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和喜剧

时间:2022-10-09 05:13:23

搞笑和喜剧

搞笑和喜剧――《幸福终点站》

《幸福终点站》里充满了搞笑,但它是一出喜剧,甚至是一出悲喜剧,它的贯串情节就几乎让人笑得想哭、哭笑不得。

从克罗西亚来到美国的纳沃斯基在入境时突然遇到了麻烦――他失去了祖国。就在他乘坐飞机在空中飞行的那几个小时里,他的祖国克罗西亚发生了军事,旧政府被了,新政府不承认旧政府所颁布的一切,包括纳沃斯基的身份证明和那本护照,他成了一个没有国籍的人。

这件事对于美国政府同样也十分棘手。在美国如此缜密的法律条文中,竟没有安置失去国籍的外国人的司法解释,美国政府既不能把他遣送回国,又不能让他进入美国本土,他只能在机场国际过境休息厅活动,哪一天能够踏上美国领土或者安全回国,悉听“组织”上的安排。

这简直就在讽刺美国的现行法律。再完备的法律也会有百密一疏,可见钻法律的空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正因为法律非常完善,人们已经习惯于依赖法律解决问题,一旦有人成心钻起法律的空子来,现行的法律体系说不定还能成为那个钻空子的人的保护伞,有人更可以无法无天。更可悲的是,法律过于周密以后,人们一旦找不到法律依据,便干脆办不成事了。

纳沃斯基不得不留在了机场,于是,一系列搞笑就此展开。当天晚上,他要睡觉。他靠在椅子上怎么着也不舒服,便把椅子拆开来,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张床。在机场拼椅子,这很搞笑。

机场管理员给了他吃饭的餐券,他拿着餐券看到一个女士正在关行李箱。箱子关不上,他帮着去关,稍一使劲竟把箱子压坏了,而此时餐券随风而去,被打扫卫生的印度人古普塔收拾进了垃圾箱。这边纳沃斯基急着管古普塔要餐券,那边,女士对着纳沃斯基大发雷霆。看着纳沃斯基左右顾盼、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觉得很搞笑。

聪明的纳沃斯基发现了一个在机场赚钱的办法,那便是一旦把散落在候机大厅的行李车放回原处,自动兑币机里便会蹦出钢蹦儿。这一下,他奔跑于机场的各个角落,把行李车排成一条长龙似地推到固定的地方,钢蹦儿噼里啪啦蹦得满地都是。看到纳沃斯基忙不迭地捡钢蹦儿,有谁觉得不搞笑?

机场管理者弗兰克从摄像镜头里看到这一幕,十分生气。他下令设立一个新的岗位,叫做运输联络员,专门归置行李车。于是,纳沃斯基“失业”了。

是弗兰克让纳沃斯基失业的,弗兰克从此成了与纳沃斯基形成喜剧冲突的对立面。如果说纳沃斯墓代表着“体系”外的正常人,那么,弗兰克则代表着“体系”的维护者和“体系”本身。弗兰克所以要跟纳沃斯基过不去,是因为他看不得有人可以在“体系”外生存,他要把纳沃斯基纳入“体系”,让“体系”对他产生作用。可惜,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成功。倒是纳沃斯基利用弗兰克所谓的“体系”,帮助了一个几乎绝望的同胞。

那一天,弗兰克突然找到纳沃斯基,让他充当翻译,去与一个偏执的旅客沟通。原来那旅客为了给父亲治病,带了违禁药,弗兰克根据法规,非要没收这些药不可。看到那旅客跪地哀求,纳沃斯基心软了。他让旅客对弗兰克说,这药是给山羊治病的。结果,弗兰克只好将药还给了旅客。法规只限制医药的入境,对兽药却并不限制。纳沃斯基这几个月没有在美国白混,他了解了弗兰克所谓的“体系”,还钻了这个“体系”的空子。

