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布里尔小姐》和詹姆斯·乔伊斯的《泥土》之对比赏析

时间:2022-10-10 05:39:20

摘要: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布里尔小姐》和詹姆斯·乔伊斯的《泥土》都是属于现代的两个短篇小说。因此,无论是从主题还是从写作技巧,两个短篇故事有着现代小说的一些特征,因此二者有许多共同特点,但仍存在着诸多差异。通过对两篇短文的对比分析,本文旨在赏析曼斯菲尔德与乔伊斯两位现代主义文学巨匠的高超写作技巧。

关键词: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詹姆斯·乔伊斯;布里尔小姐;泥土;视角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作为一个英国现代女作家,被认为是西方文学现代主义时期的先驱。我们在她的著作中可以找到明显的现代主义手法的运用。她的许多短篇故事都表达了她对那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备受摧残的女性人物的深深同情。她更加关注以下主题:孤独、失望和现代人们的精神生活的荒芜,她的短篇小说《布里尔小姐》就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点。

短篇《布里尔小姐》的主角布里尔小姐独身一人生活在国外,她的内心一直渴望融入这个社会。平日里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坐在公园里倾听他人的闲谈。“布里尔小姐总是期待着别人的谈话,她觉得自己能够十分老练、不动声色地听别人的谈话,十分在行地利用别人在她周围谈话的时机短暂地介入别人的生活。”然而,当被一对年轻的恋人嘲笑后,布里尔小姐恍然间认识到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与冷漠,她的努力也以失败告终。

《泥土》是詹姆斯·乔伊斯的杰作《都柏林人》十五篇短篇中的一篇,它讲述了洗衣工玛利亚的故事。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体贴周到的从小到大地照料Joeand Alphy,但她的美德却没有得到命运对她的奖赏,人到中年却因为相貌平平没有人向她求婚,更没能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命运的不公渐渐使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和布里尔小姐在小说的结尾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不同,玛利亚仍沉浸在自己是“名副其实的维和者”这样虚假的幻想中,直到文章末尾,她也未能对现实及自己的命运产生深刻的认识。

从某些方面来说,布里尔小姐和玛丽亚是相似的,她们都是现实生活的逃避者,她们都中年未婚,精神生活一片荒芜,缺少来自家庭的慰藉。面对冰冷的现实,二者都转而沉浸于自己幻想中的世界,在她们的世界里,她们广受欢迎,被他人尊重和接纳。这不禁使我们读者担心未婚的中年女性这样一个群体,她们是否在冰冷的混凝土和钢筋建造的现代世界中被边缘化了呢?

由于曼斯菲尔德和乔伊斯都是现代主义时期的写作大师,两篇短篇小说均运用了现代主义手法。与重视故事情节的传统写作手法不同,曼斯菲尔德把情节线索放在次要的位置。《布里尔小姐》中几乎没有冲突或是戏剧性事件,小说情节全部是由布里尔小姐日常生活中的琐事组成。这种淡化故事情节的重要性,不按时间顺序的写作方式可以看做是对传统文学写作方式的一种反叛。阅读《布里尔小姐》这篇短篇就像是观赏一部蒙太奇电影,没有故事情节,没有戏剧性事件,仅仅是几个画面亦或是镜头便勾勒出了整个电影故事的脉络,向观众交代了整个事件的缘由。

至于短篇的视角,曼斯菲尔德并没有运用传统小说的全知视角,而是运用了有限的第三人称视角。曼斯菲尔德让她笔下的角色以自己特有的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表现自己。从外部的环境到角色的内心独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布雷尔小姐自身的感受表达出来,并没有作者“突然闯入”的评论。比如在《布里尔小姐》中,作者并没有直接告知读者故事放生的时间与地点,而是在第一段,用“Jardins Publiques”这样的法语词汇来暗指故事发生在法国的一个花园。“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但当你张开嘴时,却有那么一丝丝凉意。那感觉犹如你要吸一小口冰水时从杯子里冒出的凉气那样。有一片落叶从无人知晓的地方飘来,从天空飘来”,这暗示着故事发生的季节是秋天,同样也暗示了故事的主题——老年人的孤独。总之,作者并没有直接告知读者事件发生的时间与地点,以及人物的内心感受,而是让文中的每一个细节自己说话,充分调动着短篇主人公的视觉与听觉来渲染小说的整体氛围,这可以看做是作者的自我隐退。

