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草原的天籁

时间:2022-10-09 04:23:50

来自草原的天籁

最为动人的声音,莫过于远方母亲的呼唤。最能感动天地的音乐,莫过于最具民族性、最本色质朴的旋律。当一切繁华逝去,烟云淡尽时,心灵得于在忙碌的路途中寻求息憩。有一种声音来自天际,来自草原,来自与你心声共鸣的蓦然回首间。

回归,心灵之约

一张《蒙古天籁》CD的出现,是悄无声息的,尤其是一首《诺恩吉娅》,当马头琴带出一段缭绕的旋律时,令人有耳目一新,清爽无比之感。歌曲是采用叙事型的,讲述了一位叫诺恩吉娅的蒙古族姑娘,到了出嫁的年龄,以一匹马儿作为嫁妆嫁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整张碟以民乐作基调,配乐很简单,歌手用特有的蒙古音域为主流,加上嘹亮的笛声,悠扬的马头琴,或以稚嫩的童声为和声伴奏,偶尔融进小羊的咩咩叫声。在这里,可以感觉到,人的声音与大自然合为一体,回归到一种质朴中。歌手在起伏的高音与低音间反复旋绕,用浑然天成的嗓音,使听者感受一同被释放。

蒙古音乐是一支音乐奇葩,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由于居住地理位置上的原因,音域都比较高亢,然而又能在低声部自如控制,衬托高音区的音色放纵。《蒙古天籁》意取来自天上的声音,收录的都是目前广为传唱的蒙古族经曲歌曲,在很大程度上是重新挖掘。这里用两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那就是“回归”。音乐虽是现代曲式的制作,但保留了蒙古音乐豪迈与柔情并重的韵味。在歌里,不需要理性、不需要概念,看不到菩提树的虔诚,也没有野玫瑰的眩目,有的只是清淳、只有质真。

回归,是指心灵的回归。像一个游牧久远处的出行人,跋涉累了,行走倦了,就想回归家园,回归灵魂深处,回归初始状态中。人是一个堆积情感的物体,在繁忙的都市里,面对钢筋水泥的楼栋,失重的心态无可避免。夜深人静,斗转星移,会感觉空间越来越小,内心会越来越孤独,这就造成一种呐喊的心理。呐喊是要场所与条件的,但在城市的拘束中,不可能随意做到。而从这张碟中,可以感受到与歌手的共鸣。这种风格那么率真,虽然有现代成分的曲式综合,可它毕竟是本土性,根深蒂固的群族地域音乐,能够延伸出去,人们可以从中找到呐喊的自如感,释放掉堆积过多的杂质,回归到安静中。

每个民族的音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裂变后,都会回到原始点。这个原始点并不是指音乐本身,而是指音乐元素。曲子的创作手法可以革新、翻版,但内质的元素是不可替代的。例如那些宗教音乐,部落音乐,以及各种粗糙的原始音乐。民族音乐元素是深入骨髓的,凝聚力隐藏在不易察觉的潜意识中,它不需要过分传扬,在一定时候,就会出现。从生命降落到世间的那一刻,音乐元素就开始伴随一生。

天籁,梦的交流

关于人类社会音乐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甚至更远的洪荒时期。那时人们对声音的认识是模糊性的,只能用高低、强弱来表达意思和感情。而雷电、狂风、野兽等不可抗拒的声音往往总让人惊恐与无助。后来,人们便用较为合理的解释来迎合这些自然的现象,认为它是天外神灵制造的声音,这种幻想虽很虚弱,却在――定程度上给了人安宁和稳定。

古埃及人把声音、音乐看作是“神的声音”,是“神在发出指示”。其中,大自然的声音(天籁)是天上的众神在一起发出的和声。所以,当时有感悟的人在创造―些音乐时,都是无比虔诚在向神靠近,接近神赐与的灵感。那时所创造的音乐都是赞美万物的歌,因为他们觉得,灵感与幻觉是神秘的,所创造的音乐,也是唯一可以作为和神交流梦想的。