看到这里,我已经看出了斯皮尔伯格对现行美国法律的嘲笑,以及他对弱势群体的同情和关怀。当古普塔横着拖把去拦飞机,纳沃斯基被古普塔的勇敢所感动,也不顾弗兰克的阻挠,挺身走出机场,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时,我的鼻子发酸了,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大卫和史迪――《爱失禁》

大卫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高中生,他爱上了校花葛罗莉亚。为了与葛罗莉亚接触,大卫拉着弟弟跑到校花家去找她。葛罗莉亚看大卫两眼失魂落魄地盯着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卫为了能继续看到葛罗莉亚,便带奶奶去看牙。葛罗莉亚的妈妈是个牙医,大卫带奶奶看牙,顺便就能见到美女。后来,大卫干脆自己去看牙,还无事生非地花不少钱戴牙套,让父母发现了被臭骂了一顿。父母哪里知道,儿子之所以在牙上做文章,原来是暗恋上了一个牙医的女儿。

葛罗莉亚知道这个小男生喜欢她,便有意拿着他。一次,她发现他在注视她,就有意使一个眼风瞥他一眼。他接过这个眼风,浑身颤栗,一溜烟地跑回家去,就为了把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

终于有一天,葛罗莉亚主动叫住了他,带他来到一家医院。原来,葛罗莉亚是让他充当她的男朋友,借此向医生询问有关生育方面的问题。等到葛罗莉亚看完医生,她就毫不留情地把小男孩打发走了。走的时候,她送给了大卫一些。

小男生这个时候比较清醒了,他知道校花在耍他。她有男友,而且她跟那个男友都好得怀上了孩子,还会有他什么戏?她把他带在身边,当着他的面给医生讲自己与男友的性生活,就好象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大卫再不成熟,再不懂事,他也有自尊,他不能让一个女人随随便便地戏弄自己的自尊。可是,他被戏弄了,又有什么办法?他有能力去报复这个女人?或许,他对她的爱让他不可能想到去报复。这就是一个小男孩初恋的单纯和无私。

最后,大卫只好以与他人打架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懑,然后,把一个曾经被自己冷落的女孩拉入怀抱。大卫与葛罗莉亚的一切,若即若离,似有若无,有始无终,有缘无份。最最关键的是,大卫是如此的激动,而葛罗莉亚却心静如水,波澜不惊。大卫有所实质性的收获也罢,只可惜到头来连个与梦中情人热吻的滋味也没有尝到――大卫所经历的完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精神恋爱。

与大卫相比,史迪就不同了。史迪是电影《教室别恋》(本片曾经获得一九九六年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的提名,并获得同年柏林电影节银熊奖)中的男主角,也是一个处于青春发育期性冲动中的中学生,他爱上了语言老师。如果说大卫的爱是朦胧的,那么史迪的“爱”,则是裸的。

葛罗莉亚对大卫热辣的欲望并不反感,但她并没有照单全收;她不缺男人,也不排斥爱她的男人多多益善,她合理地利用大卫感情,更大程度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严重伤害痴情男孩的心。因此,大卫和葛罗莉亚的故事是喜剧的,可以用笑来收场。

女老师与史迪的所谓“爱”,实则是女老师利用史迪的青春冲动和好奇,把他的欲望引向她自身性的满足;她一开始是勾引史迪这个小男生,到后来简直可以说是在对史迪进行玩弄了。一个纯情少女被成年男人玩弄以后会导致悲剧的命运,一个成年女人玩弄了一个纯情少年的感情呢?我敢说,它一定会在纯情少年今后的情感生活上留下阴影。这是一段对史迪来说悲剧的故事,或者说,悲剧故事的开始。

一切都在温情脉脉下进行,连音乐都变得妙曼轻柔、如诉如歌,让人不能不认为这是爱,是超越年龄的“母子恋”。然而,女老师强烈的占有欲,以及占有不成利用职权对史迪实施打击报复的行为做法,几乎让人想起《致命的诱惑》里破坏别人家庭的头发蓬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坏女人(朱迪・福斯特饰)。

一个男孩子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毁了。还是大卫运气好,他没有遇上那样的女老师。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遇到那样的女老师呢?大卫和史迪,你们都快快成熟吧!

