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醒来是歌星

时间:2022-10-08 11:24:06

陈升说道:“这就是我那该死的宿命的开始。”

提起“常青树”三个字。总感觉倚老卖老的讨人嫌。还好,陈升一直都不是这样的人。乐坛中的陈升绝对是一个异数,他唱歌,也写歌:既填词,又谱曲:既当歌手,又当导演:既成全自己,又包装别人。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位流浪着的歌坛行吟诗人,时常戴上墨镜、背着相机、携上笔纸和画板,如沙鸥一般在天地间行走。没错,他是歌手,他是音乐制作人,同时他也是一位摄影者、画手、作家。他撰写杂志专栏,出版了多部个人散文小说,记录自己的音乐历程和生命感悟。他一直都说,喜欢别人叫自己“书写的人”,而非“歌手”、“音乐人”。而或许恰恰是这样的流浪气质和诗意情怀,才成就了他的诸多优秀作品吧?

他在歌里说真话,每句都是真实的感动。“写歌的人啊假正经,听歌的人啊最无情。”(《牡丹亭外》)他敢这样写,丝毫不担心听众心生怨怼不买帐。他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调子,谱出来都是不同的调性、不同的旋律,他只能如实记录,就比如他自己,从摇滚到抒情,这都是真实的他,看起来很怪,但是很真实。呈现在诸多粉丝眼中的陈升,是一个具有诗意、有点散漫、有点忧郁、有点脆弱的男人形象,在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温存歌声里,哪知这背后也潜藏着幽深狂放的巨大能量!于是他写下了《恨情歌》——“原来我是一个爱四处游荡的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停住了,你是否就离开我?”对人间情爱的反思和了悟使他的作品具备了特殊的表达力度,在那个“你爱我我爱你”隋歌泛滥成灾的年代,他敢于这样写歌,敢于把专辑的封面绘制成一只妖娆而单薄的蓝色蝴蝶,这该要多大的冲破世俗的勇气!

他在歌里写情怀,和许许多多台湾音乐人一样,他心中浓郁的古典情怀给予了其作品特殊的人文关照。写《北京一夜》的时候,陈升真的身处寒冬时节的京城深处,这首歌却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而当他拐出名为“百花深处”的胡同口,踏着月色推开雾气蒙蒙的的饭馆门时,京腔京韵的吆喝声“馄饨喽……”让他血液中的古典情结瞬间进发,“百花深处”的巷弄变成了旧世的后花园,幽深的小径尽头有位面容憔悴的美人在痴痴等待。而他,陈升,身着一袭沾满风尘的冰凉铁甲,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塞外归来了……后来,陈升带着不可思议又莫名其妙的表情说:“回过头来看看,好像《北京一夜》不关我事呢,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我写的,乖乖侬的咚。”那究竟该怎样解释呢?也许,这正是一种写作的宿命:就算你不求,它自会来到身边。才高八斗自不用说,他的安然和坦白更是一种无为的正能量。时至今日,《北京一夜》已经有数十个版本,不停地被人翻唱。“百花深处”的小胡同早已不在,感谢陈升,让北京的这个小小角落拥有了永恒的生命。

他在歌里写自己,既然说陈升,不能不说他的《把悲伤留给自己》。当时,他在海滩偶遇一位绘画班女教师,带领一群学画的孩子出来写生。要知道,陈升也是自幼学画,并且立志要做一名画家的。已是小有名气音乐人的他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见如故的他和她聊了很久,最后,女孩说她马上就要离开绘画班去国外深造,归来后的陈升怀着复杂的心情在一张草稿纸上为她写下了那首惊世之作《把悲伤留给自己》。想来,对他而言,那偶遇又分离的女孩像是聊斋中的美丽狐仙,稍作停留,终要消散,却带着他画画的梦和缠绵的情,替他走向圆满。看吧,歌里的哪一句做了掩饰?哪一段不是真情?包括后来红遍大江南北的“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为爱痴狂》)这样坦诚无畏的告白,正应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话,陈升早巳在歌里坦露了全部的真性情,只是天下知音难求,无人领会罢了。

这时候,也许我们能够稍微了解,为什么陈升说他的音乐之路是“该死的宿命”。很多时候,生命无法选择。陈升当年走上音乐之路,自然心中有一份对音乐的热爱,然而更多的还是迫于生计、机遇使然。然而,既然选择了,所以坦然地面对,也认真地生活了,从来不因为牵就市场而仵逆自己,从来不因为害怕暴露而掩藏真我。于是,陈升一边继续着行吟诗人般的浪漫旅行,一边绣口轻吐即成好词:一边略带忧郁地嗟叹生命,一边豁达地沉醉在歌曲的字里行间。“这世间,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她。”(《牡丹亭外》)一点点放荡不羁,加上一点点洞明通透,拥有了这样通达心态的人,只怕不管做了哪行,都是一个成功且自足的人。

你看,陈升说:“我只是还没有找到比做歌星更快乐的事可以做,就一朝醒来已是歌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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