里无声地哭了。我为我们心照不宣的沉默感到悲哀,我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生命之路柳暗花明,婚姻却撕裂成一地碎片

母亲为我的病四处求医。终于有一天,她在黄海之滨的一个村子里寻访到一位老中医。她给我打电话说:“这位老中医医术高明,救了许多连大医院都说治不好的病人。我这两天就赶回去接你,他已经同意给你看病了。”

握着话筒,我幽幽地想,不管能否治好病,死马当活马医吧。

许然知道这件事后要把店交给朋友打理,和我一起去老中医那里。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拒绝了。其实我也想让他陪我走完最后的路,可一想到王若,我的心却五味杂陈。她是他的新欢,而我是他病入膏肓的旧爱,每想到这一点,我就不愿意再面对他。

就这样,我随着母亲去看病,为了活下去的渴望,也为了躲避许然。我想维持这个家庭表面的和谐,如果我真的死了,许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而不至于有太多的难堪。

有句成语准确地形容了我那时的处境――绝处逢生。直到现在,我都难以相信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我不知道是我的病被诊断错了,还是吃了老中医的偏方产生了奇效,总之,我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半年后,我竟然完全康复了,甚至比没有生病前胖了许多。到当地的医院检查后,医生根本不相信我得过癌症。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让人不可思议。

身体好了之后,我希望能和许然一起将过去的事情都忘记,重新开始。我相信我们大学3年的感情基础很牢固,加上两年的婚姻,许然不会不知轻重。也许,王若只会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七夕情人节的晚上,我做了许多许然爱吃的菜在家里等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马上就回。可这个“马上”太漫长了,到了10点,我都没有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

等着等着,我在沙发上睡着了,许然什么时候回的家我竟然不知道。他轻轻地叫醒我,让我回卧室睡觉。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撒娇地伸出双臂要他抱。可他却定定地看着我,犹豫了很久,直到我胳膊麻了才抱起我。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我的心隐约地不安起来。我们之间存在着王若,这成了我们继续幸福的障碍。我知道我必须主动来解决这件事情,我和许然必须恢复到先前幸福的状态。于是,我柔声地问许然:“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

许然听到这句话后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你身体刚好,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他说话时的温柔让我觉得很幸福,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了。那晚,我紧紧地纠缠许然,可他的力不从心以及到最后关头都不忘记采取措施的谨慎让我觉得不安。

第二天在家,我准备好好打扫屋子。可当我打开客房时,房间里的摆设让我大吃一惊。窗帘和床单都是温暖的粉色,这是许然最不喜欢的颜色。他说粉色是最娇气的颜色,稍微不注意就会留下脏痕。我从来没有把客房装扮成这样,也很少打扫,可这房间里的干净却清楚地显示着前一段日子有人住过。

我慌张地打开衣柜,试图想找到什么却又不希望找到什么。可最终,我在底层抽屉里看见了一套粉色的棉布睡衣,它被挤在抽屉的最里面,似乎是被人遗落的。

我怔怔地看着陌生的睡衣,想到第一天回家时,卧室里的梳妆台上落了一层灰;想起许然有好几次从浴室出来后径直走到客房前。这些无一不显示出,许然之前住在客房,而这套睡衣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王若。

我心烦意乱地看着客房的一切,开始打量整个家。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我,这个家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想着想着,我心如刀割。许然真的将王若带到家里了?我不敢想象他们曾经在客房里纠缠的样子。

不爱了,放手了,谁也不怨谁

胡乱想了一通后,我决定去店里看看许然。在店铺前,我看见王若正坐在吧台边上,许然背对着我和她说话。想到这个女孩曾经住在我和许然的家,我控制不住地气得直抖。我颤抖着手,推开了玻璃门。

许然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而王若也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有泪痕,似乎哭过。随即我就看见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不错,她穿着宽大的孕妇装。她竟然怀孕了!

我终于知道许然为什么对我说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他和王若已经有了孩子,能和我再要孩子吗?他如果在乎我,会这样对我吗?

在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智,愤怒地打了王若一个耳光。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下手太重,她差点儿没站稳。许然气急败坏地推开我,大声地对我吼道:“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你干吗要打她?”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王若,眼神里满是心疼。我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本来我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那里,可现在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回到家,我突然觉得家里特别脏。我用抹布认真擦拭所有的物件,从卧室到客厅到厨房到卫生间。我一遍又一遍地拖着地板,我将许然前一段时间所穿的衣服重新洗了,我要在这个家里擦除他们曾经的一切。

许然直到深夜才回来。他一脸冰冷地看着我擦地板,然后问我:“小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怎么样?”

他的话让我一阵心寒。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不是我想要怎么样,而是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样。王若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的,你刚才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你竟然趁我不在家时把她带到家里,你让我情何以堪?”

许然听了我的话又沉默了。他开始抽烟,没多久,整个客厅烟雾缭绕。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至于是要修补还是继续任其扩大,就看许然的态度了。

良久,许然开口了。他安静地看着我,边抽烟边说:“小叶,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其实,在我和小若刚开始有苗头时你就知道了。可那时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沉默了。我不知道你的沉默是不是代表了默许,尽管这样的想法显得我很。我不该在你生病时弄乱了自己的阵脚,可我的压力太大了,你的病甚至带动了我的消极,我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老态龙钟了。我还不到30岁,因为你的病,我跟人借了许多钱。每当我看见债单上那一笔笔钱就喘不过气来,而你也一直给我施加压力,不是吵就是闹。要不是小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我是慢慢喜欢上她的,开始还能控制,可到最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我问他:“所以你在想,我这个病反正也治不好,等我死了之后就准备娶她?”

许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小叶,其实这两年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了。我们还是离婚吧,她有了我的孩子……”

他说完就到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没有任何表情地离开了这个家。从此,他再也没有踏进这个家门,甚至连离婚协议书也是通过快递送到我手上的。

或许是之前面对过死亡的威胁,我看淡了这一切。从一开始知道他和王若的事情后,我已经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来。许然说的话是真的,我和他所有的感情在这两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当初之所以那么心痛是因为我的不甘心,毕竟我舍不得一下子就放弃我们5年的感情,我只想试图挣扎着去挽留,给自己一个交待,让自己以后不至于后悔。

就这样,我平静地和许然离了婚。朋友知道后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原以为我不会放手。其实在我看来,感情就是这样,不爱了,就散了,谁也不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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