最后的三声枪响――《燃情岁月》

风景如画的牧场,住着鲁上校和他的三个儿子:长子艾弗瑞、次子崔斯汀和小儿子山莫。上校的妻子住不惯这地方,她很早就离开了,从此难得回来。同住一处的还有上校的好友印第安酋长“一刀”和德加夫妇及他们的女儿伊莎贝儿。三个儿子中崔斯汀最桀骜不驯,但不知什么缘故,上校却最喜爱他。

山莫念完书带着未婚妻苏珊回到了牧场。艾弗瑞一见到苏珊就爱上了她,可他克制了自己的情感。崔斯汀野性的丰采深深吸引着苏珊,她同样也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战争来了。激进的山莫要去参战。两个哥哥为了保护弟弟,也一同上了前线。由于崔斯汀的疏忽,山莫牺牲了。痛苦、仇恨和自责,使原本就埋藏在崔斯汀体内的野性彻底复活了。他把敌人的皮贴在身上,以此祭祀自己的亲人。战争结束以后,艾弗瑞回到了牧场,崔斯汀却没有回来。

崔斯汀回来了。苏珊躲在窗帘背后凝神注视着他。艾弗瑞明白苏珊爱的是崔斯汀,他只好走了。

苏珊与崔斯汀相爱了。但是,他们的爱没有结果。终于,他又走了,抛下苏珊走了。

还在崔斯汀没走的时候,艾弗瑞带着几个政客回过家。上校痛恨政府,因为政府屠杀过印第安人,他的爱子山莫就是因为听政府的话才死的,现在艾弗瑞居然要当政府的帮凶,他就愤怒地训斥艾弗瑞,并把那一帮政客骂得灰溜溜地走了。从此,艾弗瑞与父亲,与崔斯汀,与这个家结了怨。

崔斯汀这一走,了无音讯。好不容易等到他的一封信,却是告诉苏珊,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上校看到这封信,当晚就中风了,他的头发一个晚上全白了,像一个老人。

崔斯汀再回来的时候,苏珊已经跟艾弗瑞结了婚。崔斯汀给父亲的礼物是:一杆锃亮的双筒猎枪。

这一次回来,崔斯汀平静多了。在“一刀”看来,崔斯汀体内的那头“熊”睡着了。已经长大成人的伊莎贝尔打小就发誓要嫁给崔斯汀,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崔斯汀娶了伊莎贝尔,还生了两个孩子。

崔斯汀干起了贩酒的买卖,他的对手暗算他,竟然用乱枪把伊莎贝尔打死。崔斯汀野兽般地打伤敌人,最后不得不进了班房。苏珊忘不了崔斯汀,前往探视。她却忘不了那一段感情,最终自杀了。

艾弗瑞把苏珊的遗体送回了牧场。他对崔斯汀说,我从来都遵守规则,你从来都不遵守规则,可是,你却赢得了父亲、苏珊和伊莎贝尔的爱。

崔斯汀一出狱就报复了对手,对手的同伙马上追踪至上校的家,他们要与崔斯汀作一个了断。这时,我们看到上校走了出来,从怀里亮出了乌黑的枪管。还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就一枪一个,撂倒了两个。剩下的那一个掏出手枪,举枪向上校瞄准。崔斯汀用身体去挡子弹。一声枪响,最后一个同伙应声倒下。艾弗瑞从一个墙角走了出来,正是他打响了第三枪。上校终于将长子拥抱在怀里……

我这时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现在,我们可以知道上校为什么爱崔斯汀了。那是因为崔斯汀的血管里最鲜明地奔涌着父亲的血液,上校从崔斯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以崔斯汀为骄傲。不仅如此,酷似父亲的崔斯汀也深深理解自己的父亲,他把双筒猎枪送给父亲,就是表明父亲最有资格生出他这样桀骜不驯的儿子,他也以父亲为荣。