后来,经过多个时代的演变,从宗教逐渐成为人们的精神寄托,古希腊、基督教、中世纪的罗马风格,各种教派意识逐渐奠定了人们对音乐的认识:真正的音乐是由人所创造的。歌颂式,祈祷式,唱诗式的出现,丰富了单调的自然之音。只是这些音乐还有与神交流的框架,特别是在和宗教密切相关的祈祷的场所,一定要有音乐。在婚宴上要有音乐,在葬礼上也有音乐,乃至在各种隆重场合上都有音乐。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音乐成为人与人交流的手段应用着,当它仅限于此时,所谓的天籁,却已渐远了,只能向往。人类从胎生期就听着母体跳动的心律、肠鸣音、说话声及羊水的波动声,直到发育成长、出生。这是一个母体元素,脱离之后只是形式,不管受到什么外来因素的影响,人们的音乐与外民族如何对换并通,产生形形的风格,但人的潜意识中,最终都还要回到母体。这种母体的音乐元素就是天籁之音,梦想之音。

草原,美丽如画

莫尔根,《蒙古天籁》的演唱者,一位蒙古族的青年女歌唱家。生长在阿拉善草原,居住在蒙古包内。在蒙古语中,莫尔根是“聪明”的意思。童年时,莫尔根就喜欢不停地唱歌,跟在姥姥身后,伴随着两百多峰骆驼。她的音乐元素全部来源于草原,后来形成了流畅、细腻、奔放的演唱风格。草原的歌手很多,莫尔根能脱颖而出,在她自己觉得,是个性上的独特。莫尔根说:“姥姥非常爱自家的骆驼,从来不舍得卖掉,她枯干的身躯像胡杨柳一般,常常挺立在风口眺望远方的骆群。”这像一幅油画的场景,在感觉上的艺术化,对审美角度有了别样的理解,导致她的歌声更具悟性和良好的乐感。

分析音乐,解释音乐,再到处理音乐,这是不同歌手把握不一样的地方。莫尔根最有感悟的一次,是由于阿拉善自然环境的恶化,水源的干枯,姥姥的那些骆驼一峰接一峰死去,只剩下一片沙漠静静地留在那里。莫尔根从小就体会到一种生命的无奈,草原的美丽有时是接近苍凉的,这种美丽经过对痛苦的体验而提炼出来了。

《蒙古天籁》是一阵清爽的风,这张碟做得极干净、朴素,没有杂质,像一曲来自天边的天籁之声,没有浮躁,没有浮华,也没有痛苦与忧虑,沉静在这儿,不需要过多思索,只有情绪与梦想在被宽阔地舒缓。

如果单纯从市场畅销量来说,这张碟不能做到大牌的包装气势,唯从欣赏的角度出发,它是极具画面感的。在听觉上运用和谐的纯四、五度做上下的跨越舒展,优美绵延,令人有视觉般的联想效果。你可以感受到,大草原的浓郁的气息正在逼近,你可以体会到放牧高歌时的畅快淋漓。这给长期停留在城市里被匆忙困扰的人,带来精神上的放松。

阿拉善,一片神奇广袤的大草原,有驰骋的马群,欢腾的“那达慕”盛会。远远望去,它雄浑粗犷,接近戈壁和沙漠,好像会把生命吸干。草原的呼吸,天籁的宁静,沙漠的厚重,近乎严酷的地理自然,赋予这里每个人顽强的天性,从而更加真切地感受着生命里的音乐。莫尔根说:“我就像是一峰美丽的驼羔,在大千世界中奔跑着、寻觅着,睁大好奇的眼睛对这个世界聆听、观望、歌唱……”

由远至近的《蒙古天籁》,带着草原的泥土味道,像天边的一朵白云,很自然地形成、飘移着,进入人们的听觉当中,抚慰都市人于涸饥渴的心田。

因为,这是来自天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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