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第12期

当逝去的成了记忆,那也便成了永恒。

――题记

老屋其实并不老,只是有了新屋,它也便理所当然地成了老屋。

新屋在一个还算热闹的集镇上,每天除了喧闹,还是喧闹。我时常感到心烦意乱,突然间想回老屋去看看。

回到老屋,看着满屋的蛛网,心里不禁有几丝酸楚。从我记事时起,老屋就与我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情意。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是在这老屋,爸爸教我写字是在这老屋,奶奶给我讲故事是在这老屋,妈妈教我唱儿歌也是在这老屋……只是,那时它还是漂亮的新居。

小时候,我大概三四岁吧,它才刚刚建成,爸爸说老屋的每块砖、每片瓦都留下了他的汗水,都有他的味道。我趴在墙上,使劲地嗅,可是除了石灰味,什么也闻不到。

大片的记忆一下子全向我涌来,我环视四周,突然,我被一条条刻痕吸引住了,上面还附有一个些文字:“4岁,80cm”“5岁,90cm”……

我看着这些文字,有些奇怪。哦,我想起来了。以前,每年我过生日时,妈妈总会做一大桌子菜,让我吃个够,然后让我靠墙站着,在墙上划一条线,写上几岁、多高。我越来越大,墙上的刻痕与数字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爬在洁白的墙壁上。可是在10岁以后,这种记录就戛然而止了。我10岁那年,爸爸妈妈为生活所迫,双双外出打工,每逢过年时,才能回家看看。有时甚至过年也不回来,更别说和我一起过生日了。

我在一天一天长大,父母却在一天一天老去。小时候觉得爸爸就像个巨人一样,每次都要把头仰得好高好高才能看清爸爸的脸。爸爸的力气可真大呀,一只手就能把我举得好高好高。可是现在我长大了,爸爸再也无法将我轻轻地举起来了。

我小心地避过蛛网,来到我以前的卧室。咦,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捡起一看,是颗牙齿,这难道是我换下的乳牙吗?妈妈以前说过,我换的乳牙,她都用袋子装着,放在床下,说是只有这样,牙齿才能长出来。我仔细端详着这颗牙齿,灰尘把它层层包裹。我把它放到水里使劲搓洗,却怎么也不能恢复它原来的色泽。岁月给它留下的痕迹不是我用水能洗得掉的。

走出老屋,回首看看这个装满我快乐记忆的盒子。别了,老屋!至今,我还是时常想起你,想起我的童年。当逝去的成了记忆,那也便成了永恒。■

(指导老师/王山岗