父亲终究没有让儿子失望,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证明了自己。同样,艾弗瑞的最后一枪,也表明这位从来都遵守规则的国会议员,依然秉承上校的血脉,只不过表面上添加了文明的伪饰而已。

这最后三枪,是野性和人性的证明。人类从动物中走出来,他们身上不可避免地具备动物的野性;当这种野性以率真的本性表现出来时,它甚至比罪恶制度和虚假文明造就出来的某些人更合符人性,这也就是崔斯汀可爱的理由。

这边看过去,那边看过来――《外欲》

一条狭窄的街道,左边楼房上住着一户人家,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妻子乔凡娜是一个养鸡场的会计,丈夫菲力浦是一个时不时失业的在妻子看来没什么出息的男人。

街道右边楼房上住着单身汉罗伦兹,他年轻英俊,是一家银行的职员,且马上就要升任银行经理。

这两户人家的窗口正好相对。每当晚幕降临,在厨房操持家务的乔凡娜总忍不住要往对面的窗户眺望,浮现在灯光里的罗伦兹,竟时不时地激起了她无尽的遐想。

乔凡娜这样做情有可原。结婚九年,虽已过了可能致命的“七年之痒”,但“审美疲劳”绝然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丈夫的事业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倒也罢了,事实恰恰相反,这一根家里的顶梁柱连半边天都撑不起。

这是乔凡娜在感情和家庭上的失望,在工作上,她同样也没有好心情。养鸡场的工作是何等的枯燥乏味,乔凡娜根本提不起兴趣。这种状态下的女人最会想什么?想要是有一次再嫁的机会就好了。既然想再嫁,肯定会寻觅对象,那个出现在对面窗口的帅哥进入她的视野,当是上天的巧安排。

现在摆在编剧面前的任务,便是如何让这一对男女碰面认识。编剧想了一个招儿,设立了一个失忆迷路的老人,因为要把这个老人送回家,乔凡娜与罗伦兹认识了。

俗话说:男追女,一堵墙;女追男,一张纸。乔凡娜既然隔着一条街都对罗伦兹那么春心萌动,走近了不做出点事来,便太对不起观众了。

于是,差不多许多观众都会想到的那一幕出现了:罗伦兹找一借口把乔凡娜带到了自己的家。就在两个人如干柴烈火般开始互相燃烧的时候,乔凡娜猛一抬头,看到了自己家的那一扇窗户,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我以为这种变化源于乔凡娜改变了空间的位置。都说岁月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这指的是时间对人的作用。其实,空间的变化对人的影响也非同小可。同样一个人,换一个空间生活,甚至世界观和人生观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乔凡娜过去只站在自己家的空间角度看罗伦兹,她觉得罗伦兹很有魅力,于是产生了一种想冲出这个家庭的“外欲”。现在,她站在别人家的窗口再看自己的家,另一种新的“外欲”又产生了,那便是对组建了九年的温馨之家的深情眷恋。

乔凡娜刚开始注视自己家窗口的时候,她看到的仅仅是黑魃魃的窗洞。不一会儿,灯开了,菲力浦带着孩子走进了厨房,他在喂孩子们吃东西。看到孩子们与父亲如此亲热,乔凡娜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现在,观众都能体察到她的心情了:站在相反的空间角度,透过夜色眺望对面的窗户,看到这么一个慈爱的父亲和两个可爱的孩子,她会不会又被这个充满家庭快乐的场景所吸引,继而刘菲力浦想入非非呢?

老婆是别人的好,这可能是许多已婚男人的幻觉;对于已婚女人来说,她们未尝也没有这样的误区:别人家的老公比自己家的好。这两种观点都是站在自己家的角度看才得出的。要是像乔凡娜那样站在别人家窗口看呢?得出的结论正好是:老婆是自己的好,老公也是自己的好。

还是将婚姻比喻成“围城”好。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的人想出去;等到真进来和真出去了,又觉得还不如不进来和不出去――这边看过来和那边望过去,都会有觉得不能割合的东西。

这就是婚姻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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