正如契诃夫所说,“作者不应对他的角色做出任何的判断亦或是评论,而是应作一个公正的见证人”。

两个短篇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二者都运用了象征主义。《泥土》中,玛利亚就是一个被世人所抛弃的圣女的形象。玛利亚名字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圣母玛利亚,她是美德与纯洁的化身。《泥土》中的女主人公玛利亚性格温顺,她对于工作认真负责,与人谦虚为善生活中总是以一种谦和的态度与人交谈。她是洗衣房里的老好人,“维和者”,并且广受人们的欢迎。这一点可以从乔对她的评论可以看出,“Mamma is mamma but Maria is my proper mom.”另一方面,玛利亚的婚姻状况也和圣母玛利亚相似。她中年未婚和男人没有接触,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纯洁。

《泥土》的题目本身也出自基督教的典故,在《旧约》里,亚当和夏娃由于受到了魔鬼撒旦的引诱吃下了禁果,上帝大怒严厉惩罚了二人。惩罚之一就是他们变老后就会死亡,死亡之后便重新归于尘土。传说中上帝是用泥土造人的,这样泥土被赋予了生命的含义。另一方面,人类死亡后会归于尘土。来于尘土,归于尘土,泥土又带有了死亡的意义。另外,小说中的戒指,祈祷书,甚至是故事发生的时间——万圣节前夕,在某种程度上都有着象征的意义。

在《布里尔小姐》中,狐狸围脖可以看做是布里尔小姐自己的化身。在第一段中,“可爱的小东西!再次触摸到它感觉真好。下午她把它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抖掉防蛀粉,好好地刷了一遍,把没有光泽的小眼睛擦得又恢复了生气。”从这段描写可以看出布里尔小姐的感情生活是如此的贫瘠,她精心的照顾那条狐狸围脖如同照顾自己一般。当她被公园里那对年轻夫妇嘲笑,她脆弱的心彻底粉碎了。在文章最后一段,“装狐皮围巾的那只盒子放在床上。她迅速解下围巾,看也不看,很快地把它放进了盒子。但当她盖上盒盖时,她觉得听见了哭声。”实际上这是布里尔小姐内心的哭泣,由于年老色衰,她和她的狐狸围脖一样,被周围社会嘲笑甚至排斥。

通过对比分析,两位作家的写作风格形成鲜明对照,从意识到现实,深刻展现出老年孤独这个主题。两位作者运用现代主义艺术技巧,如意识流、直接引语和象征主义手法等,驾驭细腻敏感的语言艺术,将老年问题探索的笔触深入到人物的内心深处,在貌似平凡甚至平淡的内容中发掘深刻内涵,揭示平凡甚至平淡生活场景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赋予作品强大的感染力和艺术魅力。通过《布里尔小姐》和《泥土》的对比分析可以从中体会到这两篇不同风格的现代派小说的艺术魅力。(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参考文献:

[1]《曼斯菲尔德的《勃利尔小姐》与乔伊斯的《泥土》的比较》,外国语学院学报,周定之(2006,7)

[2]《合构老年孤独——《白丽儿小姐》与《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对比赏析,张小波张映先,株洲工学院学报,(2005,9)

[3]《视角、引语形式、叙述者的隐退与布里尔小姐的幻灭——《布里尔小姐》的叙事策略分析》,张云红,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04,4)

[4]《蒙着眼睛的玛利亚——《泥土》的症候阅读探析》,崔莉,甘肃联合大学学报,(2010,5)

[5]《论《布里尔》中的社会认同》,鹿清霞,

[6]《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创新艺术——析《白丽儿小姐》,傅似逸,外国文学研究,(2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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